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醫院?!她回到醫院了!莫非剛才是一場夢?
不,她很肯定不是。手上沾染血液的感覺如此真實!
她抬眼望向正溫柔為她擦去面上冷汗的男子。
「藍,不好了,我看到陳志成他……他……」
「我知道。」藍拍著她的背,讓她游離的魂魄歸位。「事情都過去了,別怕。」
「可是……」
「別再去想,好嗎?」捧著她的臉,藍的神色凝重。
靜凌整治人的手段向來凶殘,過程可用虐殺來形容,手下絕無全屍。許亭芳目擊案發現場,恐怕要作上一個月惡夢。
想到許亭芳所受的驚嚇,他就感到心痛。媽的!靜凌那個變態女人!他在心裡惡狠狠地罵著。
「還有你……以後別一個人亂跑,很危險,你知道嗎?」夜半時分,她—個長得國色天香的弱小女子在路上亂晃,是男人都會下手襲擊。
「可是陳志成威脅我,他說如果我不去,你就……」
「他動不了我。」他可是藍?德爾森!
「可是他在你車上動手腳,你才出車禍不是嗎?」她頭兒低低,一臉愧疚。
「那是我一時大意。」他冷哼一聲。他正為了她心情低落,警覺性驟降,不然憑他那種貨色,傷不到他一根寒毛。
「陳志成還說要對院長不利。院長對我那麼好,我不能害了他。」許亭芳將頭垂得更低。
「你更不用理白浩偉。」聽到這名字他就火大。
竟讓她如此擔心?!藍有股衝動,想摸黑挖坑埋了他,永絕後患。
「話不能這麼說……」。
「我不管!」他蠻橫地阻斷她的話,「你是我的,你只准擔心我,只准想我,心裡只能有我的影子。」
「霸道。」罵在嘴裡,甜在心裡,她的唇邊悄悄開出璀璨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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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雨過天青、誤會冰釋,事情圓滿落幕啦!藍擁著她甜蜜現身,迫不及待要向大伙宣佈這個好消息。
哪知他興高采烈的來到實驗室,只見冽撐著頭獨坐椅上。「他們人呢?」平常沒事都會聚在這裡聊天喝茶的。
「還、沒、來。」背對著他,冽的口氣糟透了。
都怪藍惹火靜凌,害他得陪著一塊喝酒解悶,最後他和靜凌兩個號稱乾杯不醉的人睡得不省人事,被白浩偉分別送回家。
他的頭痛得要命!偏偏今早他的實驗團隊有會議要開,只得硬撐著來準備資料。
「幹嘛?大姨媽來啦?」藍不知死活地吐他的槽。
他不會是長得太像女人,連身體構造也漸漸變得跟女人一樣吧?
「你他媽的找死就再說一次!」鐵砂掌重擊桌面,「砰」地發出一聲巨響。
這人拍桌氣勢強勁,比起藍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許亭芳才想著,接著就對轉過身的冽發出驚歎。
「好漂亮,好像女生喔!」身材修長的超極晶美男子!只一眼,她的目光便移不開。
「咦?還是……『你』是女生?」玉手輕掩小口。藍剛才說大姨媽……所以應該是「她」……可是聲音聽起來又像是「他」……
「他叫冽,是我哥。」藍為她解惑。
「我們之前見過面,你忘啦?」冽蹙眉,倒不是為她說他像女人,而是為她奇差無比的記性。
「呃……」她想起來了。但那次他和藍打得難捨難分,她哪看得清楚。
「別欺負亭芳。」藍的雙手圈住許亭芳,以保護者姿態捍衛。
「我也沒空。」冽冷哼,將桌上東西收拾了就走。
「真希望我也能有那麼漂亮的哥哥。」冽離去後,她仍處在驚艷情緒裡頭。
「有什麼好?!」藍滿臉嫌惡地瞇起眼,「你喜歡給你打包帶回去!」
他最受不了冽老自以為是的管東管西,活像女人一樣囉唆!
上回火燒實驗室他也念!在醫院開扁姓陳的混蛋他也叫!他都幾歲了!就算壞了事也會自己負責,誰需要他跳出來雞婆!
