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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鐵勒(綠痕)

  「家父生前常說,趙氏父子,乃沙場上真英雄。家父之所以也讓我從軍,為的,就是希望我也能傚法趙氏父子也做個英雄。」抬首看著漫天落下的細雪,符青峰的眼中有著期待與失望,「只是我看不慣軍中權勢派系,更受不了官場上的陰謀角力,因此,我寧淪為山賊也不想當什麼英雄。」

  他有些不解,「既然如此,你怎又會投效玄玉?」

  神情似抹上一份回憶的符青峰,微笑地想起當年袁天印在將他給拐下山之前,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袁天印曾對我說過,我若真想見識什麼是真英雄,我就得跟著大元帥。」現在想來,他之所以會跟著袁天印,也許就是為了想實現一個夢想罷了。

  樂浪一手撫著下頷沉思,「袁天印所說的英雄指的是玄玉?」

  「不,是另有其人。」符青峰神秘地笑了,「但我相信,大元帥手下的確有英雄。」

  看他的樣子似無意要說出那名英雄是誰,不強人所難的樂浪也不多加追問,隨著雪勢漸大,伸手拂去了戰炮上的雪花後,先進帳的樂浪才回頭想叫符青峰一塊進帳,卻見他褪去了溫和的神色,肅穆地盯著他。

  「將軍。」不想他與玄玉心中梗著一個誤解的符青峰,字字誠懇地道,「大元帥之所以不任命你為前鋒,其因為何,我相信你也清楚。我與大元帥一樣,也不認為目前的你適合與南國太子交手。」

  甚是在乎此事的樂浪,並沒有開口反駁他的說辭,只是那分不能與玉權交手的遺憾,卻纏繞在他的身上不肯放他而去。

  走向他的符青峰,將鋪遍地上的細雪踩出一個又一個印子,「方纔在行轅裡,大元帥不許你出征的原因,他只對你實說了一半,另一半,大元帥並未向你說清楚。」

  「說什麼?」

  「他擔心你的安危,也不想讓你因此役誤了前途。」除了公事公辦外,其實玄玉的私心很明顯,他擔心現下衝動的樂浪,萬一遇上了比他還冷靜的玉權,只怕戰敗的後果不只是犧牲性命而已,若是樂浪僥倖生還,只怕容不下敗績的聖上也不會放過他。

  將他一字一句都收至心底的樂浪,仰首看向漫天的雪花。

  「我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思?」感動卻又心酸的低語,交織在飛騰的雪花中,「我比誰都瞭解那孩子……」

  符青峰微笑地拍著他的肩,「咱們進去吧。」

  自與閔祿於臨川會合後,東進打下遂安,準備繼續前進攻打宣城的余丹波,在大軍停留在遂安補充糧草並休息的這段期間,總是暗中派探子嚴密地監視著女媧營的一舉一動。

  箭傷未癒的顧長空,此刻,正在余丹波的帳內,一手提著劍來回踱步,每每走個幾步,他不是提心吊膽地看著帳門,就是豎起耳朵仔細聽聽四下有何風吹草動,在一無所獲之後,他便又會在這小小的帳內繼續一些余丹波搞不懂的舉動。

  「你可不可以別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被他弄得一刻也定不下心來分析戰情的余丹波,仍去了手中的筆,沒好氣地看向這個不安分留在帳中養傷,偏天天跑來他這煩他的傢伙。

  知道自己已經很惹人厭的顧長空看了他一眼,一連串沉重的歎息,又再次自他口中吐出。

  「說吧,你究竟在煩惱什麼?」一天到晚不是歎氣就是擺張憂國憂民的臉色給他看,他要是再不瞭解並解決一下這名身份高貴的下屬有何心事,那他什麼正事都別辦了。

  「閔祿的這個。」奉命得好好保護軒轅營主將的顧長空,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余丹波覺得他的擔心很多餘,「趁著大軍歇息的這段期間,你給我留在帳中好好養傷,這等小事不需你來操心。」

  「小事?」他苦哈哈地笑著,「不用操心?」要是這傢伙頂上的那顆人頭,因為閔祿少了只眼而不見了,到時他可不只是有負袁天印所托而已,他還會成為玄玉眼中頭一個降罪的對象,以及軒轅營裡的頭號罪人。

