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李傑鎮定的道。雖然他只有二十歲,但李氏企業是他父親一生的心血,說什麼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氏被那些投資者瓜分。
他故意放出公司即將解體的消息,讓工會先出面千擾李氏和華德仕的併購計畫。
上回他與父親在曼谷跟詹士共進過午餐,從詹士的口氣,他知道華德仕對這樁併購案的評估甚是滿意,他也感覺得到父親已經認命。但他不甘心,他不認命,他不相信自己救不回李氏企業。
「這批資料是今天早上才拿到的,華德仕的大股東還是喬治?華德仕,不過實際的經營者及決策權全在他長子手。」歐尼爾將一個資料夾丟在茶几上,夾內的相片因此滑了出來。
李傑順手翻了翻,拿起其中的一張相片;相片中走在詹士身邊的女子,他在曼谷見過。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聽說是他的女朋友。」歐尼爾解釋。
李傑瞭解的點點頭,一個危險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李氏是父親的一切,說什麼他也不能任李氏讓人糟蹋,他一定有辦法挽回李氏的!
再待在倫敦,她一定會發瘋!
舒期在客廳轉來轉去,詹士上班去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她一個人。今天是她和詹士冷戰的第三天,她氣他讓其他的女人投懷送抱,更氣自己愛上不該愛的人;尤其這幾天詹士根本不理會她,每天早出晚歸的,只當她在鬧脾氣,懶得再哄她。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好好跟他說清楚,再不分手,她怕自己會愈陷愈深,到時想走都走不了。她不要等他為了其他女人而跟她分手,再心碎的離開。
那天看到詹士與那個大美人在一起的畫面,她才發現,她從沒有意思結束這段情,她愛他……
彷彿再待在屋於就要窒息了一般,她匆匆下樓走出公寓,往五條街以外的教堂走去。
第一眼看到這麼宏偉懾人的建築時,她心底充滿了敬畏,而推開大門一進入安靜的教堂內,一股祥和馬上如蜜汁般注入她的心裹。
教堂的人並不多,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靜靜的坐著,像是沉思,更像是等候。
坐在安靜的教堂裹,舒期靜靜時禱告了好半晌,對未來的恐懼才得以釋放。她習慣性的看了聖母像一眼,發現跪在那兒的褐髮年輕人,背影有些熟悉。
那年輕人禱告完畢站了起來,在接觸到她的目光時,他先是愣了一下,方緩緩向她走來。
「舒小姐,真巧,你也在這兒。」李傑坐到她身邊,露出一抹勉強的淺笑。
「李先生,你叫我小期就行了。你最近好嗎?你父親呢?他也在倫敦嗎?」上回她在曼谷陪詹士參加一次餐敘,做東的就是這個話不多的年輕人。
「我父親也回倫敦了,不過正在醫院養病。我父親對你印象特別好,老聽他提到你。」李傑慘淡的笑容裹多了股濃濃的哀傷。
「李伯父病了?他身體不是很健朗嗎,怎麼會病了?」她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這……你還是別知道的好。」李傑起身走出教堂,不想再談。
舒期跟在他身後,也走了出去。
「我就住這附近,去我家吧,我請你喝下午茶。」她熱心的邀道。一來她挺喜歡這個年輕人,二來他父親病了心情一定不好,一頓免費的下午茶可能會讓他心情好一點。
「可是……」李傑遲疑了一會兒。
「我煮的咖啡是一流的哦!」
他放鬆的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點了點頭。
☆☆☆☆☆☆☆☆☆☆ ☆☆☆☆☆☆☆☆☆☆
「華德仕先生不在?」 一進門,李傑順口問道。
「他上班去了,晚上才會回來,白天只有我和負責清潔的伍倫太太做伴。」她走進廚房,見伍倫太太還在洗地,她不方便進去,只好讓伍倫太太代為準備茶點。
「華德仕先生這棟公寓的地段很好,視野也好。」李傑坐在沙發上,接過舒期遞來的咖啡。
「這裡是還不錯;附近的商店我都逛熟了,這咖啡就是在附近的咖啡專賣店買的。餅乾是伍倫太太早上做的,她做的核桃餅乾最棒了!」為了孩子,她這陣子只敢聞咖啡香,然後以巧克力代替。
「你每天去那個大教堂嗎?」她吃了一片鬆軟的餅乾,閒聊道。
「嗯。那教堂的神父是我們家的好朋友,我的受洗禮是他主持的,連我媽的葬禮也是他主持的。」他歎了口氣。
「你剛剛是在為你母親祈福?」
「是的。因為父親身體不適,所以我替他來為母親點蠟燭。」
「李伯父生的是什麼病?」上回在曼谷見面時,他看起來還很硬朗呀!
