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剛才向我保證什麼來著?」他陰驚地瞪視她一副泫然欲泣模樣的芙蓉臉蛋。
「保證?」手腕上的因劇痛及他晦黯陰邪的神情,教她一時之間無法憶起之前說過的話,「我到底是保證什麼來的?我實在想不起來,乾脆我保證之前說的話一概不算,這樣總可以吧?」玉帨兒委屈的淚珠滾滾滑落。
「乖,不哭了。」殷封嶄頓時卸下怒氣,雙眼淡拂過複雜難解的眸光,他鬆開對她的箝制,愛憐地橫抱她人懷,輕拍她的背脊。
對於自己無預警的怒火,殷封嶄在深思後自嘲一笑。不過,在戲耍她的同時,正事也得趕緊辦妥。
「你老是喜歡欺負我,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欺負回來。」她猶似不甘地拭去成串的淚珠。
「好,你住哪?殷某會自動前去讓你欺負個夠本。」嗓音雖是慵懶無害,但一雙鷹眼卻盈滿冷漠與盤算。
「我住在……」好險,她差點說出。
「怎麼?難道你忘記自己的住處?」她的遲疑令殷封嶄的語氣由慵懶轉變成冰冷深沉。
徐全沒聽錯,小帨子該是春曉溯院的人,不過,她的身份絕不是個普通的丫鬟,更不是什麼玉妃娘娘,那麼她究竟是誰?
「我才沒那麼笨,讓你上門來對付我。」哭泣後,玉帨兒的嫩嗓雖有著濃重的鼻音,但仍顯得嬌柔嗔吟。
「連住處都說不出,顯然問題很大,說不定……你是個欽命要犯。」殷封嶄狹眸半瞇地睨視她不敢置信的臉蛋。
「你才是欽命要犯!呀,你幹麼又要扯我衣服?不要臉!」玉帨兒緊抓住自個的襟口,可是不用二、三下工夫,他的大掌就穿過她層層的束縛,貼在她如嬰孩般柔嫩細滑的肌膚上遊走。
「關於你的一切,都要一五一十告訴我。」殷封嶄已完全包裹住她一邊的渾圓摩挲,嚇得玉帨兒渾身戰慄,屏氣僵直。
「記住,不要對我編造出一套謊言來,因為我有的是時間來慢慢應證你的話,」未了,他還狠狠地掐住她豐潤的渾圓,惹得她吃痛呻吟。
「姓殷的,本姑娘就是不說,看你能把我怎樣?」她的雙手都被他反扣在身後,所以她只能用言語來跟他對峙。
「好,很好,你就等著看看殷某能對你如何。」一抹難以理解的光芒掠過他精銳的鷹眸,一張俊邪的面龐正悄悄地籠罩冰冷氣息,促使玉帨兒突感心口揪緊,呼吸越來越困難。
正當玉帨兒感覺胸口因他施壓而漸漸疼痛時,驀地,不知為何,他突然厲眸一閃,隨即鬆開對她的禁錮,並用被褥將她覆蓋住,接著,他便迅速穿妥上衣,縱身躍過窗台,
在他離去之前,還對著一臉莫名的玉帨兒冷情地說道:「我會去找你。」
頃刻——
門外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響,而且已離她很近了。
「咦?這聲音怎麼好耳熟?」正扣緊好衣領的玉帨兒,被殷封嶄突如其來的離去及門外驟來的聲音給搞得糊里糊塗。
突然,房門被打開,「格……小姐,終於找到您了。」
「阿隆爾,怎麼是你?」闖進來的四人之中,有著阿隆爾及一名隨從,而另外二人就是阻攔他們進來的店小二。
「找到人就好,請你們快走,不要妨害本店做生意。」其中一名店小二無奈地催促玉帨兒等人趕緊離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玉帨兒根本不甩一旁的店小二,直接對阿隆爾橫眉豎眼。「你跟蹤我!」
「屬下怕您遇到事,所以……」
「有什麼好怕的,難道本格……本姑娘就不會自行解決嗎?哼!」玉帨兒把心裡頭對殷封嶄的積怨,全部發洩在倒楣的阿隆爾身上。
「請小姐恕罪,」阿隆爾的頭垂得更低。
「客官們,請你們……」店小二再度小心地開口,順便瞟了眼玉帨兒風華四射的姿容。
「再囉唆就把你拉出去砍了!」玉帨兒怒焰高張地瞪視滿臉驚嚇的店小二。「走。」喊完後,她的怒氣已消了不少。
「是。」阿隆爾連忙追隨在她身後離開。
「對了,你留在這裡等雲香。」玉帨兒在高昇客棧的門口處,交代另一名隨從。
「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問你。」在回程的路上,玉帨兒倏地停住腳步,側頭睨向頭皮逐漸發麻的阿隆爾。
「你教我的除惡拳法,真的很厲害嗎?」玉帨兒紅澄朱唇不期然地扯高。
「厲……害,當然厲害。」
