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可以休息的?沒看到他們也在做跟我一樣的工具嗎?要是讓他們追上,刺破我們的筏子,我們就要等著喝黃河的水了。」杜烈火馬上命令絲絲將槳子拿起,而自己也拚盡全力,努力將筏子劃向前頭的岸口。
絲絲眼前一黑,只好咬著牙,吞著淚,縱使有干百個不願意,也是莫可奈何。
兩人努力朝岸口劃去,不消片刻,果真應驗了杜烈火的話,剩餘五六片筏於上的追兵,也做好了工具,從四面八方,重新展開第二波的攻擊行動。
「快,還差一點點,你再用點力啊!」杜烈火見情勢越來越緊張,不免朝絲絲大吼起來。
這下萬一讓他們追了上來,就不再只是碰碰撞撞而已,筏子一翻,恐怕就是死路一條了。
「我……我的手快要斷掉了啦!」
「快呀,還差一點點就到了。」杜烈火心臟快要停了,眼看五六片筏子就近在咫尺,而離河岸還有一小段距離,能不能順利脫離險境,看來就在這麼一瞬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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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的不尋常現象,很快就經由岸邊的奴僕,傳到錢萬通的耳裡。
「你說什麼?剛剛比賽的那些隊伍,全都不是原先報名的那些商家?!」錢萬通一驚,嚇得馬上從紅木椅上站起。
消息一傳開來,整個樓閣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就連馬幫的所有弟兄,也全都茫無頭緒,所有人意見分歧,都不知該要從何處著手,緊張氣氛頓時瀰漫著整個會場。
就在此時,羲公發現人群之中有個熟悉的身影,他偷偷從馬幫裡脫離,獨自一人朝向那神秘人而去,而對方也發現自己行蹤被察覺,於是引領著羲公,帶到一處幽深的大莊院前頭。
「余東鶴,你就別再裝神弄鬼了,帶我到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羲公停下腳步,出聲喚著前頭那位戴著黑斗笠的龐大身軀。
余東鶴帶著佩服的口吻,將斗笠緩緩取下。「姜果真是老的辣,羲老的敏銳度,確實是名不虛傳啊!」
「少跟我那麼多廢話,我問你,河上的那場意外,是不是你們幹的?」羲公陰陰的眸子,直逼視著余東鶴。
「羲老稍安勿躁,有什麼事情,請跟余某進屋,好好相談相談。」
「你不配跟我說話。」
余東鶴仍是謙恭地卑笑著,「可是屋裡頭,總有人夠資格跟羲老說話。」
羲公眼神一銳,他馬上心領意會,於是雙手背其身後,從容地朝莊院的大門而去。
余東鶴在後頭緊緊跟著,他不敢多說什麼,面對這位座上佳賓,他可是如履薄冰,一點也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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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人自有天相。
看著逐漸逼近的幾支匕首槳子,原以為這羊皮筏子就要面臨著壽終正寢的命運,幸好,就在離岸邊不遠處,突然之間,筏子像是撞到什麼似的,就這樣劇烈地從前頭高隆起來,兩人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後,就順著歪斜的筏面,朝向河裡滾了進去。
「啊……烈火哥,拉我一把……」話未說完,絲絲就這樣跌人滾滾黃河之中,本以為一位美麗的小姑娘就此香消玉殞,沒想到,她一滾落河裡,卻怎麼也沉下下去。
「咦?這……這怎麼——回事?」
她跌坐在河面上,發現水深不過到她的腰際、原來河道口窄小,造成泥沙淤積,這才使得羊皮筏撞進淤泥堆中,產生擱淺現象。
真是謝天謝地.讓他們有幸逃過一劫,她一個踉蹌朝岸邊爬了過去,當地站穩在堅硬的石地上時,發現不遠處就這麼幸運地,拴著一匹駿馬。
「烈火哥;快呀,前面有一匹沒人看管的馬,我們有救了!」
杜烈火也從河裡頭迅速地爬上岸邊,由:於後頭五六片筏子一同擠進窄小的河道口,因此你擠我碰的,全都撞成一團,疊得跟座小山似的。
抓住此一混亂空檔,杜烈火連忙朝岸上爬去,並且還一邊喊道:「哪裡有馬,你確定是沒人看管的嗎?」
渾厚的嗓音,讓絲絲聽得相當清楚,並且回道:「真的,我沒看到旁邊有人啊!」
一旦確定,就毋需遲疑,兩人發了狂似的朝前跑去,然而當目標物離他們越來越近時,那匹駿馬的體型好像逐漸在縮小中。
「這……這根本就是只小毛驢,你怎麼會看成是馬呢?」
「可是……遠遠的看,就真的很像啊……」
情況緊迫到讓兩人無法多做考慮,眼看後頭追兵跟陰魂一樣不散,仕烈火只好將驢子當駿馬,至少沒有魚,蝦也好。
管它是驢是馬還是騾,只要能跑的,就全派上用場吧!
