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女孩子的奇怪,你今天更奇怪。」他愛不愛誰又干她啥事?韓映禧的心情越來越煩躁。
她偷偷的又做個深呼吸。「再奇怪也沒韓總你奇怪,明明就喜歡人家喜歡得要死,卻又擺酷裝冷,你……你這種爛性子要是不改,你會永遠打光棍!」喔……好可怕、好可怕!有人的額頭上爆青筋了!
「張秘書。」
誰把空調調低啦?為什麼有人一開口室溫驟降。「……是。」她開始後悔,沒事幹啥管閒事,要是給Fire,她喝西北風啊她!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她會篤定他喜歡樂禕,一定知道了什麼吧。
「什麼?」
「我喜歡樂禕的事,你打哪兒聽來的?」會是藍月嗎?不可能,那傢伙也不能很肯定他鍾情於樂禕,因為還有那個性感尤物。
「你自己告訴我的。」
「嗯?」
「昨晚你和藍月先生都暍醉了,是我和藍先生家的司機送你們回去。中途你……」她很想笑又沒敢笑,只得在心裡偷笑。醉了的韓總真的好可愛,會使性子、還會撒嬌,一點也不像現在這冷冰冰、硬邦邦的樣子。「你說了醉話。一直喚著樂禕小姐的名字,還說……」偷看了下他的表情,她猶豫要不要繼續。
「說下去。」他昨天醉得厲害,除了夢境,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做了什麼,根本記不得了。
「要模仿語調嗎?」她清了清喉嚨,有些哽咽、又有些撒嬌,再加上少許的怨慰。「樂禕,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你……」
雞皮疙瘩全冒起來了。他沉聲道:「閉嘴!」
「韓總,我是實況模擬啊!而且說這些話的人是你,也是你要我重複給你聽的。」她很委屈的調調。「我還沒學完,還要繼續嗎?」後面更精采喔!
可惡!他昨天到底說了什麼鬼話引他臭著一張臉的說:「繼續。」
「樂禕,我這麼愛你,你怎麼能……怎麼能……」肩一聳,「沒了。所以我知道你喜歡樂禕小姐的事,算是你自己告訴我。」
「我說了蠢話。」
是酒後吐真言吧!「我想樂禕小姐該也是鍾情你的,要不,她就不會用一種看情敵的眼神看我了。我想她真的是誤會了,你該好好解釋。」
韓映禧吐了口氣,「我昨天醉糊塗了,亂說話,你就把那些話當笑話聽吧!還有,樂禕可能快結婚了,她不會在意什麼誤會不誤會的。」
「啊?」怎麼會這樣?
「張秘書。」
「是。」戰戰兢兢啊!她家的老闆一向沒什麼表情,方才才鐵青著一張臉,活似冷硬鋼板似的,現在忽然變得有些……呃,親切。不知不覺中她的手心冒了冷汗。
「我今天心情特別……好,你有空嗎?」
「咦?」
「一起加班吧!」
第九章
是故意要用工作來麻痺自己,一般六點左右就會下班的韓映禧,今天一直加班到十點左右。而那個不幸給波及到的女秘書,不到九點就有人到公司要人接走了。
體系龐大的公司就是這樣,真要忙的話,多得是工作。
十點零三分,站在落地窗前抽完最後一根煙。他平常幾乎不抽煙,因為有人討厭煙味。
大學的時候一起玩電腦、寫程式那票人有好幾個是國、高中就抽煙的老煙槍。和他們混久了,煙幾乎也成為他生活必需品。
他習慣了身邊繚繞著香煙的味道,直到某個丫頭在失眠的夜走進了他滿是煙味的書房,很不客氣的手搧揮著一室白霧,搶過他手上抽了半根的煙捻熄,惡狠狠的說:「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抽煙,我也會跟著抽,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之後,他還真的為她戒了煙。
那年樂禕丫頭才十二歲,已經懂得用牽制的方法脅迫他屈服了。很多時候看似強勢的他,其實老被她牽著鼻子走。
嗅著一室的煙味,看著煙灰缸裡堆成座小山的煙蒂,他不記得今天究竟是抽了多少煙。
真的不知道前世有多少的糾纏,否則他怎會如此眷戀一個女子?年少輕狂時候的陳丹凝,他可以說是人不癡狂枉少年,可對樂禕呢?
