「你家?」詹士明天也有應酬,不會在家,她正好出去走走。
「很好玩的哦!我姊姊正好也回來了,我可以順便介紹我姊姊給你認識。」
「可是我不能太晚回家。」
「OK!我明天去接你。」
雪莉打算讓舒期好好玩一場,補償她剛剛所受的委屈。
怕舒期一個人留在詹士的辦公室會覺得無聊,雪莉便提議帶她四處逛一逛。兩人一開門,就聽見爭執聲從長廊對面傳來。
「雪兒,詹士怎麼又跟人吵架?」她聽出其中一方是詹士的聲音。是因為罵她罵得不夠,所以找別人出氣嗎?
會議室的門一打開,幾名老者若無其事的走出來,門內的怒吼聲卻大得嚇人。
「雪兒,詹士在跟誰說話?」她驚慌的拉著雪莉,從那兩人的對吼聲中聽出不只是詹士在生氣,和詹士對吼的人火氣也不小。
「大概是安東尼吧!」雪莉聳聳肩,對兄長這種爭得面紅耳赤的情況覺得無趣。外人把華德仕家族兄弟閱牆傳得繪聲繪影,而知道內幕的人都清楚,這兄弟倆是巴不得卸下肩上的重擔,專心去為自己喜愛的工作打拚,所以每次總為誰該扛這重擔爭執不下。
「他怎麼可以對詹士這麼凶?詹士不是你們這的老大嗎?」原來他們兄弟閱牆的傳聞是真的!
突然,爭執聲停了下來,詹士從會議室走出來,厚重的木門砰的一聲讓人甩上。
「嗯……期期,我看我改天再帶你參觀好了!」
兩人對看一眼,馬上做出決定;雪莉走回座位上,舒期則轉身躲進詹士的辦公室。
詹士走向雪莉,將手上的公文放在她桌上,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華德仕小姐,請把這份總裁的改選議程公告下去,董事會下星期五進行改選。」哼,安東尼這臭小於遊戲人間這麼多年,整個家族企業幾乎是他一個人在扛,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將他拉上檯面,他豈會放過這卸下重擔的大好機會!
看著桌上的改選議程,雪莉不禁露出笑容;原來這兩個傢伙是在為這件事吵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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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華德仕家坐落在倫敦郊區維多利亞式的房子,穿過雕花的大鐵門,走過長長的車道,賓客都聚集在游泳池畔。
一組小型管絃樂團在角落演奏著動人的音樂,池畔有不少人正相擁起舞。
一牆之隔的大廳裹,華家的兩兄弟正在跟幾位阿拉伯客戶示範新產品,華德仕夫婦則領著大女兒和女婿四處跟來客寒暄。
「老公,你看,這像話嗎?」華德仕太大挽著丈夫,看著大廳內的兒子搖搖頭。
雖說這是商業性質的酒會,但每回她總會熱心的邀請朋友未婚的女兒來參加酒會,主要就是替詹士製造一些機會。而一如以往,她請來的那些女孩子都被公司年輕的男士一個個約走,詹士卻始終忙著和人談生意,根本沒把她剛剛的叮嚀放在心上。
老華德仕先生拍拍太太的手;她的心思他怎會不知道?只是大兒子從小責任感就重,天生缺乏浪漫因子,如果今晚不是有好幾筆生意要談,他可能早忘了今晚的酒會。
「太太,兒子有兒子的生活,隨他去就是了。」他安慰道。
「你不覺得詹士最近有點怪?」華德仕太太看了丈夫一眼。
「他每天正常上下班,只不過都留在城過夜罷了,哪奇怪?」
「是嗎?」雪莉不知從哪冒出來,應了一句。
「雪莉,你這丫頭又發現什麼了?」華德仕太太想從女兒口中得知些消息。
「大哥才沒有準時上班呢!」
「喔?」華德仕夫婦兩人的好奇心這下可被勾了起來。
「大哥都九點才來上班。」
「丫頭,這事你怎麼都沒跟媽說?」以前住郊區都能趕在八點半上班了,現在住市區卻九點才上班?嗯,大有問題。
「我現在就告訴你啦!」
「對了,昨天詹士為什麼一進會議室就板著臉?」老華德仕先生也覺得昨天兒子有點怪。
「昨天他去地下一樓的餐廳幫我買午餐,一回來就發火了。」
「跟誰發火?」
「期期。」
「期期?」
「嗯。我認識她哦,她現在在三樓陽台,跟我的朋友在一起。」
原來是新的對象出現!夫婦倆安慰的對視一笑。
「媽,我帶你去看看她好不好?期期好可愛喲!」雪莉拉著父母就往三樓跑。
第九章
拿著空冰桶走到一樓,舒期四處張望著,不知道廚房在哪兒。適才她見酒保在忙,便自動幫他下樓拿冰塊。
雪莉的家像極了小宮殿,見到雪莉溫和的父母親,讓她想起自己的老媽。不知道老媽好不好?