他一馬當先衝到小毛驢面前,一個跨步跳上正在低頭吃草的驢子,並迅速解繩,受驚的驢子一嚇,呼呼地叫了兩聲,作勢正要發怒狂奔,杜烈火見狀,急忙朝著絲絲喊,「快呀,快點過來!」
絲絲現在根本就是具沒大腦的軀殼,人家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她在杜烈火的牽引下,經過幾次的跳躍,終於在第七次跳上小毛驢的背上.只見杜烈火抓起地上一根細枝,不停朝小毛驢的臀部抽打,可憐的驢兒,馱負著跟它體重一樣重的重物,還得賣命狂奔,可說是痛苦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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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三爺,所有人精神全都為之一振,無不卯足全力,朝前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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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驢的速度本來就不快.因此杜烈火只好在它跑了不到一公里後,就先行跳下,然後讓絲絲一人坐在驢子上頭。
兩人一驢在爬過一處上坡路段後、終於見到不遠處有戶莊園,此時天色已晚,在確定後頭已無追兵,這下才鬆了口氣,將腳步緩了下來。
「前頭好像有—戶人家,我們快過去看看。」杜烈火往前一看,這村落分佈得很零散、幾百公尺才散居著一戶人家。
絲絲跟在杜烈火後頭,才要跨出—步,這時才發現大腿兩處內側。全都被磨出一條條紅色的擦痕。
「等……等一等,我……」她吞吞吐吐,對於擦傷的部位,有種難以啟齒的羞赧。
「怎麼了?」他看她一臉痛苦,再瞧瞧她走路的模樣,馬上就連想到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剛剛坐在驢子上頭,被磨破了皮?」
絲絲不好隱瞞,只有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杜烈火二話不說,馬上蹲到她面前,並且將背給騰空出來。「上來吧,我背你走。」
「你……你要背我?」絲絲心頭一陣莫名感動。
「看你那樣子,你認為你還能走嗎?」他露出會心一笑,說道:「你已經是我的娘子了,背你可是我這當相公的責任,快上來吧,再磨磨蹭蹭的,天都快黑了。」
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頭像是拂過一陣春風,她一直以為他是在跟她鬧著玩的,直到這節骨眼上,他還秉持著一本初衷,沒有對她的熱情有過絲毫冷卻。
這是她第一次貼在男人的背上,而這一貼,可說是生平頭一遭與男人有著肌膚的相接觸,她聞著他身上有股渾厚的男人味,寬闊的肩膀、平坦的背脊,好像一張大床,給人不但舒服,還充滿著安全感。
「我……我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你……你一定很討厭我,很後悔答應送我回家喔?」迎著夕陽餘暉,絲絲有感而發地說著。
杜烈火笑笑地將頭一側,語帶雙關地說道:「要是討厭你,現在還有可能讓你在我背上嗎?」
「你一剛開始就發現我沒說真話.那……那為什麼還要處處幫著我,不怕我是壞人,將你們的貨全騙走,連馬兒一併帶走?」一對藕臂交叉在他的胸前,絲絲將她藏在心中的疑問,一一問個仔細。
「我杜烈火跑遍大江南北,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好人壞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沒有任何人能逃得過我這雙眼睛。」杜烈火帶著馬幫,甚至有時還遠渡重洋,識人功夫,早就是爐火純青了。
「那你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她打趣的一問。
「你呀……」他故意賣著關子。「你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
「那我到底是什麼人?」
「我看啊,你就做我的愛人就行了。」
「你……你怎麼動不動就要人家當你的愛人!」絲絲紅著一張臉,幸好背對著他,要不然可糗大了。
「怎麼,你不願意嗎?」杜烈火個性直率,問得對方有些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