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這次的語氣陰森多了。
「就跟你說我不……」身子匆地給人往上一拋,她竟像米袋一樣被他扛上肩。「喂!我不要回去!」她又是尖叫又是拳打腳踢。「我不要回去!」
韓映禧面無表情、無動於衷,見步出和室屋她還吵鬧個沒完,他冷冷的開口,「你真的要我再回去補那小子幾拳?」
她臉色一白,幾乎尖叫。「不要!」不用幾拳,依現在韓映禧的狠勁,也許再補一拳滕櫛就回天乏術了。「你、你……你要是敢再揍她,我……我……」
「你只要安靜,他就沒事。」
樂禕只好乖乖的不敢再說不回去,可一路上低低的咒罵聲還是不斷。「野蠻人、沙文豬、女性公敵……」
第十章
韓家今晚的氣氛特別詭異。
打從十一點多韓映禧鐵青著臉把樂禕扛回家後,氣溫彷彿驟降,一室的冷空氣幾乎教人窒息。
樂禕在自己房間和韓映禧對峙,火藥味極濃。
「為什麼要搬到滕櫛家去?」韓映禧的語氣仍是淡淡的,可聽得出來他在壓抑。「你知不知那個地方很危險?」
「會嗎?真正危險的人是你,一拳把人家打暈了,你覺得自己這樣很神勇嗎?」一想到滕櫛的慘狀,她還是很生氣。
「我如果不這樣,天曉得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還能發生什麼事?」頂多也不過內褲真的被剝了下來,換上那條性感內褲而已。
火氣一上來,她根本就忘了,她無所謂的原因是因為她知道滕櫛是假男人,可一般人絕沒料到,這年頭還有女扮男裝這種事。
咬牙切齒!咬牙切齒!「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那傢伙在脫你的衣服款!你知不知道,方纔那種情況要不是我,你……你早失身了!」光是想到她半裸的給男人壓在地上,他就火大的直想殺人。
她的第一個反應是臉紅,然後想笑。「不可能啦!」
「男人的深沉不是你看得透的。」
「我的確沒那能力看得透,可滕櫛不同,我清楚她不會對我怎樣,就算怎樣,我也認了。」氣死你!看著韓映禧又冷又臭的臉色,真的好痛快!
她好像有些明白他揍滕櫛的原因了。
韓映禧的性子一向冷漠,不是放在心上的人他就當路人甲乙丙,情緒少有波動,因此要惹毛他還真的是不容易。
連發怒都不容易的人會動手打人,可見她在他心中份量一定不少,只是她又有多重要?
「你如果這麼相信他,你的那句不要幹啥喊得那麼大聲?」
好……好想笑!不能笑、不能笑,現在一笑就沒效果了。「你沒看過A片嗎?片中的女優不也這麼欲拒還迎的呼天搶地?還有更勁爆的,可是有女人在高潮的時候叫『我快死了』、『誰來救救我』之類的。」
有人的臉很不自然的紅了,血管爆破的那種紅,就不知道是因為她講得太露骨了呢,還是氣紅的?
韓映禧突然站起來走向她,他來到她面前冷著聲音說:「今天我打擾了你的興致了。」
他幹啥用一種老鷹看到小雞的眼神看著她?他以為這樣就能嚇著她嗎?「沒錯。」
她的答案讓韓映禧的理智喪失了。
沒錯?!也就是說,她是心甘情願的和滕櫛上床?呵……也難怪,小倆口都可以一起去試婚紗了,上床有啥大不了的。
內心嘲諷的聲音掀起一發不可收拾的怒火。咬著牙他說:「那我來補償你。」
出其不意的他傾身向前,穩住她要別開的臉,發狠的就是一陣吻。
舌……舌吻?丁香小舌給侵入的靈巧挑逗得軟弱無力,甚至開始回應的交纏互動,樂禕有些迷眩,可韓映禧的動作太霸氣,游移在她身上的手精準的逗弄她的敏感,那種感覺像是因性而性,甚至像發洩、像懲罰!
