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今天和雪兒去白金漢宮看衛兵交接,好熱鬧哦!然後我們又去中國城吃飯。」她胡扯一通。
詹士笑著聽她說和那位新朋友出去玩的事情。他不反對她有自己的社交圈,也贊成她出去走一走,老窩在家會悶出病來的。
「期期,下個週末晚上我有個應酬餐會,你想不想一起去?」他想藉這個機會讓舒期見見他父母。
「什麼餐會?很多人嗎?」她討厭吵吵鬧鬧的聚會。
「大約有一百來人,不過全部是工作上的朋友和客戶;我父母也會在。」
「不要!我怕吵,你自己去就好。」 一聽到他的父母,她腦中馬上出現古堡油畫裹表情嚴肅的男主人及精明能幹的女主人。
「期期,這種宴會不過是大家在一起聊聊天罷了……」
「不要!你去,我等你回來。」
「期期——」
「不去,不去!」她捂起耳朵,說什麼也不想去見他的父母。不是她的自卑心作祟,而是她再不久就要回台北生小孩了,她不想膛這淌渾水。她可沒忘記淑美說過等她肚子大起來後的下場。
「好吧!那到時你就先睡,別等我了。這種宴會可能會到一、兩點才結束。」見她如此排斥,他只好退一步,改天再找個適當的時機讓她和父母見面。
舒期滿意的點點頭,拉他進廚房道:「我們今天吃咖哩飯好不好?」
他認命的接下為馬鈴薯和紅蘿蔔削皮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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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是四塊五。謝謝,這是零錢。」
舒期坐在收銀機前,笑咪咪的找了五角給客人。她瞞著詹士出來工作已經好多天了,因為怕他會擔心,所以她一直不敢跟他說自己在這裹打工的事。
上回聽雪莉說這家自助餐廳在找人,她就來問老闆缺不缺助手,結果當天中午她就開始上班了,薪水也還不錯。
她過了好幾天才告訴雪莉她在這工作,雪莉卻一直勸她別做了,大概是怕她會被詹士罵吧!
其實挺著肚子每天工作八小時的職業婦女滿街都是,何況她健康又有體力,而且孩子再七個月就要出世了,她沒理由浪費自己的時間。
「期期。」雪莉自從知道舒期真的跑到樓下的餐廳打工後,心就一直非常不安;如果讓大哥知道是她告訴期期這個工作,她一定會被大哥罵死的。
「雪兒,你怎麼又跑下來了?」雪莉在五樓上班,這幾天每天至少下來看她三次。
「期期,你不怕詹士知道會……」從沒聽大哥提起舒期,所以她也不知道舒期在大哥心中的份量到底有多重,是否真會在意她?
「你別跟他提就是了嘛!」她一直以為雪莉單純的只是詹士的朋友而已。
雪莉苦著臉站在收銀台邊看舒期笑吟吟的幫客人算帳,好像挺愉快的。
「期期,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詹士你在打工的事?」
「不知道吔,被他知道了再說吧。」她倒挺樂觀的。
「他會罵你嗎?」大哥會不會罵舒期她不確定,不過他如果知道是她建議舒期來餐廳上班的,她鐵定會被罵得很慘。
「我也不知道。他有時候對我很好,有時候會對我凶巴巴的,不過最近他一直都對我不錯。我的朋友說他是一隻大肥羊哦!」思及節節上升的私房錢,她就開心得不得了。
「那他還挺有良心的嘛!」哈,她家大哥在舒期嘴襄除了混蛋、大臭蟲、色豬外,現在又多了個大肥羊的綽號。
「所以我現在又有一點存款了;一個月前,我的存款被倒得清潔溜溜。」現在想起她那些血汗錢,她還是心疼得要死。
「天啊!」原來是這樣啊!難怪舒期會嗜錢如命。
「所以我不存錢不行的。」
「期期,我先上去了,待會兒再來。Bye!」雪莉一溜煙的跑上樓,她突然想到一個可以讓大哥自己發現這件事的方法。
舒期不理會又跑掉的雪莉,因為她半個小時後一定又會溜到樓下來跟她抬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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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士不解的打開辦公室的門;雪莉明明還在位子上,怎麼沒接他的內線呢?他還以為這丫頭又蹺班了。
「雪莉,怎麼啦?」見小妹懶懶的趴在桌上,他關心的走到她前面。
「大哥,我頭好暈。」
「為什麼頭暈?是不是今天忘了吃早餐?」他家小妹只要肚子一餓,就全身不對勁。
「我只喝了半杯牛奶。」
「我辦公室冰箱襄還有牛奶,我去拿。」
「不要。」她拉住他。
詹士不解的回頭看著她。
「我……我不想暍牛奶,我想吃點熱的東西。」
「OK,想吃什麼?大哥去買。」奇怪,他家乖巧的小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刁鑽?
