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除了作者身份不想說出外,她根本沒對他說謊,為何會有那麼強烈的自責感呢?
來不及做更深入的思考,於薄海已經霸佔她整個心思了。
聽他喊自己的名字,齊妃舫的心微微動了。
今晚,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共度一整夜。
第五章
就是昨日一夜的綺麗,讓齊妃舫到了隔天下午依然孵不出半個字出來。
於薄海對外有足夠的清醒內斂,但一面對齊妃舫,他的幸福便不自覺地展露出來。
他,太寵她了。
說公私分明,卻給了她許多五星級房客才能得到的待遇,能夠想見,他的確戀愛了。
那自己呢?
除了喜歡外,她對於薄海該怎麼打算?
難不成將他打包帶回台灣?
不!他在這裡有親人、朋友與工作,她怎能這麼自私……唉!何必杞人憂天?不過是段短暫的異國之戀,再多想也不會有好結局的。
異國之戀美雖美,卻很少有完美的結果,不是嗎?
現在還是專心打稿子比較重要,要不,明天一過,她的旅費就沒著落,流落異鄉雖有一番風情,但她寧願回台灣的狗窩。
交不出稿子來,她可以想像學長將會如何荼毒她,新仇加舊恨,死定啦!
「叩叩?」力道適中的敲門聲響起,齊妃舫合上計算機,迅速跳下床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穿著白色休閒衫的桑佾群,看上去,他的年紀彷彿又小了點。
「學長?」
「方便進去嗎?」看了她一眼,桑佾群的視線越過她,望向內部的混亂。
反正學長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也懶得在他面前裝淑女,截稿之前,她絕對奉行隨手就扔的法則。
「不介意,進來吧!自己關門。」
截稿期迫在眉睫,她甚至連於薄海也不想見,會見桑佾群,純粹是因為他是大老闆,總編還得看他的臉色。
「又閉關了?」
「嗯,明天要交稿,所以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說了幾句算是打發,打開計算機,隨著桑佾群的出現,她的靈感彷彿也有了點眉目,抓緊這道靈光,她拚命開始搾腦汁。
挑了張沒有任何雜物的椅子,桑佾群坐下,望著窗外的午後恰然景色,神情不免稍稍放鬆。
「我住的是總統套房。」冰冷又沒意思,倒不如齊妃舫這裡來得自然。
「嗯哼。」齊妃舫正努力趕稿中,隨意應了一聲。
「不知你想不想跟我換,看看總統套房如何?」狀似不甚在乎地問,桑佾群目光放遠,眺望窗外的建築物。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人拚命打字,一人愜意地欣賞窗外景致,而話題也就此打住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齊妃舫伸伸懶腰,活動筋骨,臉色疲憊卻帶著滿足的笑,因為她完稿了,可喜可賀,值得她大睡三天三夜來慶祝難得提早交稿。
察覺學長還在,她笑著問:「學長,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停頓五秒,桑佾群偏過頭來,臉色未變地有感而發,「我終於清楚為何你老是交不到男朋友了,照你這種待客方式,再有耐性的男人也會受不了,小心你那個Mars經理很快就甩了你。」
齊妃舫挑眉,怎麼差點忘了,兩個學長都很會記恨的,「不勞費心了,他要走我也攜不住。到底找我什麼事啦?」
「想跟你換房。」
齊妃舫抿唇一笑,「喔,想故佈疑陣啊!」
「要不要隨你。」他不在乎。
她可在乎,總統套房呢!
「好啊,不過我堅持一換就換到我假期結束為止,要不然這期間有人睡過我的床,我會睡不習慣的。」她曖昧地指著自己屁股下的床,誰知道他們這對前情侶會不會在她的床上來一場火熱的限制級呢?
