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什麼誤會?」一說到這裡,樂禕喉嚨一緊又難過得想哭。「我親眼目睹的。」韓映禧壓在張婷芝身上,他的領帶還鬆了,就連襯衫也敞開了一半,這種情況是誤會?見鬼的誤會!
「親眼目睹的事,有時未必是真。」他身邊就有太多這樣的事,連他自己……都是「假」的。
他,根本不是「他」,而是「她」。
「那你就是認定,韓映禧昨夜的那句我愛你是對那位秘書小姐說的嘍?」
「不是她,還有誰!」樂禕扁了扁嘴。「那個傢伙有潔癖,沒有感情為基礎,他不會做那種事。」她對他還有一些瞭解。
「因為這樣你就決定放棄韓映禧?」
沮喪是一定的,可……她更不甘心啊!肖想了多年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跑了,她怎能這樣就算了,死求活賴也要再把他搶回來。「當然不會。」
她是真的喜歡韓映禧,絕對不是因為什麼喜歡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搶了很沒面子這樣無聊的理由。他是她的!她一直是這樣認為。
對一個男人這麼執著,要是被她美國的那群死黨知道,八成比看到斑馬屁股上長出孔雀毛更嘖嘖稱奇吧?老是拒絕男生追求的她,竟早早一腳踏入死心塌地的專情行列。
「那就是了,就把這件事當成是考驗吧!考驗真心指數。」真怪,她倒成了樂禕的愛情諮詢對象了,韓映禧要是知道她是樂禕的狗頭軍師,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把她家那要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連鎖店給併吞了?!他要真的夠狠,對KEN這種國際集團來說,把滕家事業吃掉絕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你在打啞謎嗎?真心指數?」什麼東東?
「就我猜測,你這樣搬出來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也許韓家現在正引起超級強台般的效應了。」她只是個外人,也沒正面和韓映禧打過照面,可她卻從一些事、一些樂禕說的話中去感受韓映禧對樂禕的愛意。
韓映禧是個行事作風都十分低調的人,由他每一次的合作對像、設廠開發總是在一切底定後才統一發新聞稿可以看得出來。
相同的,他的感情也是這樣。
他很內斂,甜言蜜語、鑽石鮮花那一套也不是他做得出來的。也許是旁觀者清吧,滕櫛感覺得到韓映禧用他的方式在愛著樂禕。
他沒說出口的情意……不會比樂禕少。
「不可能的啦!我傷心欲絕的衝出辦公室時,他連追都沒追過來,可見他根本不在乎我。」韓家還能有什麼強台,那傢伙也許正和他的張秘書打得火熱呢!
「我也想不透他為什麼沒追上你。」照常理來說,如果是誤會,好歹追上來說明白嘛!為什麼韓映禧什麼動作也沒有?
「所以你的預言破功了。」
滕櫛在床沿坐了下來,腦袋仍是轉個不停。「你不是說過,感覺得出韓映禧對你的感情是既複雜又瞹昧的?像他這種人,如果真的討厭,他是連半點曖昧也不會給,所以你的希望還是非常非常大的。」
樂禕苦笑,就當滕櫛是在安慰她好了。
她現在還是沮喪得要死,她學不來失戀女人的呼天搶地、槁木死灰,剛才哭過後就平靜些了。也許,是因為她沒想過要放棄,所以才能找回一些冷靜和鬥志吧?