「樓下有自助餐廳,我想吃義大利千層面。」
望著兄長下樓的背影,雪莉拿出剛剛在樓下餐廳買來的干層面,邊吃邊等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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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德仕先生,稀客,稀客。」廚師見到詹士,高興的和他打招呼。
詹士包了兩份千層面,走到收銀台,排在一位中年婦人的身後等著結帳。
「兩份千層面,十二塊。」舒期看了一眼餐盤上的餐盒,等了五秒客人還沒拿出錢來,她才抬起頭來——
「詹……詹士,你……你來買午餐嗎?」她結結巴巴的說著,下意識的閃避詹士閃著怒火的棕眸。
「請問你在這做什麼?」詹士由齒間硬生生的逼出一句。
「呃……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我們待會兒再聊好不好?」雖然有點內疚沒跟他提她出來打工的事,不過他世不能擋在這裹啊,這樣她怎麼工作?
詹士掏出二十塊錢放在桌上,向餐檯後交代一句:「丹尼,我把她帶走了。」
「你放手啦!」她被他拉進了上樓的電梯。
他一言不發的將她帶上五樓,經過雪莉桌邊時,只將餐盒放在她桌上,腳步沒停的將舒期拉進自己的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哇,看來詹士很火大哦!雪莉看著被關上的門,想到剛剛舒期的求救目光,和大哥噴火的表情……看來他們家就快要辦喜事了。
「我問你,你在樓下餐廳做什麼?」詹士終於放開了舒期,朝她大吼一聲。
「打……打工啊!」哇,好凶哦!她本來想罵罵這個擋人財路的傢伙,但見他怒焰高張,她心下那股氣勢就矮了半截。
「打工?如果我今天沒發現你就在我公司樓下當小妹,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我?」他實在不懂,她不在家好好休息,出來打什麼工?看她熟練的結帳動作,一定不是這一、兩天才發生的事。
「呃……你白天不在嘛!」她坐在沙發上,努力的想法子避開他的怒火。
「所以你就打算不說了?」原來她那些和朋友出去玩的事都是誑他的?
「也不是啦!我需要錢嘛,這個工作也還不錯。」她小聲的回了一句。
「我不是每天都有給你錢嗎?」
「可是我需要一大筆錢啊!生產和坐月子要用很多錢,所以……」她縮著脖子,唯唯諾諾的說。
「我會存十萬英鎊在你的戶頭,你給我好好留在家,不准再去打工!」她這樣瞞著他在外面工作,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可是我每天只去四小時,而且老闆對我很好。」舒期仍試著跟他講理。不過總算讓她要到錢了,十萬英鎊吔!
「你敢再去上班,我就關了樓下的餐廳,我說到做到!」他咬牙切齒的說,不信她會不顧他人死活。
她不回話,只是噘著嘴坐在沙發上。
「你在這裹等我下班,我去開會。」
詹士才離開兩分鐘,一個人影就悄悄閃了進來。
「雪兒,你怎麼沒跟我說他在這裹上班?」舒期扁著嘴,努力的眨回在眼眶打轉的淚水。
「對不起,期期,是我忘了。」剛剛詹士在辦公室裹吼得這麼大聲,任誰都知道舒期被罵了。
「不過是四小時的工作,有什麼好不准的!」她喃喃的罵著。
「他是不是平常就對你不好?」雪莉擔心的問。
「你在外面聽到了嗎?」舒期的眼底蓄滿了淚水,很氣詹士這麼不顧她的顏面,讓她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
「呃……其實詹士平常對人還不錯,他今天大概是工作忙,心情不好,你別放在心上。」說實話,她也沒見過詹士發這麼大的火。
「是嗎?可是他剛剛好大聲。」想起詹士剛剛的嘴臉她就一肚子氣,他憑什麼這樣吼她?
「期期,你別難過,我們別理他就是了。明天晚上我爸媽在家辦了個派對,你想不想來?」她算準了詹士不會帶舒期出席明天的宴會。反正明天的客人有上百位,詹士通常只會在客廳和客人聊一整晚的生意,如果她帶舒期去,他大概也不會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