「那你有沒有比這招更厲害的武功呢?」她笑得更為燦爛了。
「有……有的。」
「明天一早,記得到玉寧閣報到。」
「是……是。」
殷封嶄!有本事你儘管來找我,本格格下次一定會練好武功,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第五章
「嶄兒,事情進行得如何?」
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嚴肅地端坐在大椅上,問著倚在窗欞旁眺望遠處的殷封嶄。
「很難應付,需要花點時間。」殷封嶄不慍不火地說,但遠揚的眸光並沒調回。
「既然如此,我們就把心思栘到狗皇帝身上,尤其秋冬之季就快到,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
「義父,如果不在此地解決掉津亢,那就不必大老遠地跑到京城去當箭靶。」若連津亢都對付不了,就不用談如何刺殺皇帝,因為護衛在皇帝身旁的人,多的是像津亢一樣有著好身手。
「可是,為父及眾人都不能再等了。」
「我會盡量如你們所願。」殷封嶄終於把視線栘回義父身上,冷靜沉穩地凝望他發亮微喜的面孔。
「嶄兒,一切就辛苦你,等殺掉狗皇帝之後,就可以恢復我們大明江山……」
這時的殷封嶄,卻又把目光轉回遠處,彷彿置身事外,而身為義父的殷和鳴,一點都沒察覺到殷封嶄異樣的沉默與孤寂。
☆ ☆ ☆ ☆ ☆ ☆ ☆ ☆ ☆ ☆ ☆ ☆ ☆ ☆
哎呀!
「格……格,小心手!劍要拿穩。」
鏗鏘!
「討厭,又掉下去了,去換把比較輕的劍給我。」
一大清早,阿隆爾懷著謹慎的心情來到玉寧閣的前院,並依照格格的要求,教她一套劍法。
可是,格格根本無習武的慧根及基礎,他又不好挑明,只好冒著生命危險,一步步地從頭教起,但要不到幾招,格格又嫌他進度太慢,還吩咐他在三天內教完整套動作,這怎麼可能!
「格格,您要慢點。」雲香被飛過來的劍給嚇得哇哇大叫。
「去去!都離我遠點,不要妨礙我。」玉帨兒焦躁地驅離四周看得心驚膽戰的侍女們。
「格格,手要再提高些,馬步要站穩,還有——」
「還有什麼?都快累死我了,先休息一下吧。」玉帨兒把劍扔給他,氣餒地坐在大石上。
「但格格才練半個時辰而已。」阿隆爾一臉錯愕地拿著劍。
「什麼而已,我認為這已經很多了。」玉帨兒一口灌下雲香端來的茶水。
「可是……」再拖下去,三十天他也教不完一整套動作。
「你再想想看,有沒有在短期間內就能練成的蓋世武功呢?」殷封嶄的武功應該不錯,所以想要打贏他,非要有什麼從遠古時代傳下來的秘笈才可。
「這不可能的,格格。」阿隆爾頭大了。
「不管,你一定要幫我找出來,否則……」
「格格,別給阿隆爾出難題,要學武功,我親自教你。」津亢貝勒冷不防的插入,教一千人等頓時傻眼。
「貝勒爺吉祥。」阿隆爾頭一次覺得見到津亢貝勒真好。
「你們全都下去,」津亢貝勒淡然地拂手。
一會兒,空曠的庭院裡,只剩他跟仍坐在大石上鼓著小嘴的玉帨兒。
「為什麼突然想學武功?」
「因為有人欺負我。」明顯的沮喪寫在她精緻的臉蛋上。
「誰敢招惹我們玉帨兒格格?」津亢貝勒眉宇一皺,心生警惕。
「是……」玉帨兒微啟雙唇,卻欲言又止,她怎麼能對津亢說出來,萬一他真、的去找殷色胚算帳,那他不就死定了。
「是誰?」津亢貝勒的語氣陡然凌厲。
「哦,是外頭一些小混蛋啦!」
「格格把津亢當成外人看。」
玉帨兒霍然抬頭,凝視他俊美陰沉的臉龐,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說。
「我沒有。」她一向把津亢當作自己大哥來看。
「格格對津亢隱瞞很多事,足見在格格心裡,早就沒津亢的存在了。」他冷峻漠然地迎向她怔愕的神情。
「我……」她語塞了。
「只要告訴我是誰,津亢絕不會去找那個人的麻煩。」冰冷的眸光凝結在他雙眼,而掩藏在袖口下的雙拳則浮出青筋。
她不信,因為津亢對於冒犯過她的人,都會施以重懲,所以她決定還是別透露殷色胚的存在才是。
「津亢,如果我真的解決不了,一定會告訴你。」她拿出撒嬌的本領,拉拉他的衣袖,冀望他不要再追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