「是嗎?」
「我覺得韓映禧應該會很快的找上門來向我要人。」
她看著她。「你真是個好人,這次回來要不是你陪著我,追愛的日子鐵定很難熬。」
「誰教我們是死黨。」滕櫛笑了,秀氣的臉蛋漂亮得像朵即將盛放的玫瑰。「在韓映禧前來找你前,你就安心住下吧!」
這是樂禕第一次來到滕櫛住的日式木屋,之前她都只是在前面大別墅的客廳和她見面。「這屋子是你的?」獨立於主屋外,隔著一大片的楓葉林,雖雅靜卻也籠罩著濃濃的愁思和寂寞。
「你知道,我的身份特別,一個有太多秘密的人……還是和人保持距離會比較好。」
光是在意韓映禧的事,她倒忘了滕櫛才是活在最不快樂中的人。「我……能幫上你什麼忙嗎?」
「你住到這裡來給的幫助就夠大了。」她臉上有抹惡作劇的笑。「你看到方纔你提著行李在大廳等我時,那些人的表情嗎?哈!真痛快!」
「他們以為我要和你同居?」
「八成是。」即使樂禕老在她身邊繞,那些討厭鬼還是堅持要她去相親,為了圖那些利益交換。
樂禕雙臂構上了她纖細的頸子。「同居啊,要不要假戲真做?」她笑嘻嘻的,全然沒半點認真。
「才不要,會被韓閻羅打入阿鼻地獄,更何況……」她笑了笑。「我可沒有特殊癖好。」
她咯咯的笑。「說到特殊癖好,我送你的禮物你看過了沒有?」
滕櫛紅了臉。「那款式……太過火了啦!」
「試了沒有?」
「我又不是不要命了,這裡到處有那些人的耳目、爪牙,一個不小心曝了光,什麼都甭玩了。」她做事一向很小心。「你要不要試給我看?」
「一舉數得啊,一來可以看看效果如何,二來如果真有耳目,可以讓他們看看咱們小倆口有多親密,對不?」
「聰明。」
「真有人偷窺的話,那可真便宜對方了,我對我的身材可是深具信心的呢!試上半身就好,下半身就免了。」樂禕從她遞來的紙盒中取出一套豹紋性感內衣褲,她抿嘴直笑。「我在美國看到它只覺得很ㄅ一ㄤ,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直想到你。」
「我已經很努力的要把自己全面男性化了,沒想到還讓你有這樣的聯想。」滕櫛看著那套很有趣的貼身衣物,是繫繩子而且沒有胸墊的設計,布料在靠近中間的部分還有若隱若現的薄紗設計,只要身體有了微妙的反應,都可以一覽無遺。
夠靚!真不愧是情趣店的高檔貨。
看她換上豹紋內衣,滕櫛低呼,「樂禕,你的身材真好,老天!你還不滿十八耶!」不自覺的,她的手伸了過去。「形漂亮又豐滿,我穿起來可能就遜色多了。」從她開始懂事以來,所有的女性象徵都得設法掩去,漂亮好看的胸罩內衣對她而言簡直是奢求,她的胸纏得越緊她才越有安全感。
出生在這種奇怪的家,好累。
「喂喂!」樂禕又好氣又好笑,「別毛手毛腳的,我會不好意思。」即使是同為女人,且知道滕櫛不是圈內人,還是會覺得怪怪的。
滕櫛惡作劇的說:「上半身換了,我看連下半身也換了算了,好歹讓我享受一下『全套』的。」
她半開玩笑的要去解她牛仔褲的扣子,樂禕笑倒在床上。
「別鬧了!不要!我不……不要……哈哈……不要……」她穿過的內褲別人還穿?怎麼想都覺得恐怖!兩人嬉鬧著,滕櫛的身高體重都多於她,再加上她從小就學防身術,樂禕幾乎被制伏在楊楊米上。
就在這時候和室門被推開,門口站著的竟是前來滕家找人的韓映禧。
見樂禕幾乎半裸的給壓在地上,牛仔褲的拉鏈還給拉到底,口裡則大呼「不要」,這種場景怎麼想都是……強暴!
韓映禧濃眉倒豎,牙咬得咯咯響,一把揪起還一臉莫名其妙的滕櫛,「你這……死娘娘腔!」罵人的話才出口,拳頭也在同時揮了出去。
砰的好大一聲,滕櫛來不及作反應的整個人飛了出去,就再也沒爬起來。
「你……你、你……」樂禕吞下了好大一口口水,看到滕櫛暈了,她嚇死了。「你幹啥打人?」一時忘了上半身僅穿性感內衣,她趕緊飛奔過去看滕櫛的傷勢。
「滕……滕櫛,你還好吧?」她拍著她的臉,只見她痛苦的呻吟了一下,沒睜開眼。
噢!老天!是正面一拳款!韓映禧的拳頭大,受力面積也大,滕櫛除了流鼻血外,連右邊眼眶都紅了一圈,明天鐵定轉瘀青變賤狗!
嗚嗚……人家好好的一張臉變這樣,都是她害的啦!
惡狠狠的瞪著打人的未進化人類。「你……你這土人!你野蠻、未進化……你幹啥打人,男人打……」她原本想說男人打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卻發現滕家的傭人就在門外,個個嚇得面色鐵青,只得硬生生的把女人兩個字吞回去。
韓映禧額上的青筋未消,他一步步的逼近她,邊走邊脫下西裝外套。
「你……你要幹啥?」他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往後退。
光是憑感覺,都可以發現他現在正處於狂怒中,如果這時候他也給她一拳,她也不會意外,即使從小到大他從沒打過她,可凡事總有第一次……
一陣懼意湧起,但就算她怕得要命她也不能退縮,她根本沒做錯什麼事。
拜託!做錯事的是他好不好。
你……咦?」他脫下的外套就罩在她身上。
「回去。」
可怕的男人,打了人還能這麼若無事然。「不要,我不要回去!」滕櫛還倒在那裡,她怎能這樣就回去,她要是怎麼了,她會自責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