許亭芳觀察兩人間的互動,怯聲詢問:「你和冽感情不好?」
「不算差,但也說不上好。」他輸入密碼,進到自己的實驗室。
他們的脾氣同樣沖,碰在一起常沒五分鐘就會爆發戰爭,可下次見面卻又若無其事。
男生嘛!哪個不是這樣打打吵吵又和好。
「這樣啊。」許亭芳頷首,從他的話裡聽出端倪。
藍就是嘴硬,其實他心裡應該挺喜歡冽的吧。
「真沒想到醫院裡有這種地方。」許亭芳的注意力馬上被大堆儀器吸引。她東摸西碰,跑來跑去,好不忙碌。
入院工作三個月,她從不知院區內有這棟灰白建築物。
它被樹叢包在最裡頭,沿路還有不少警衛巡邏戒護,戒備森嚴,像極軍事重地。
「藍,你就在這工作?」小蜜蜂嗡嗡嗡飛累了,回到專屬於她的懷抱停靠。「嗯。」
「怎麼辦?我越來越覺得我一點也不瞭解你。」許亭芳嘟起紅艷小嘴,有些自責和失落。「認識你不短的時間,對你的瞭解卻只有……」她瞇細眼,伸出右手比出一點點的距離。「只有這麼一丁點。這樣要完全弄懂你要花好久的時間。」
「這件事不急,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瞭解我。」
聽出他話裡的含意,她有些坐立不安,嘴上卻仍強辯著,「不然什麼才是急事?」
「喂飽我。」藍的俊臉邪笑。
「又……可是早上起床你才……」她大驚失色。才不到兩小時他又想……
「一天吃三餐算正常,再加兩頓消夜也不為過。」
「這樣行嗎?」她呆愣地問。加起來五次耶!會不會多了點?
藍挑起眉頭,「你對我沒信心?」
「不……不是啦!」
「不多說,試了就知道我行不行。」嘿嘿嘿。
大手穿過布料,直接覆上柔嫩起伏。
「藍,這邊是實驗室……」
「我知道。」他嘴裡說著,手也沒閒著。
「現在白天……」哇,她的衣服!
「這樣才好。」陽光投射進屋裡,照在她身上更增美味。
「會有人來啦!」
「你覺得會有?」他總算是暫時停手。
「呃……不會。」誰會知道這裡,還能通過警衛,還有同時擁有進出大門的磁卡和藍的實驗室密碼?
他將許亭芳的雙手分定兩側,不懷好意地笑道:「認命吧。」
「你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把她脫光了?
「今天讓我來試試一次吃個午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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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帶她回日本?」三人異口同聲。「考慮清楚了?」白浩偉蹙眉。一旦到日本就沒有轉圜餘地。
「你確定?」冽瞪眼。這事非同小可,不能草率定案。
「亭芳,藍有跟你說明情況嗎?」還是靜凌聰明,知道問藍沒用,直接問許亭芳比較快。
「咦?不就是到日本玩?」簽證很難辦嗎?他們怎麼神色凝重?
靜凌抿唇起身,慢條斯理地說:「你先跟亭芳把話說清楚,再來找我商量。」這可不是他說了就算。
組織架構龐大,規矩必也苛刻,位於日本的合夜總部控管甚嚴,非我族類一律不准人內。
法律不外乎人情,他們「七曜」當然也不例外。自上任後便與一同出生人死的「FRO—ZEN」達成共識:有朝一日遇見攜手共度人生的伴侶,得以選擇在組織監控下隱瞞身份過活,抑或是在上級允許下,將人生伴侶帶入總部共同生活——前提是必須斬斷過去。
曾有兩人提出要求,讓婚配對像進入總部,兩椿都是悲劇收場。
他們無法適應,冒險連夜離開。結局?當然是死在他們「七曜」手中。
事關許亭芳的性命與未來,藍竟沒細說,就想把她騙到日本?!這樣的行徑她無法苟同。
「她要和我去日本。」藍說得斬釘截鐵。
「廢話少說,懦夫。沒按我的程序做事,就少開尊口。」靜凌冷然應對,在藍錯愕的目光中離開。
「她吃錯藥啦?」講話這麼街!
「由她去吧。」白浩偉拍拍他的肩,沒說出她心情低落的原因。
前幾日她受了不小打擊,親手栽培的手下竟在任務中叛變,選擇和愛人共赴黃泉。她需要時間沉澱情緒。
「奉勸你還是乖乖照她的話做。她不答應,我們也沒辦法。」冽姿態慵懶的尾隨白浩偉之後晃向門外。
靜凌是「七曜」副頭頭,職權高過他們,她說不,他們也沒轍。
許亭芳一臉莫名,完全狀況外。
今天大家走得真匆忙,不到三十秒,圓桌旁只剩她和藍兩人。
她把多出來的杯子拿到水槽沖洗,再回到客廳。
藍將身體埋在真皮沙發裡,臉色凝重的想著事情。她也不打擾他,抓起抱枕,靜靜地坐在一旁陪他。
「亭芳,記得我答應你的事嗎?我說過會讓你瞭解我。」他兩手分別置於腿上,身體微向前傾,兩眼看著遠方的某一點。
「記得,當然記得。」她掩不住欣喜。她一直在等待的交心時刻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