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決定由著她了,所以他不是來看她的,他只是想要瞧瞧西門亮那個色狼,是不是會在裡頭做出天地不容的事。
他是真的不管她了。
可不是嗎?這般惹他氣惱的妹子,他才不要。
為何他得為了她如此勉強自個兒?
她何德何能令他如此費心?
他不是沒給她機會,是她自個兒不要的:倔丫頭!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除了氣他,她還會什麼?
氣她居然不敢當他的妹子、氣她居然為了賣了她的爹而下海:更氣她有了苦也不同他說、有了麻煩也不會找他幫忙……然而眼前最教他惱火的是,向來不愛男人近身的她,真的與別的男人談笑風生!
她不是很怕男人靠近的嗎?
記得他若是接近她一些,她的身子便會輕顫一下,如今她競願意曲意承歡地伺候西門亮……就只為了那個混蛋親爹?
她居然為了一個混蛋而辜負他!她怎麼對得起他?
他是那般憐惜她,甚至為她設了數項規矩……做到這種地步了,她卻壓根兒不領情,到底是怎麼著?
妹子啊!他視若珍寶的妹子,竟是這般待他的……
天底下有哪個女人可以這般左右他的思緒?普天之下,除了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這份情愫,倘若不是兄妹之情,會是什麼?
他穿梭於花叢間,為美色費盡心思、日撒千金面不改色,但他卻未曾為任何女子動心過,不……他曾對一個姑娘動心過,那位姑娘就是她!
不需化妝打扮,他亦為她動心,儘管她並非絕艷,可他偏是難以遏抑心頭的悸動。
難道……九娘所指的心意便是這個?
瞇起黑眸,透過紗簾瞧見西門亮正肆無忌憚地撫摸她的下巴,她一臉駭懼,想躲卻躲不成,美顏上滿是令他心疼的無奈。
黑眸緊鎖著二人不放:心在狂顫,彷若正聲嘶力竭地狂吼著--
她不只是妹子,絕不只是妹子!只有他自個兒最清楚,他從未為任何女人如此失態地躲在簾後偷窺。
倘若只是妹子,他不需要處處忍讓她,不會放任她惹怒自個兒……他何時吃過這排場了?他幾時讓自個兒過得這般狼狽又窩囊?
倘若說是心上人,似乎還說得過去……
思及此,他的心好似發出共鳴般地顫了兩下,教他驚得微挑起眉。
這就是他的心意?其實他打一開始就不把她當成妹子,只是礙於道德,他才會不斷地說服自個兒她是妹子……
等等!那傢伙在幹什麼?
驀地,腦袋被人拍了一掌,文字征的腦袋一片空白,待他回過神時,西門亮已經不見了,窗戶破了個洞,而她……則依舊坐在矮几前,不知所措地睇著他。
「二爺?」
文字征粗喘著氣,睇著許錦彷若噙著霧氣的水眸,牙一咬,發狠地將她摟進懷裡。
「你明明不愛男人碰你,為何還要糟蹋自個兒?」他惱火地咆哮著,然而摟著她的力氣卻足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輕柔。「想要錢,難道就不能同我說一聲嗎?難道我是那種無情澆薄之輩?」
倘若他真能這般無情,當年他就不會買下她。
人非草木,七年相伴,要他怎能不對她動心?
「可……我知道二爺對我爹……」二爺怎會知曉她不愛男人近身?
「我是那般心胸狹隘之人?」他不禁發噱。
同他相處了七年,難道她會不知道他的為人嗎?
她也不想想,養在後院裡的貓、狗、虎……對了!那隻老虎快要長大了,改日非得抓去山裡放生不可……瞧瞧!他是多麼地縱容她,就連受傷的老虎都答應讓她收留,如今她還想要怎麼著?
她壓根兒感覺不到他的宅心仁厚、慈悲善良?
「不,我只是想,我已經受了二爺這麼大的恩情了,怎麼能夠再向二爺開口?」她已經給二爺添了那麼多麻煩,還惹惱了他,要她如何開口?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你當咱們之間是陌生人不成?」
「當然不是,只是……」
「別說了!你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七年前我買下你,七年後我破例再買下一回,已是仁至義盡了,你最好不要再說些教我氣惱的話。」他恨不得咬她一口。
他不管了,以往的事都算了,他要的是往後,而她最好是聽話順從些,要不真的惹惱了他……
「嗄?」
「你爹那三百兩的債,我替他還,就當是我給你娘家的聘金。」她是何時變得這般笨的?