聽見她的調侃,桑佾群笑也不笑,談好了,準備起身離去,「我不會虧待你,就讓你住到你假期結束為止。」
「真感謝學長的善心,何時換?」
「晚上吧!」
齊妃舫起身,笑著拉開門,親自送桑佾群離開,「學長,晚上等你來敲門喔!」
稍後,關上門,她在床上笑著打滾。
憑她作家的嗅覺,就知這場戲不簡單,有得看又有得玩,她回去會送幾盒肉骨茶給小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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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妃舫跟他表示身體不適,大概一整天都不會出門,他這個體貼的男朋友當然要為她服務一下。
下午有了空閒,他乘機到一家賣海南雞飯的知名商店買了兩份回來,準備當作兩人的晚餐。
拎著晚餐,於薄海來到妃舫的客房前,剛剛好看見他的女朋友以曖昧的眼神送桑佾群出來。
一句「學長,晚上等你來敲門喔!」就可以讓人有無限聯想。
桑佾群看見他,卻不置一詞,走入電梯,讓他一人站在走廊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桑佾群不是他什麼人,沒必要跟他解釋太多,這他可以理解。
他也能選擇成熟的方式走上前敲門,然後客氣地詢問妃舫為何會說出那句話,他是可以辦到的,憑他多年的待客經驗,他絕對可以做到不形於色,只是… 那是對待其它人,而妃舫不是其它人,她是他的女朋友。
手心緊握著,男人的嫉妒讓他無法揮去適才的那一幕。
若他此刻上前,兩人大概也會不歡而散,因為嫉妒!他絕對無法聽進去任何一句解釋的。
他終於明瞭,原來嫉妒真的酸澀得令人難以嚥下,說他有股想揍人的衝動也不為過。
但他得公私分明,此刻他還在上班,不能得罪客人,不能……
慢慢撫順了糾結的心,於薄海抬了頭,看也不看齊妃舫的房間,轉身便走。
愛情,果然是種會令人失了理智、昏了頭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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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天沒見到於薄海,齊妃舫有些想念他。
這兩天,她努力地睡總統套房,所以白天也不出房門,自己不知於薄海睡哪兒,便托了學長轉達,也不曉得學長有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底,還是根本跟前妻相好去了?
齊妃舫坐起身,抱著枕頭,愈想愈不成,她是支持女性主動的,怎麼可以在這裡癡癡的傻等?
迅速換好適合的衣服,薄海不愛她穿得太暴露,她就中規中矩地穿了件長褲,然後來到大廳詢問。
「請問Mars在嗎?」
被她詢問的櫃檯服務員,恰巧是上次在游泳池畔的那個。
「經理在二樓,不過齊小姐,你最好別現在過去——」
服務生話未說完,齊妃舫早踏上樓梯。
隔壁的女櫃檯服務員悄悄靠近,「上次才見經理和這位小姐比較親密,還以為他們會譜出一段異國戀曲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啦!你知道內情對不對?」
男服務員白她一眼,「告訴你等於全碧海的人都知道。」他可不想這麼年輕就被迫提早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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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二樓,在走廊轉角處的房門前,她一眼就看見高大的於薄海,她揮揮小手,知道他也瞧見自己,不過沒給好臉色,仍專心地與美麗的女房客說話。
齊妃舫明白他在上班,不好意思明目張膽地撲上去,只好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候,只是十幾分鐘過去了,女房客愈來愈靠近於薄海,而於薄海也沒有避開的意思,笑容還愈來愈迷人,這一景根本就是「願打願挨」的畫面。
齊妃舫雖然揪心,但也沒昏頭,她在處理感情時總會異常理智。
現在的情形絕不容許她上前打擾,無論是於薄海故意或是無意,她都必須捺著性子等,等他解釋。她才不想像時下女人一般,連給對方解釋的機會也沒,就自以為是地轉身便走。
都這時代了,愛他是建立在雙方的信任之下,她信任於薄海,這是他的工作,她會尊重。
於薄海讓女房客纏著時,也分心去注意另一頭的齊妃舫,但是相隔太遠,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會嫉妒嗎?
他希望她會,至少這兩日的煎熬也該換人嘗嘗。
終於,女房客在纏了他半個鐘頭後放手了;原本妃舫上來時,他就可以輕鬆脫困,可是他想試試看她的反應,所以繼續待下。
解決了女房客,他又故意忽視她,站在電梯前等候。
齊妃舫走了過來,「你跟她聊得好像挺快樂的?」她問,沒有太複雜的意味,只是單純地想找個開場白。
於薄海是男人,在這種五星級飯店裡工作,觀察別人的情緒反應比任何人都敏銳。
他知道剛剛的場面根本對她起不了作用,一股妒火又狂燒了,他能對客人戴上假面具,不露半點感情,但在妃舫面前,他很難再假裝。
「看來,你一點也不在意?」他酸澀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