三十歲的男人還稱得上年少嗎?這樣的他竟然會瘋了似的愛慘一個任性的丫頭。
初初聽到藍月說親眼看到樂禕和滕櫛去試婚紗時,他是訝異、是難過,也像是莫可奈何的接受了,畢竟她選擇的不是他,當時他自以為有那雅量和風度去祝福的。
在他原先的想法中,不也把她終究會琵琶別抱的可能列在計畫中嗎?甚至在藍月問他時,他還能平靜以對。
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開始心裡感覺沉、感覺痛,甚至是一種極度的焦慮和怕失去的恐懼,他像是一個中了槍傷的傷患,在剛被子彈貫穿時只覺得灼燙,之後才會知道傷口的疼痛是超乎想像,甚至是無法忍受的。
他像是存在一個由擁有樂禕的記憶組成的空間裡。抽煙時想到她、喝咖啡也想到她只喜歡維也納和焦糖瑪琪朵、聽音樂時想到她特別鍾情的小提琴……
他的世界什麼時候堆砌了她的喜好、回憶,甚至是未來的想法了?
樂禕一旦由他的世界退出,一切是不是崩塌瓦解了?!
他不要失去她、不想把她讓人!她,該是他的!強烈的念頭在他胸口盤踞,他閉上了眼像是在乎息波濤洶湧的思緒……
她是真的愛滕櫛的嗎?
兩個星期前她才想盡辦法的要勾引他,兩個星期後她卻和滕櫛去試婚紗了?
也許……他該找那傢伙出來談談。
十點半左右回到了家,將車子停入車庫前他還是習慣性的看了下二樓樂禕房間的窗子——燈是關上的,她還沒回家嗎?
進了客廳後,管家匆匆的迎了上來。「先生,不好了,小姐她幾個小時前一邊哭、一邊上樓,之後提著美國回來時提的大皮箱出門,說她要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韓映禧的濃眉幾乎鎖在一塊了。「她才回國沒多久,沒什麼比較好的朋友,她能去哪裡?」他直覺的想到一個人——滕櫛。
「她回來時哭得很傷心,我擔心她,於是偷偷的跟上了樓,發現她一面哭、一面在講手機。小姐她好像……因為您的事情又氣又傷心,原本也沒搬出去的打算,之後可能對方慫恿她吧,掛上電話後她就開始收衣服了。」
「知道她和誰通電話嗎?」他大概猜得到是誰了,不過還是要確定。
「好像是常來接小姐出門的那位滕先生。」
韓映禧聽完回過身又往外走,要管家去喚老張準備車。
「是。」先生今晚看起來格外冷沉,像是很努力的在壓抑著什麼似的,那種危險的感覺像是一室的瓦斯,只要火柴棒一劃就立即引爆。
希望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好。
韓映禧坐上車。「你送過樂禕到過滕櫛家吧?」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他冷森森的說:「帶我到那裡去。」
坐在行駛平穩的賓士後座,他看著窗外的景物飛逝而過,眼底透著悶燒的怒火。
帶著行李住到滕櫛家?!樂禕還真的是非君不嫁了嗎?這樣瀟瀟灑灑的連句再見也沒有的就走出了韓家、走出了他的世界?
她夠狠、夠絕啊!沒有一絲眷戀、沒有任何的猶豫,對她而言,他到底是什麼、算什麼?只是她戀愛遊戲設定的角色之一,抑或只是路人甲乙丙?甚至,什麼都不是。
此時滕家,樂禕仍是沉著一張臉的托腮發呆,都已經是幾個小時前親眼目睹的曖昧鏡頭了,她還是好難過,陪在她身邊的,當然是她的死黨滕櫛。
眼角還掛著未乾淚水的沉默娃娃開口了,說的話卻是沒頭沒尾、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一點也不准。」
「什麼不准?」
「潘朵拉的那個算命的。」經滕櫛解釋了正確版的野合之後,她還以為真有些准哩,到頭來……還不是什麼也沒成真。
「事情還沒到蓋棺論定,別這麼早下定論。」香景幽是個很特別的人,從朋友那裡聽來他令人嘖嘖稱奇的神奇事跡後,他就一直很想見見這個人,待見過了之後,他只有一個感覺——名不虛傳。
尤其他說的話,真像能透視人心,這樣的人令人又敬又怕。
「那個可惡的男人都可以在公司和女秘書在地上玩親親了,還要等什麼蓋棺論定?」蓋棺論定就死人了。
原以為他是個很有原則又專一的人,哼哼……真是人不可貌相,原來能讓他坐懷不亂的就只有她。
他當她觀音還是媽祖?!
「就我從你那裡聽來的韓映禧,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他到爸爸的公司上班也快一年了,多多少少也聽過關於韓映禧這個人的傳聞,除了聽聞過他是個超級工作狂,一工作起來就六親不認,感覺敏銳、作風強勢外,好像不曾聽說他是私生活糜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