「可你不是說要我當妹子,怎麼……」她不敢置信地睇著他。
她不美的,她知道自個兒絕對達不到二爺心目中美人的標準,可二爺卻要替爹還債,還說那是聘金……二爺想娶她?
他有些赧然地別過臉,輕咳兩聲。
再說錦兒是妹子,他就要心虛了;而且若說她是他的妹子,要他怎麼下得了手?這種事自然是說不出口的,是不?
「是你自個兒說不要當我的妹子,我想了想,大抵只有讓你當上我的夫人,你才不會老是笨得想要下海當花娘!」一想到這件事,他便忍不住地要發火,尤其是西門亮的髒手還碰過她的下巴。
「但……」她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不要?」他瞇起黑眸。
「不!我知道老爺子要二爺成親,否則便要收回產業……其實二爺要成親也不需要挑我,妓館裡多的是美艷的……啊!」話未完,她的唇瓣便遭他狠狠一咬,教她傻眼地睇著他。
她猜錯了?猜錯了也不需要咬她啊……
「我要的是妻子,找花娘做什麼?」他惱火地吼道,黑眸被慾念逼得泛紅。「我想要的是你,誰管你到底是不是美人?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懂我的心思,你怎麼會……」
不求她能懂得十分,但至少要懂個七八成,這應該不難吧?
「我……」她囁嚅得說不出話來。
二爺的話,她似懂非懂,但他好似在同她說,他非她不娶……是這樣子嗎?會有這種事嗎?
不等她回答,他張口便啃著她尖細的下巴。
「二爺?」她驚詫地睇著他。
「方纔那混蛋摸了你的下巴,是不?」他粗嗄地問。
「是……」
文字征探出濕熱的舌,輕舔著教他啃得有些泛紅的下巴,啞聲道:「他還碰了你這兒?」他緩緩地吻上她的頸項。
「二爺?」
不會吧……還來?
文字征置若罔聞,大手早已滑進她的衣內,另一手則輕輕扯掉她的腰帶,肆無忌憚地撫上她的雪膚。
「二爺……這樣好嗎?」她羞赧地道。「你不需要勉強自個兒的……」
其實她知道二爺待她極好,但……就算是寵愛她,也不需要強逼自個兒娶她,或者是碰觸她……她知道他只愛美人,所以他不該勉強自己的。
再者,她從未想過要當文家的二夫人,她真的沒有非分之想。
「誰勉強了?」他隨意地掃落矮几上頭的雜物,將她壓在矮几上頭,扯開她的衣襟,輕吻著她羊脂玉般的肌膚。
天曉得,他已無力壓抑這份渴望了。
他想要她,想得渾身發燙,他已迫不及待想將可笑的道德枷鎖掙脫。
「可我知道你不能,你真的不該勉強……」
如火如茶的侵略突地停止,他自她胸前抬眼,漂亮的桃花眼迸射惱意,他咬牙低吼:「你說誰不能?」
見他瞇起黑眸,俊美的臉陰沉了幾分,她不禁嚥了嚥口水。「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我就要讓你瞧瞧,我到底能不能!」
男人的尊嚴豈能毀在這當頭?
以往是他有所顧忌,是他打心裡拿她當妹子,他才會教道德給縛住了手腳,如今他把心結解開了,把思緒釐清了,怎麼可能還「不能」?
帶點懲罰意味,他啃咬著她雪白的肌膚,在上頭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他輕柔地分開她的雙腿,讓她泛著淡玫瑰色的肌膚更加貼近他,挑動他的慾念,教他吻得更加忘我,直到情難自遏……
「二爺?」
許錦半瞇水眸,眸底帶著勾人的春意,粉顏飄上兩抹紅暈,著實不懂文字征為何又停下了動作。
文字征額上佈滿汗水,黑眸有著難以掩飾的情慾,不斷起伏的胸膛更顯示出他的渴望,但他硬是止住了動作。
「二爺?」
「混蛋!」他突地仰天大吼。
「錦兒?」
日上三竿,文字征掀了掀酸澀的眼皮,往身旁一探,發覺許錦依舊睡在裡頭,不由得將她一把摟進懷裡。
昨兒個肯定累壞她了,是不?
都怪他不好,但無妨……今兒個,今兒個他肯定會更加努力。
正思忖著,感覺懷裡的人動了一下,自被子裡探出頭來,他方要偷香,卻驚覺那人不是她。
「如玉!」他震愕不已。「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二爺,你早。」如玉打了個呵欠,揉了揉水眸。「天未亮,夫人便要我到房裡伺候著,可我等得累極了,見被子舒服得緊,所以……」
「你!」混蛋,這一幕要是敦錦兒瞧見了,他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