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說,你去試的是新娘婚紗,不是禮服。」
她就知道八成是被那長舌公看到了!她的臉有些紅。「女孩子……女孩子一生當中總會穿上一次嘛!試新娘婚紗又沒什麼大不了的。」穿上它把自己打包給韓映禧,那可是她的終極目標呢!
韓映禧靜靜的凝視住她,沒說什麼。
她給瞧得不好意思,忙找話題化解尷尬。一旦知道原來她的感情不是單向的,他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教她心跳如擂鼓。
嗤!還真沒用!當初想把他拐上床的勇氣到哪裡去了。「我……我說完了,現在……換你解釋張秘書的事了吧?」那個疙瘩像根刺一樣紮在身上,老讓她覺得不舒坦。
韓映禧發揮前所未有的耐心,把她想知道的事全說了一遞。
解釋完和張婷芝在公司的「香艷」鏡頭,樂禕還是不放過他。「你從來不主動找我去喝酒,卻和她去喝得酩酊大醉回來,你就不怕喝醉後會亂了性,得負起不該負的責任?」
「那天其實是受人之托要湊合藍月和張秘書的,席間藍月提起看到你去試婚紗的事,我心情一壞就貪杯了。後來我和藍月喝醉了,張秘書送我們回家,她送我進門時,藍月是醉醺醺的倒在外頭的車上。」
放心了,一切的誤會都解開,可她還是忍不住的多咕噥兩句,「總之呢,男人多喝酒總是不好的,即使在現實生活中沒亂性,也許在夢中……也會和楚王一樣來段巫山雲雨。」
韓映禧的臉紅了,她怎麼知道?「你……」
她同樣也紅了臉。「我很在意。」羽扇般的眼睫壓得低低的。「你那天的夢話說了好幾回我愛你,我在意……你那句話是對誰說的?」
他又愣住了。
「不說喔?那拉倒,反正一定不是我嘛,要不你怎麼會連實話都說不出口。」
看得出樂禕根本就是使用激將法,要依他平日的性子一定懶得理她,可轉念一想,算了,她若冷戰不理他,那種感覺不好受。「就是你。」
偷偷的笑了一下,好爽,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她繼續使壞。「那你……作了什麼夢啊?」
他乾咳了聲,視線不自在的移開。
不說?「我是不知道你到底作了什麼夢啦,可你一把壓住人家,還做了A片裡的事呢!」
「我……我真的……」韓映禧一愕,他老覺得那場春夢太真,真到彷彿就在現實生活中上演似的,原來……老天!
「喂!你的表情很傷人款,活似搭錯了車似的。」好想笑喔!這思想八股的男人八成在為他吃掉一株未成年幼苗懺悔。「嚴格說來呢,那天只有半套再多一點點啦,也就是原以為是全壘打可以奔回本壘的,沒想到只是外野高飛球。」
韓映禧敲了她一記爆栗。
樂禕開心的笑,沒敢主動提及她烙下他一脖子吻痕的事。她在他懷裡發出幸福的嘟噥聲。「十二點過了耶!」正確是十二點四十八分。
「生日快樂。」他在她臉上香了一記。
「我的禮物呢?」
他打算起身回房拿,她也跟進了他的房間。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拿到手了,她卻不打算打開。「我可不可以自己提出要求,十八歲的禮物一定要特別的。」而且要能記得一輩子。
「你要什麼?」
「我很貪心的。」她的語調柔柔的、軟軟的,撒嬌的吳越嬌噥,讓他根本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
「我盡量滿足你。」
「我想聽一次,你在夢中對我說的話。」在現實生活中,他連句「喜歡你」都不曾對她說過。
「我愛你。」
樂禕咬著唇傻笑,一把抱住他。「我愛你!好愛好愛你!」頑皮的丁香小舌輕佻他敏感的耳垂,沿著頸項的陽剛曲線而下……
只是挑逗的動作,韓映禧的情緒卻漸漸的激動了起來。「樂禕……」聲音粗嘎得連他自己都訝異。
她抬起頭看他。「再來,我想要……走入你那天的夢境。」
他闐深的黑眸閃動著深沉凝思。「如你所願。」
他的動作溫柔得像是捧著易碎的搪瓷娃娃一般,在狂暴的激情中仍讓她感覺被呵護……
這夜窗外星斗滿天燦爛,屋內激情火花四射……
在一陣女子拔高的春音後是男子低沉的粗喘聲,一室的雲雨氣息繚繞,逐漸平靜……
懷中躺著初經人事而累得迷迷糊糊昏睡過去的樂禕,韓映禧逕自打開了送她的生日禮物——一隻光彩奪目的彩鑽戒指。
「生日快樂,還有……嫁給我好嗎?」他取出戒指往她無名指套去。
也不知道她在夢中作了什麼好夢,嘴角一直噙著笑。
如了她願啊!
