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鈴怕怕的靠近她,用一根手指戳戳她的手臂。
咦,是有彈性的,這麼說她沒有死囉!
「舒珊!」她喜極而泣的叫起來,緊緊的抱住她。
舒珊差點被她勒死,急得拉開她。
「別這樣咳……咳……別這樣郁鈴,我快不能呼吸了。」她笑著拍開她的手臂,把她拉開一點距離,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滑稽表情。「沒死都被你勒死了。」她白眼斜瞪她。
郁鈴哭笑著說:「人家太高興了嘛!」她用手揮去眼淚。
「高興什麼?」舒珊橫眉豎眼的瞪她,「請問我什麼時候死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女人敢詛咒她死,虧她還一直當她是好朋友。
郁鈴嗚咽的奔上前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那天我看你被推下懸崖,以為……以為嗚……嗚……我後來還帶員警和好多人到下面去找,卻……嗚……只看到一攤攤的血,哇!我嚇死了,以為你已經死了,嗚……」她哭得好不傷心。
郁鈴的真情感動了舒珊的心,讓她多日來的委屈一古腦兒的傾洩而出,抱著好友也痛哭失聲起來。
「郁鈴……郁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她邊哭邊訴說著別離後的經過。
「阿駿真的這樣對待你?太可惡了,我一定不原諒他。他真的忘記你了嗎?永遠不記得你了嗎?」
舒珊難過的搖頭,「不知道,也許永遠也想不起來了。」
郁鈐歎了一口氣,「算了,這麼輕易就忘掉你的男人,不要也罷。以後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開我們的豆漿店,過我們的生活,別再理那群臭男人好了。」
「永遠不要嫁人。」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然後相識大笑。
不管將來怎樣,最起碼她們現在還有彼此可以安慰。
「好,我們要重新振作起來。」舒珊說。
「不錯,不過……」郁鈴歉然的偷睨她一眼。
「什麼事?」
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你可下可以先打電話到警察局報備一聲,因為……我正準備幫你辦喪事。」
「什麼!郁--鈴--」豆漿店內響起了舒珊的獅吼聲。
「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同時,另一個女人的哀號聲也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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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走了之後,四周變得安靜而無趣,家駿感覺自己的心並不在這裡。他們雖然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夥伴,也給他看了很多以前跟他們相處時的影片,可他還是一點歸屬感也沒有。
他的心跟感覺全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你是不是在想舒珊?」伊蓮娜走進來問。
「我想她幹什麼?」他一臉不以為然。
伊蓮娜輕歎了聲,無奈的望著他。「別再裝了阿駿,這裡沒有別人,你不需要繼續委屈自己來演戲,你是瞞不過我的。」
驚訝的瞳孔一亮,但他迅速的恢復平靜。「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就在你趕走舒珊的那一天,你故意用刀子嚇走她的時候。如果你真的失去記憶,依你以往殺人不眨眼的行徑,一定不會只把刀子射入牆壁,而是直接射入她的心口。
「由此看出,你不但已經恢復記憶,而且還決定要離開我們了。趕她走只是想先確保她安全的第一步,接下來就是如何脫離我們了吧!」
家駿一笑,佩服的看向她。「你真的很厲害,五人之中,你是最難對付的。」
「因為我懂人心。」她歉然一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其實當你決定離開美國到台灣時,我就有預感你會因為這個女人而離開我們。後來我也曾努力的試圖阻止過,但終究抵不過命運的輪盤,你還是選擇她了。」她幽怨地道。
「對不起。」
「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因為命運的輪盤轉動的不只是你而已,還有我們其他人也都會開始走向不同的路,你只是比我們提早一步離開。」希望到時大家都能乎靜的接受這一切。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他試探性地問。