  「將軍。」中郎將的聲音在帳外響起。

  「進來。」余丹波先是叫礙眼的顧長空到一旁坐著,再朝外輕喚。

  顧長空坐在椅上,不語地瞧著那名奉余丹波之命派人潛進女媧營中,每日都會定時向余丹波報告的中郎將,心中甚是緊張女媧營那邊會有什麼消息傳出來。

  余丹波淡淡輕問:「女媧營可有人問起閔祿何以傷了眼?」

  「回將軍,無人敢問。」說也奇怪,人人都見到閔祿少了一隻眼,但女媧營中就是無人會去問這個問題。

  「很好。」得逞的笑意靜盛在余丹波的臉上。

  「將軍。」一頭霧水的中郎將,實在是忍不住心底的疑問,「你認為……閔將軍知不知道那兩箭是你射的?」

  「當然。」軒轅營裡的兵書,可沒有人的箭技好過他。

  烏雲頓時罩頂的中郎將遲疑地啟口,「那……」

  「放心。」有恃無恐的余丹波一派輕鬆,「這悶虧,閔祿一聲也不會吭。」閔祿那傢伙,是要臉面的,他可不認為閔祿願把那隻眼受傷的來龍去脈說給他人聽。

  雙目含怨的顧長空聽到這裡忍不住插話。

  「但他似乎更恨你了……」近來每回在行轅中議事之時,那個少了一隻眼的閔祿,老是用剩餘的一隻眼狠瞪著余丹波,要是無人在場的話,他相信,急於洩忿的閔祿,一定會找機會挑了余丹波。

  余丹波大咧咧地漾著笑,「他若不恨我,我還提不起勁呢。」他還指望閔祿最好是有點本事,千萬別讓他贏得太過容易。

  相當瞭解軒轅營主將的顧長空和郎中將,無奈地相視一眼後,兩人都不得不對余丹波這種容易結仇的性子宣告放棄。

  「將軍。」另一名也奉余丹波之令去辦事的百夫長,同樣撿在這時進帳。

  余丹波看了他一眼,「打點好了嗎?」

  「回將軍,一切準備妥當。」

  「你該準備上路了。」在顧長空還不解余丹波交代了他去辦何事之時,余丹波卻來到他的面前趕人。

  他被趕得莫名其妙,「上哪?」

  「本將軍命你回神農營療傷。」眼看他的傷勢因戰事之故一直無法安定,未免他會出什麼岔子,因此余丹波決定就把他送回長江對岸。

  顧長空當下擰緊了眉,「我不回神農營。」在這種時候趕他走?就算他願走,他可不知回去了後會不會被人趕回來呢。

  「為何?」余丹波隨即將冷眼掃向膽敢抗命的他。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強忍著疼的顧長空,還刻意在他面前伸展活動著四肢以證明他沒事。

  「論身份,你是國戚,看在大元帥的份上,我不能讓你冒險。」余丹波冷冷陳述,「論軍職,你是我的下屬,我要你回神農營你就得去,除非你想抗命。」

  決心跟他卯上的顧長空,跟了他這麼久,早就摸透了他這種不聽安排馬上就祭出軍令的德性。

  「按軍律,不從將命者,罰五十軍棍。」他索性好心地提醒一下余丹波違令者該有的下場。

  分析了好一會他為何甘受軍棍也不願去養傷的原因,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的余丹波,盯著他執著的目光,不一會,腦筋轉得很快的余丹波,緩緩想起一個在六軍南下前,曾經向他借過人的人來。

  「長空。」他試探地問,「袁師傅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沒想到這麼快就洩底的顧長空,倔著臉龐,硬是不肯透露詳情。

  「我沒那麼簡單就被暗算的。」偏偏余丹波光是想就知道袁天印會對他交代些什麼。

  「你若是不會被暗算,我就不會替你挨兩箭。」他冷哼一聲,故意抬出一個人來,「更何況,我是為了保全玄玉的戰力又不是為了你。」

  忍著脾氣的余丹波再問一次,「真不回神農營?」

  「不去。」顧長空堅定地抬高了下巴。

  「來人!」余丹波馬上就讓他承當後果,「拖他下去重打五十軍棍!」

  「將、將軍?」沒料到余丹波真的言出必行,慌了手腳的百夫長忍不住想替顧長空求情。

  余丹波眼中的寒意差點讓他結冰。

  「走吧。」反倒是講義氣的顧長空,大大方方地拉著百夫長領他出帳受罰。

  其實,心底實在是很擔心負傷的顧長空能不能挺過五十軍棍,但礙於軍令如山,卻又不能收回成命的余丹波,在他們走後,不自在地朝留在帳中的中郎將勾勾手指。

  「叫他們下手輕點。」在中郎將將依他所令站至面前時,他出口的話,幾乎是含在嘴裡般的模糊不清。

  中郎將挑高了兩眉,努力按捺住笑意,等著看他還有沒有下文。

  「還有,把軍醫順道帶去。」不出所料,余丹波果然又再補上了一句。

  「是。」覺得他們這對上司下屬都彆扭得緊的中郎將,盡了全力,才沒有讓笑聲溜出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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