她是渴望他吻她、抱她,甚至更進一步,但絕對不要是這種感覺。
想用力的推開他,伸出的手卻被他反壓住,她試著挪動身子拒絕,可男人的力氣真的很可怕,尤其當他執意要這麼做的時候。
放鬆身子假意配合他的索求,被壓制住的手才得到自由,身子往後挪、再挪……她的手摸到床頭插著紅玫瑰的花瓶……
嘩啦一聲,整瓶水盡數傾倒在他頭上、身上。
「你幹什麼?」韓映禧忙坐了起來,甩開一身的水和玫瑰花。
樂禕有了喘息的空間,她手上仍抱著花瓶。「你發情的慾火焚身,我在幫你滅火。」見他衣衫不整,絲質襯衫還因水而變得服貼,老實說,即使是這個非常時期,她還是覺得他看起來很養眼。
他盯著她,又靠了過來。
「你再過來,這一次砸在你頭上的可是這個花瓶嘍!」她想要他,非常想要,可她絕對不要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眼中沒有溫柔,只有玉石俱焚的絕望。「你說滕櫛會使我失身,我看你才是危險人物。」
韓映禧眼中掠過一絲受傷,輕輕的、淡淡的,像縷白煙,飄在空中很快就消逝。「你……真的那麼喜歡那小子?」開口滕櫛、閉口滕櫛,那個名字每由她口中喚出一次,就像是拿刀劃了他一道傷口似的。
如果她真的那麼喜歡他、那麼非他不可,那麼他,會努力說服自己放手。
「我也很想問,你就那麼喜歡那女人?」
「誰?」
雖然很不想想起那件事,她還是冷冷的開口,「能讓你不顧形象的就在辦公室玩起親親,一把將她撲倒的還會有誰?」嘶……好濃好重的醋味呀!
張婷芝?「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都親眼目睹了還說沒什麼!「我和滕櫛也沒什麼。」她臉揚得高高的,一臉倔強。
「樂禕!」
「真的沒什麼,看到我很難過的轉身就走,你為什麼不追上來?不想解釋的原因是什麼?因為是事實、百口莫辯?還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我,解不解釋都無所謂?」她越想越難過,連珠炮似的將心裡的不滿說出。
「反正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根本管不著你的私事嘛!」她在發什麼飆啊!根本沒立場,更何況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他養大的孩子,親生女兒都不見得管得了父親的感情私事,
「反正當初你會要阿公收養我,也是因為我長得像我媽,現在好了,我長得越來越不像,可那張秘書卻是幾可亂真。」說到激動處,她的淚就開始掉個沒完。
就是傷心難過嘛!她一直覺得韓映禧只能是屬於她的,而她也只屬於他,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韓映禧深深的看著她,「你的確不像你媽。」她投給他一個責怪的眼神,淚掉得更凶了。「你的眼睛比她大而有神,唇也比她豐腴,眉不若她的溫婉而顯得飛揚……你和她真的差很多。」
樂禕大聲的說:「而張秘書就和她像極了,是不是這樣?」
「的確。」
她咬了咬牙,放下了花瓶跳下床,她不要待在這裡聽他說她和媽媽差多少,更不想聽到他終於承認移情張秘書的事。
一雙有力的手由身後環住她,把打算離開的她給留住了。她被這突來的親密溫柔給震懾得愣在原地動不了。
埋首在她散發著幽香的頸窩,他聲音低啞的說:「在我開始清楚明白的注意到你和你母親的差異時,你不再是我尋找她影子的替代品,你是完全獨立出來的,而我竟然還是把那份眷戀留在你身上。」他很深很深的歎息,「也許從那時起,我的心就陷落了。」
樂禕在發抖,分不清是激動抑或是別的。「你騙人!」她還是不願轉身。「你和張秘書的事,你還是沒有交代。」
「有人告訴我,看到你和滕櫛到婚紗店試婚紗,在那種情況下,我實在不覺得有必要追上你解釋什麼。」
「你……」回過身去瞪住他。滕櫛陪她到婚紗店試婚紗的事被熟人看到了?這世界還真小。
韓映禧一臉認真而嚴肅,「樂禕,關於滕櫛,你欠我很多解釋。」他愛她並不表示可以完全的縱容,感情世界裡若不是一對一,他選擇放棄。
「有一個秘密你得答應我守住,只聽不說,要不,我沒有辦法跟你解釋什麼,只能請你相信,我和她只是朋友,而且她真的很照顧我。」事關重大,她不能不幫滕櫛設想。
「我答應你。」
「發誓。」她十分慎重,即使對象是他。
「我發誓。」
猶豫了一下,她開口道:「其實……那個……滕櫛是女的。」
他抿直嘴,不發一語。
他幹啥什麼反應都沒有?「我說,滕櫛是女的。」
木頭人總算有反應了。「是女的?!」
這人的反應有夠令人失望,一般人聽了這麼勁爆的事不該很錯愕,要不音調也揚高幾度嘛。沒有,什麼都沒有,他的模樣像是聽到「今天天氣很好」這樣稀鬆平常的事一樣。
「嗯。她的事有機會再詳細告訴你。」頓了一下她補充,「她是女的,而且沒有蕾絲邊傾向,這樣你還要我解釋方纔的失身事件,還有一同去試婚紗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