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比自己漂亮、有能力的完美女人。
「誰站在外面?」雖然她不出聲,可是她打從停在房門口開始,他就知道有人。
「是我。」她深吸了口氣,盡量帶著笑容走進去。「你今天有沒有比較好了,頭還痛不痛?」不敢看他,她自說自話,逕自走到桌前為他倒了杯水。「渴了吧,要不要喝杯水。」她將水杯遞到他面前。
家駿看看眼前的杯子,再看看她低垂的臉,「為什麼不敢看我?我很醜?」
「不,不是。」她惶然的抬起頭來,卻撞進他寒冽的冷瞳中。
「伊蓮娜呢?她為什麼都不來看我?是不是他們不許她來?」他逼問著。
他的每一句話都刺痛著她的心,「不,不是。」
「不是?那就是你不願意她來陪我了?為什麼?聽他們說你是我『以前』的女人,那麼是你在嫉妒了是不是?」
「不,不是……不是。」她極力的搖頭,一直強顏歡笑,卻怎麼也抵不過酸澀的淚水。「你怎麼可以這樣跟我說話?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心好痛,像是糾結似的,好痛啊!
望著她哭泣的臉龐,他伸出一手去接住那滑下的淚水,望著它在手心中凝結成一塊。「你在哭,這淚水是真的嗎?該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你!」她怔愕的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他不是阿駿,不是那個捨命救她的愛人,她不認識他了。完全不認識了。
她的阿駿不會對自己說出這麼殘忍絕情的話,他不會這樣傷害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的仇視我?即使你喪失了記憶,不記得了一切,但是你也才剛剛醒來,你不應該這樣敵視我的!」她不解的哭喊。
她是欺騙過他,傷害過他,但那都是之前發生的事,他喪失記憶後不應該還記得。
「為什麼?」他斜唇冷笑。「因為我才剛一醒來,他們就為了你在斥責我,說我不應該這樣對待你。哼,我對你做了什麼了嗎?我根本不認識你,又要對你負什麼責任?而你,卻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他們這麼維護你。」
天,這麼無理的控訴,他竟然說得出口!舒珊無法置信的跌坐在椅子上。
「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嗎?答不出來了吧!我根本不可能愛上你。你長得平凡又愚蠢,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比起擁有美貌又有智能的伊蓮娜,她更適合我,我又怎麼會去喜歡你呢?」
句句惡毒的話刺入她的心中,讓她全身顫抖不已。
「不,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你是腦部受傷,一時分不清楚事實,才會這樣說的。我……我不會怪你。」這麼告訴他,同時也是告訴自己,讓自己有個原諒他的借口。「你休息吧!我……我去幫你拿晚餐來。」她幾乎是逃難般的衝出病房。
她無法再待下去了,無法忍受他敵視的眼神,無法再聽他的冷言冷語。她需要安靜,撫慰一下受傷的心靈,讓自己能夠有再面對他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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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家駿依舊沒有改變,仍然排斥著舒珊,並且隨著伊蓮娜的不出現而越來越烈,最後連舒珊也被轟了出來,不讓她進去。
「家駿這樣太過分了。」喬瑟夫看不過去,他想衝進去為她說話,卻被她擋住。
「他現在一心只想見伊蓮娜,任何人跟他說都沒有用。」舒珊低垂著頭說。
不想去見站在另一邊的女人,她並不仇恨她,可是卻因為阿駿的關係而令她無法正視她。
她的美麗令她自卑,她的雍容華貴讓她自歎弗如。
她真的完全喪失自信了。
「也許你去跟他說清楚比較好。」戴瑞克向伊蓮娜說。
伊蓮娜看著舒珊考慮,猜到她不願自己再跟家駿見面的心情。她搖搖頭,「讓她自己去決定吧。如果她有這個需要的話,我隨時願意去見他,而且我也相信我們的『美洲之鷹』一定可以明白一切·」
「我進去削水果給家駿吃。」不想再聽下去,舒珊低頭走過他們,進入病房。
「我覺得她很可憐。」宮本鷹司說。對她的反感沒有之前那麼深了。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解決不了的。走吧,別打擾他們。」伊蓮娜說完後帶頭走出長廊。
可是就在他們走沒幾步之際,病房內突然傳出一聲尖叫,驚動五人快速奔了回去。
「怎麼了?」第一個到達現場,拉開門的是戴瑞克。
他看見一柄水果刀筆直的插在牆上,距離它不到一公分遠的是一臉慘白的舒珊,她全身戰慄,似乎受到了驚嚇。
「誰受傷了?」眾人擠了進來,齊聲問道。
「沒人受傷。」班洛走了進去,拔出插在牆上的水果刀,有所瞭解的看向家駿。 他正好端端的坐在床上,一臉的冷然。
「是家駿在嚇舒珊。」伊蓮娜也看出來了,走過去輕輕握住舒珊顫抖的手,將她拉過來坐下。
「趕她走,不然下次刀子可不會只是插在牆上而已。」家駿冰冷的說。
「家駿,你不可以這樣對她。」伊蓮娜護住舒珊,為她說話。「阿珊是你的女朋友,她一直在盡心盡力的照顧你--」
「算了,伊蓮娜姊,別再為我說話了。他討厭我,我走就是了。」
他竟然想殺她!這教她心碎。
沒有淚眼婆娑,沒有悲傷的嗚咽,有的只是心死後的覺悟。
舒珊嫻靜的走到他面前,用手輕輕撫向他的臉,微顫的雙唇覆上他的。「我是真的愛你。」說完,她慢慢退開,用著一種深愛的眼眸看他,然後黯然的轉身離去。
在她奔出的那一剎那,家駿突然有種想跳離床鋪追過去的衝動,但很快地,他又坐回床上,怔仲的撫著被她觸摸過的臉頰。
是這感覺!
