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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楚月

  齊妃舫反問:「我何必要在意?看得出來,你對她只是公事公辦啊!」她沒笑,想挽上他的手臂,卻遭他避開。

  「我想你應該聽過一夜情吧?」

  收到敵意,齊妃舫雖不明白,也不敢大意,「你想說什麼?」

  「那天晚上我們是很快樂,但一夜情就是一個晚上而已,白天請別打擾我的工作。」

  現在的於薄海不再是碧海的管理經理,而是一個讓嫉妒侵蝕的單純男人。

  他嫉妒她與任何男人都有交情,卻一點也不將他放在心上,在這場感情上,誰輸誰贏,立見分明。

  「你這是意味對我只是玩玩罷了?」她終於弄清楚他的意思,但卻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這種人的,為何卻說出這麼無情的話?

  「就這意思了,我以為你也會有這共識的。」

  齊妃舫雙手還胸,視線精準地對上於薄海。

  迴避了齊妃舫的目光,於薄海這才想到他還沒按電梯按鈕,想去按,卻讓齊妃舫先一步擋住。

  「我還有事要做,晚上你可以來找我。」他笑得比平常更加迷人。

  「你在生氣是吧?」這是齊妃舫觀察許久的心得,只要於薄海一生氣,他的笑容就格外亮眼,是和桑佾群同類的人。

  於薄海即便心虛,也面帶笑意地問:「生什麼氣?」

  瞧他臉上都冒出青筋了,這樣還不算生氣?

  「氣我那天身體不舒服沒有陪你啊!」她只能想到這理由。

  「你身體不舒服,我有什麼好氣的?放手吧!我還趕著去九樓。」

  現在,就連齊妃舫也不曉得於薄海到底在鬧什麼了?

  「那你是存心跟我繼續冷戰?」

  「沒人跟你冷戰。」慢慢地,於薄海又能應對自如。

  「那我做錯什麼?」她無辜地問。

  「你什麼都沒做錯,我們只是一夜情罷了!」

  這回,於薄海的聲音夠冷了,足以將齊妃舫打下太平洋海底。

  她揪著眉心,吸了吸鼻子,儘管這句話有多麼傷人,她很早就發誓絕不在人前掉淚。

  「我知道了。」

  一聲「我知道了」深深觸動於薄海的心,他清楚自己的言語傷了堅強的她,想安慰,她已轉身下樓。

  他的心是很窄的,窄到只能容下一個人。

  他愛的女人只能想著他一人,要不,他寧願不要。

  這樣也好,要不,遲早他會受更重的傷。

  按下電梯按鈕,他筆直地走入電梯。

  ☆☆☆☆☆☆☆☆☆☆  ☆☆☆☆☆☆☆☆☆☆

  幾杯龍舌蘭對酒量很好的齊妃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有了心事再喝酒,那情況就不太一樣。

  酒保邊擦著杯子,邊搖搖頭。明明就不行,還要再喝,女人就是這麼愚蠢。

  「小姐,我勸你別再喝了。」要是在他這裡吐了,可會加重他的工作量。

  望著空杯,齊妃舫挑挑眉,「怎麼,怕我喝醉吐了?」女人的喝醉樣她也不太喜歡,但就不能讓她破例一次嗎?

  酒保陪笑,「哪兒的話?還要一杯是嗎?」算了,他還是別去惹喝醉酒的女人。

  喝了第四杯的第一口酒,她的身邊多了個人。

  熟悉的煙味飄來,齊妃舫連頭也不必抬就知道是誰,「你也想教訓我?」

  「豈敢。」桑佾群淡淡回道。

  見有救星,酒保立刻閃遠點。

  偏了個角度,齊妃舫望著他,「怎麼也來這裡……他不理你?」

  一語說中桑佾群的弱點,不過他表情依然不變,「算是吧!」

  手臂一曲,枕在太陽穴處,既然有人可以聊天,齊妃舫便打開話匣子,「學長,我一直很佩服你,總是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鎮定,總有個人能讓你卸除臉上的假面具吧?」

  桑佾群嘴唇淡淡一扯,「別說我,你呢?我們認識也夠久了,你對我與宇言又何曾真正卸除心防過?」

  齊妃舫嘴一撇,「男人沒一個可以信任。」

  「太偏激了。」

  「不是偏激,是事實。我相信你早知道我家裡的事了,還會覺得我說的有錯?況且若我偏激,就不會連一個男朋友也不交,而且還會歧視男人到底,所以我一點也不偏激。」

  若說齊妃舫醉昏,這時她又能完整說出一篇道理。

  桑佾群輕輕一笑,「我雖知你沒宇言深,但你和宇言是相似的。」

  聽見感興趣的話題,齊妃舫聚精會神,「怎麼說?」她和學長像?那哪天可以換她追他稿子?