「我爸他是積勞成疾,再加上——」他一度哽咽,停了下來,良久後才又道:「你還是別知道的好,你知道了,咱們這下午茶就暍不下去了。咱們聊點別的吧!」
舒期困惑的看著李傑,追問著:「為什麼我不能知道原因?」
「小期,你別再問了……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咖啡,我們下次見面再聊。」
李傑放下咖啡正要起身,就讓舒期拉住了。
「不許走!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跟詹士有關?」一想到可能事關詹士,她就急了。
「我……我父親他……因為詹士不肯——」 一提起父親,他再度哽咽。
「我知道詹士的公司跟你們的家族企業有生意往來,是不是詹士……」果然跟詹士有關!只是依詹士的個性,怎麼看都不像個奸商啊!
他深吸一口氣,續道:「父親的公司因為暫時周轉不靈,華德仕是債權人之一,就趁著這個機會提出了併購李氏的要求。我父親沒法拒絕,一來李氏根本沒錢還債,再加上詹士不肯讓我父親延長貸款期限……李氏是我父親和母親胼手胝足打下的企業,而我的母親才過世兩年,公司就垮了,我父親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才病倒的。」
舒期愣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從來不過問詹七的工作,只知道詹士如果不是工作能力出眾,也不可能爬到今天的位子。只是在聽完李傑的這一席話後,她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歉意,只想代詹士求對方原諒。
「李傑,詹士他……」她笨口拙舌的,不知該怎麼跟李傑道歉。難得李傑有這樣的孝心,卻又幫不上父親的忙,他心中的無力感,她能瞭解。
「小期,我知道詹士是你的男朋友,我無意為難你,你也別跟我道歉。在商場上,這種事常發生,只是湊巧發生在我們家罷了。」他黯然的低下頭。
「那你父親他——」
「我爸是在兩家公司擬訂合約時,一時受不了刺激才突然心臟病發作,昨天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
「我知道詹士脾氣一上來,是讓人挺難受的,可是他真的不壞。」
「小期,有些事我們都只看到表面。我知道詹士是華德仕的經營者,不過很多事都是由他背後的董事會決定的,他也只是代表華德仕企業出面的人;李氏因為我父親病倒,再加上詹士揚言在收購李氏後將大量裁員,並將公司支解轉賣給其他人,現在公司的員工正在鬧罷工,整個李氏亂成一團,差不多毀了一半了。」
「詹士真的這麼打算?」舒期的心當下涼了半截。她這心上人真是愈玩愈過頭了,她得想個辦法讓詹士別一錯再錯。
「我今天去找詹士談過了,李氏的董事會找到了兩家銀行願意貸款給我們,只是目前還沒談妥;我求他取消併購李氏的計畫,再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可是他不肯。」
舒期愈聽愈心寒,那個老愛逗她笑的男人,在商場上竟是這種冷血惡魔?!可悲的是她還是愛他。
「所以詹士還是決定要併購你父親的公司?」
「嗯!後天中午兩家公司的負責人會在律師的見證下簽訂合約,我父親和詹士是雙方的代表。」
「可是你父親人在醫院不是嗎?」
「他會跟醫院請假。因為我父親是李氏代表,他和詹士如果有一方沒到,這約都簽不成。」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舒期眼睛轉啊轉的,決定為詹士做點好事。
「什麼好辦法?」李傑一頭霧水的看著舒期。後天就要簽約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綁架。」她輕輕鬆鬆的說,像在說吃早餐似的。
「什麼引」李傑驚跳了起來。
「後天的簽約儀式,只要詹士不到場,約就簽不成不是嗎?那咱們就找件事拖住他,這樣一來,李氏就可以爭取一些時間跟銀行交涉貸款的事了。」她胳臂往外彎的建議。
「這行不通的,詹士一定會報警!我如果為了這事入獄,我父親非氣死不可。」
「那咱們就不讓他報警。我們放話威脅他,他如果敢報警,我們就撕了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