十八歲這天,她終於把她要的男人拐上床了!
尾聲
潘朵拉婚紗會館——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這話可說得一點也沒錯。
瞧瞧、你瞧瞧!有人就只是張闔著兩片嘴皮子,就能讓人佩服得又是掏錢、又是贈送匾額的。嘶——酸吶,真是有夠酸的。
Wind看著前陣子還左一句「不准」、右一句「胡說」的樂禕,居然在和老公飛往西歐度蜜月前,請人送來了匾額要給香景幽,他真是給他又羨慕又嫉妒的。
那臭算命的!忍不住酸他幾句,「你的匾額還真不少,再掛上去,潘朵拉做相命館算了。」
香景幽有風度的一笑,「別這樣酸溜溜的,喜歡的話,送你好了。」
「嘖!誰希罕。」臉一別,他連眼都閉上了。
施薇仙托著下巴,好奇的看著那還用紅布遮著的匾額。真稀奇啊!當初罵老香罵得要死的樂禕,竟然會送來匾額耶,而且一送就是三塊。
她很好奇,上頭究竟是題了什麼字?是神機妙算、鐵口直斷,還是……如果華傾容和霍馨在就好了,三個人又可以小賭一番。可是她們今天到旅行社去了。
聽說在幾個月前霍馨和華傾容打了個賭,一個賭說樂禕和韓映禧是援交關係,一則認為他們是現代版的源氏物語。就結果看來,華傾容猜測的是比較接近事實,也因此霍馨輸了賭,華傾容怕她反悔,趁著今天領薪水,硬拖著她去旅行社訂位。
像霍馨那種把一元當十元看的超級鐵公雞,華傾容的確不得不防她會賴皮。
雖然沒人可以下注,可她還是很好奇,樂幃會送什麼匾額給香景幽?
「老香,紅布什麼時候要掀啊?」
「有興趣?」
施薇仙傻笑的點了下頭。「不能怪我啊!之前那麼討厭你的人會送扁額給你,難道你一點都不訝異、不好奇?」
「誠如你所說的,她之前那麼討厭我,想來送的匾額也不會是什麼好話就是。」他說得溫吞的,根本不把匾額當一回事。
原本已經把耳朵功能刻意漠視的Wind,一聽說「不會是什麼好話」,也就是不會又是什麼歌功頌德的陳腔濫調後,他忽然變得一副很感興趣。「人家都送來了,即使不會是什麼好話,你好歹也得掀開紅布看看吧!」
會對別人送他的東西有興趣?這實在太不像他所認識的Wind了。不過他在想什麼他要是看不出來,那也枉費他們互看不順眼了那麼久。「前面不會是什麼好話,不見得後頭就也是壞話。」
「你在繞口令嗎?」Wind有些不耐,不知道這自以為神秘的傢伙又在打什麼啞謎。
「不,我在提醒你,你可能會失望。」
施薇仙小小聲的插嘴道:「可以打開了嗎?」徵求同意後,她迫不及待的拆下了第一塊匾額的紅布,只見木匾上刻著頗有氣勢的幾個字——
這個男人不是人。
Wind看到匾額上的字後一怔,然後很惡質的笑了出來。「哈哈……香神算,你也有今天啊!」幹得好!樂禕那丫頭果然是「我輩」中人。
施薇仙猶豫的看了一下香景幽。「老……老香,還要往下揭嗎?」
Wind忙說:「都揭二分之一了,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看著她仍猶豫,他直接把紅布掀了,只見另一塊匾額上刻著——
天上星宿下凡塵。
Wind撇了撇嘴,原以為會繼續開罵哩!「了無新意。」他訕訕然的回了座。
施薇仙有趣的看了這上下聯式的匾額。「真好玩,這是上下聯,那第三塊匾額是橫批嘍,就不知會寫什麼?」隨手一揭……
神吶!
Wind橫了那些匾額一眼,「無聊!」
「不會啊!」施薇仙笑咪咪的,「有創意。」
「哪裡有創意了?」他臉很臭。
「就是有嘛!」
兩人鬥起了嘴,而當事人卻什麼也沒說的坐在一旁,這大概是樂禕送這些匾額時,始料未及的吧!
正抬損吵得火熱之際,門上的花鈐又發出好聽的聲音——
「歡迎光臨!」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