  「你們都想愛,卻又怕背叛,踏出第一步,很快就清楚何時該結束,不是嗎?」

  齊妃舫聽了,表情一愣,又軟軟地趴上吧檯。

  沉默了一會兒,她歎道:「總覺得說別人比看自己容易。」

  「你一直以為女人比較容易嫉妒,但你知不知道男人其實有時候比女人更容易吃醋。」就好比他自己。

  齊妃舫又湊近,擠眉弄眼地問:「遇上情敵了?」

  「我說的是你的情況。」

  「我?!我又不愛嫉妒。」

  桑佾群吁了口氣,「你真是有本事讓男人想宰了你。」

  「學長,殺人是犯法的,你可不要一步……踏錯……」她提醒。

  「咚」的一聲,齊妃舫睡著了。

  「你總是能敏感的察覺週遭的變化,偏偏對自己的感情遲鈍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真是矛盾啊!我自己事情就太多了,原本懶得幫你,但念在你是我學妹的份上。」

  桑佾群點了杯伏特加,待喝盡後,寫了幾句話和自己的房間號碼,折疊好塞入齊妃舫的手心裡。

  然後他招來酒保,「幫我請Mars過來。這位女客人是屬於他管轄內的。」

  他能做的,也只到這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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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薄海來到酒吧前,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齊妃舫趴在吧檯上睡著了。

  「有位男客人說這位女客人是屬於經理的管轄範圍,請經理送她回房。」

  聽完酒保的描述,於薄海知道是桑佾群。

  「他還說什麼?」

  「他說房間號碼在這位小姐的手心裡。」

  她的房間不就是301,桑佾群比他還清楚,跟他玩什麼遊戲?抽出那張紙打開一看,於薄海才明白自己誤會了。

  那天,我是去和她談換房間的事,她只是我的學妹而已。

  對妃舫,你若是什麼事都放在心上,到死,她都不會明白的。

  對了,她的房問號碼是1505,直到回台灣為止。

  皺了眉頭,於薄海對齊妃舫是萬般歉疚,卻認定桑佾群是故意的,明明這兩天就有碰上面,卻偏偏不主動跟他提及,讓他繼續嫉妒下去。

  「好了,你去忙你的事,這位小姐有我處理。」

  「是。」卸下麻煩,酒保這才安心。

  「妃舫,我帶你回房了。」他輕輕拉起她的手臂。

  齊妃舫也沒醉到不省人事,她睜開眸子,看了看對方,眨眨眼後,雙手主動環上他的頸於。

  「我好想睡覺。」

  她還願意親近自己,於薄海感到無比欣慰。

  回到房間,他決定今晚留下來陪她。

  躺在她身旁,於薄海不停道歉,「妃舫,對不起……」

  現在回想起來,比起妃舫的深明大義,自己實在心眼很狹小,竟連解釋的機會以不給,自私得可以。

  「等你醒來後,我一定會補償你的,妃舫……」

  欲低頭親吻她的唇,卻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拳揮上下顎,害他痛得直流眼淚。

  接著,齊妃舫又緊抓著被子,一臉哀怨地喊道:「不是給你了嗎?學長……不要再逼找了,這次我不是很乖嗎?不要再過來了,不要哪!救命啊……」

  要信任!要信任?

  於薄海硬是忍不要喚醒她的衝動,妃舫只是身邊男性朋友太多了,他必須學著信任。

  學著信任。

  只是,這次她又夢見什麼劇情了?

  一會兒咬被子,一會兒又死抱著他不放。

  等她醒來,他必定要問問她加入的是什麼鬼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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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光射入她眼睛的第一秒,齊妃舫馬上就清醒了,還滿身是汗,為什麼?不就是又夢見學長來追稿,明明已交稿,卻老夢見這種惡夢,大概是她平常拖稿慣了,惡夢一下子難以根除。

  視線繞了四週一圈,確定自己終於清醒後,齊妃舫這才放心地以手揚涼,跟著,她發現身上的睡袍。

  「嗯?我昨晚不是在酒吧裡遇上學長,然後……怎麼會睡在床上,又換了睡袍?是學長?不太可能,那——」頭方一轉,她瞧見了答案。

  見也穿著睡袍的於薄海睡在她旁邊,齊妃舫還有些發愣,但隨即想起令她喝醉酒的就是眼前這個罪魁禍首,想也不想,她輕巧地跪坐在床上,作勢挽起袖子,各吐一口氣在手心上,輕喊一、二、三後,一個使勁,就把於薄海推下床。

  毫不留情!

  「砰」地一聲,於薄海的身形製造出龐大的噪音,他先是一臉茫然,再來就是尋找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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