這是在那段昏迷期間中,一直給他溫暖,幫他度過痛苦的感覺,是給他支撐下去的力量。
「想起什麼了嗎?」伊蓮娜手搭著他的肩膀問。「是不是覺得自己誤會人家什麼了?」
「沒有。」他別過臉去。
「死鴨子嘴硬。」她嗤笑的說。「最起碼,你應該相信那段日子照顧你的人是誰了吧!」之前宮本鷹司跟他說過他都不相信,現在自己感覺到了,就不是假的了吧!
「我知道,但還是不相信她會是我喜歡的人。」他故意冷漠地道。
「唉,這麼說,你早晚會後悔的。」她遺憾的搖搖頭。
「要讓他自食惡果,他才知道錯。」鷹司插嘴。
真受不了這個跟他個性回異,想法相差這麼多的男人。
難道一個失憶,就讓他對所有人都產生戒心了嗎?連對他們這群從小相處長大的夥伴都是。
「有一件事不管你記不記得,我都要告訴你。」伊蓮娜說。覺得應該是把事實真相告訴他的時候,不然對舒珊來說太不公平了。「其實上次她對你下藥的事情,是我們逼她做的。我告訴她你想回來我們身邊,但因她而感到為難,請她不要絆住你。也威脅她要傷害她好友的性命,她才這麼做的。事實上她並沒有錯,她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因為愛你。」
話說出來了,即使家駿要殺自己,她也不會有怨言。
「我也有錯。」宮本鷹司拍拍伊蓮娜的肩膀,與她站在一塊,一起承擔罪過。「現在你總該原諒人家了吧!」
「我不知道。」他依然面無表情。「我無法去追究一件已經忘記的事,況且我還是無法接受她。」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的心莫名的揪痛一下。
「算了,不勉強你,反正你到最後會做出選擇,自己心中真正喜歡的是誰,只要你能相信自己的心。」伊蓮娜語重心長的說完後,偕同宮本鷹司和喬瑟夫一起離去。
「相信自己的心……」齊家駿咀嚼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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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無法相信自己了。她的心傷了,也累了,她沒有毅力再撐下去。
所以她選擇離開。
她走的時候是喬瑟夫開車載她的,家駿並沒有陪同大家來為她送行,她走得黯然,而且落寞。
也許他正等著她走!
討厭的人離開了,他會更高興一些。她難過的想。
回到許久不見的板橋,看到豆漿店內的休息牌還沒有拿掉,但裡面的門是開著的,郁鈴果然還在等她。
此刻她最需要的,是好友最真誠的慰藉。
「我回去了。」舒珊朝送她回來的喬瑟夫說。
「小心點。」
揮手說再見後,她快步的朝前面奔去。在陽光的照射下,她笑吟吟的走入豆漿店。
「哇!鬼呀!」郁鈴正在裡面打掃,猛然一見她的出現,嚇得驚聲尖叫。
唉,還是一樣沒膽。
「放心,我是人不是鬼,有鬼是大白天出來的嗎?」
真是好氣又好笑,她什麼時候死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舒珊在她面前拉了張椅子坐下。「郁鈴,有沒有東西吃,我餓死了。」她撫著肚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