她好想家,想念老媽,想念蚵仔煎,想念夜市,想念乖乖和統一面。
她努力的眨回又浮上眼眶的淚水,最近她變得好愛哭,動不動就掉眼淚。
昨天她跟詹士冷戰後偷偷的在床上哭,詹士則不理她,跑到陽台上抽了一整晚的煙,連今天早上她跟他說想回台北,他都沒有理會。
她繼續尋找廚房,剛好看到一個漂亮的高挑女子從一扇半掩的雕花木門後走出來。她好奇的走過去,想看看面的情景是否就像電影演的一樣,全是俊男美女在跳舞?
理論上來說,她這一身合宜的小禮服大可光明正大的走進去,但手上的空冰桶提醒了她,她還有事要做,只能看一眼。
哇!果然像電影演的那樣。懸在大廳頂上的水晶燈閃著彩光,將室內照得無比明亮。不過廳內的人或坐或站,沒人在跳舞。俊男不多,美女倒是挺多的,而且一個比一個更有資格上雜誌封面。
她本來不想再看了,但一群阿拉伯人定住了她的目光,因為那幾位阿拉伯人正圍著她的枕邊人,看樣子好像在跟詹士研究一個放在茶几上的東西。
真巧,詹士今晚的應酬就在雪兒家。她倚在門邊,遠遠的看著他示範桌上的產品,專注的神情就像在談生意,不像在參加宴會。
原來他還挺老實的,不像一般的男人會藉應酬的名義蒙騙枕邊人。不過詹士好像說過他的父母今晚也會來……當初她就是怕見詹士的父母才不想跟他來應酬,像那種貴族豪門,想來就讓人發抖。
剛剛從她身邊走過去的美女,這會兒又走了進去。她看著她扭著小蠻腰,金色的曳地禮服露出誘人的美背,整個人就像一幅美麗的圖畫;再加上她一頭如火的紅髮更是讓人目不轉睛。
舒期目送那名美麗的女子搖曳生姿的移到那群阿拉伯人身邊,她沒有像那些阿拉伯人一樣圍著詹士聽他說話,反而貼靠在詹士身邊。
詹士沒有推開她。
那個女人不知跟詹士說了什麼,詹士馬上將手中的酒杯遞上,讓她啜飲一口杯中的酒。
舒期彷彿中了定身術似的,愣在雕花的木門旁,怒火熊熊的瞪著詹士和他身邊的大美女。
他竟然沒有推開她!
他竟然讓那個女人喝他的酒,還笑得那麼開心!
這個口蜜腹劍的大騙子……她突然覺得一股冷意從腳底升起,但胸口又好似有一把火在燒似的悶塞。
她轉身上樓,推說累了,讓雪莉家的司機送她回公寓。
待她回到市區,氣呼呼的回到屋,燈還沒開,就抑制不住的坐在玄關哭了起來。
「色狼、混蛋、王八蛋、大臭蟲、不要臉……」她邊哭邊罵,直到罵累了才停下來。
這時,她心底有另一個聲音跑出來教訓她——
「哭哭哭,就只會哭!」
「我傷心嘛!」
「你哭腫了眼、哭花了臉,他又不知道。」
「他怎麼可以那樣?」
「你看你,大肚婆一個,他當然有理由向外發展。」
「我的肚子還看不出來。」
「衣服穿著當然看不出來,上了床就不一樣了。」
「可是他說過他很喜歡我的……我的……」
「身體。而現在你的身體開始變醜了。」
「那……那我怎麼辦?」
「反正你錢都拿到了,有什麼好怎麼辦?」
「可是我一看到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我就好生氣。」
「所以你趕快回台北,眼不見為淨。」
「我不要!」
「你離不開他?」
「才不是……」
「不是?我看你一定是愛上那只色豬了。」
「我才沒有……」
舒期結束了冥想,坐在玄關看著一片漆黑的客廳,像抹遊魂似的蕩回臥房。她褪下衣服,坐進浴池,腦子裹仍是一片空白,只想到一句話——
她愛上詹士了。
怎麼辦?
去問他,願不願意嫁給她?
他一定不肯的。
她坐在浴池裹,手覆在小腹上,一滴眼淚悄悄的滑落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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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麼樣?」李傑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心急的問道。
「對方不肯見我!」歐尼爾摘下帽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身為工會的領袖,這陣子為了港口上百名工人的去留,他一直努力的跟華德仕企業的人交涉,而華德仕企業目前除了律師外,只派了兩名經理出面,他連華德仕企業總裁的面都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