伊蓮娜慧黠地一笑,向他眨眨眼。「繼續演下去。依殺手手則,對於失去記憶,或失去利用價值的夥伴,應該要放棄的不是嗎?你最早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
果然任何事都瞞不過她。
「你放心吧!這件秘密我不會說出去,我是真心祝福你和舒珊的,所以在等一下的會議中,我會提出將你逐出組織的提議。」
「謝謝你。」他真心感激她。
「再見了阿駿,跟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很快樂。」
「我也是,再見。」
第十章
會議結果,雖然如伊蓮娜所說的,他們允許他脫離組織,但頑強的宮本鷹司和重情義的喬瑟夫依然不捨得他離去,想盡辦法要幫他恢復記憶。
對於這份情,家駿雖然感激在內,卻不得不狠下心來繼續瞞騙他們,直到他們漸漸放棄希望為止。
如此演戲的日子又過了幾個月,兩人對他終於不再存有信心了。
該是時候了,家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家駿,你要去哪?」正在門口商討該如何幫他的宮本鷹司和喬瑟夫立刻走過去。
「我要走了。」彷彿沒有看見他們似的,他走向通往一樓的電梯。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你還沒有完全康復,你不能出去。」喬瑟夫擔心的想阻止,卻被他用力揮開了。
「不要管我。」他冷淡的丟下一句,踏上電梯離開。
「阿駿!」宮本鷹司氣得直跳腳。
六人之中,就屬兩人的友情最好,可是他現在卻連自己都不認得了。
「快去追他。」兩人準備搭另外一部電梯去追。
「等一下,讓他走吧!」伊蓮娜和班洛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叫住他們。「他不再是殺手,不再是我們組織的人了,沒必要繼續留他在這裡。」
雖然無情,但卻也是事實。宮本鷹司和喬瑟夫相覷的對望一眼。
「可是他還沒完全好,我怕他有危險,還是不放心的跟去看看好了。」鷹司說完後快速的進入電梯。
「我也跟去看看。」喬瑟夫趕在電梯門關上前閃了進去。
至少要看到他安全了,他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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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熟悉的記憶,家駿漫步在前往豆漿店的路上,他回味著曾經跟舒珊共有的一切,兩人共同摸過的一花一木,走過的一磚一瓦。
那種感覺就像許久未歸的遊子般近鄉情怯,卻又充滿了會見親人的期待,心中有股說不出的雀躍和悸動。
橫直的走過幾條馬路,他不在乎耳邊傳來的喇叭聲,更無視紅綠燈的警告,只有眼前斗大的招牌吸引住他。
憶鈴豆漿店。如記憶中的,一間在路旁的兩層樓店面,而在騎樓外的大路旁還有一棵大桑樹。一切的景象都是那麼的熟悉。
「阿駿,幹什麼發呆,在摸魚嗎?還不快過來工作。」
腦海裡閃過這麼一個片段,她老愛呼喝他的樣子,真是令人懷念。
望著店內那忙碌的身影,他背靠著樹,漾著笑凝望著。
「等一下,再一下就好了!」舒珊叫著,回應客人們的催促,全然沒有看到站在門外樹下的他。「郁鈴,發什麼呆呀,是寂寞難耐,又想去相親找帥哥了是不是?還不趕快來幫忙!」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語氣,一樣的吆喝聲,她一點都沒變。
不由自主的,他朝那迷人的聲音走近。
舒珊正忙著朝外潑水,她面向著店內,邊叫著那個發呆的懶女人,完全沒有注意店門前站了一個頎長的男子,結果那桶髒水潑到人家的腳上,連同下截褲子都濕了。
待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覆水難收。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慌亂地抬起頭來想道歉,不意卻望進一雙魂牽夢繫的黑瞳裡。「阿駿!」她驚詫莫名,無法言語。
他微笑以對,想向她打招呼,但顧忌著自己現在假裝失憶的身份,還有後面那兩個陰魂不散的男人。
「阿駿,是你!」在店內的郁鈐也看到他了,匆匆拿了根置在角落的掃把就衝了出來,橫擋在舒珊身前。「你又來幹嘛?傷害舒珊還不夠嗎?又想來欺侮她是不是?」
「我沒有欺侮她。」他低聲道,看著舒珊的眼瞳絲毫沒有離開過。
那深情的眼眸幾乎要讓舒珊以為,他已經記起自己了。
「你是來吃早點的吧?請進來。」她只能這麼解釋。
「早點?」
「是啊,中國早餐,你該不會裝蒜,連豆漿、饅頭都不知道吧?騙鬼。」郁鈴沒好氣的說。她看他的眼光就像看見一個大壞蛋一樣,恨不得拿掃把敲他的頭。
舒珊讓家駿在店內的一張桌子坐下,眼光不敢多望的走去拿早餐,趁這獨處的空檔,他將這家店裡裡外外看了個仔細,發現店內不止變乾淨了,也稍微裝潢過。
不知他以前住的那間儲藏室是否還在?他好奇的站起來,走了過去。
「你要去哪裡?」正拿著一份早餐回來的舒珊,見他走向儲藏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