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以前輝煌的紀錄看來,說謊是她最簡單、最輕的犯罪行為罷了。」莊志維警告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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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會來投靠你!」在客廳裡昕岳忽然這麼問她。
「投靠?有趣的用詞。」楚榆輕笑一聲,見他一本正經的神情,她馬上收起開玩笑的態度,「如她所說,因為鍾文奇不甘心是我主動解除婚約的。」
「如果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呢?」昕岳略有暗示地問。
「我不懂你這句話的意思。」楚榆不解地道。
「等我弄清楚這一切,我再告訴你,你先休息吧!」昕岳一把拉起楚榆,送她到整理好的客房,「晚安!」
「晚安!」心中雖然有許多疑惑,但是甚於對他的信任,楚榆仍乖順的聽話不再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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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昕岳和莊志維一直暗中調查貞寧,結果如志維所言,貞寧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吻合。
「要告訴楚小姐一聲,請她防範。」志維坐在昕岳的車上叮嚀著,他順手遞出一份資料。「這是我查到的另一份資料,只怕你看了會更加驚訝!」
昕岳仔細看過資料後,拿起車上的行動電話,立即撥號。
「我剛打電話給方怡賢,約他到餐廳見面,既然證實他的出現和貞寧的出現純屬巧合,或許我們可以請他助我們一臂之力。」昕岳主動解釋他方纔的行為。
「這兩天,你在餐廳和家裡的時間並不多,楚小姐會覺得奇怪嗎?」
「我想她是鬆了口氣吧!而且,我安排一位女朋友和她聊聊,她只會以為我是尊重罷了。」昕岳發動車子往餐廳方向開去。
這兩天,他請瑤芸和楚榆聊聊,據他所知,瑤芸也曾有過某些『心結』,只不過她的心結全因外力引起。因此,她也看過許多心理書籍,而且縱使她不能對楚榆有何幫助,至少也能讓楚榆傾訴心中的話,她們能以同為女性為出發點交談。
而且,昕岳可以發現楚榆這兩天確實有些改變,他欣慰自己走對這步棋了。
他們在餐廳約等了十分鐘,方怡賢才滿臉訝異地出現在餐廳。
「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約我!」方怡賢開場白頗為特殊且真誠。
「我相信我們能成為朋友,而且你值得信賴。」昕岳直截了當地說。
「我相信你絕不是看上我,而是為了楚榆吧!」渾身是肌肉的方怡賢,此時言談間竟有股嬌媚。
「沒錯,你……想交什麼樣的知已好友,我沒意見,但我們只能是……朋友!」昕岳尷尬地解釋,他既不想方怡賢誤會,也不想失去方怡賢這位『可能』成為朋友的朋友。
「我懂了,看來楚榆已經告訴你。找我來是因為貞寧嗎?」既然一切豁然開朗,方怡賢亦大方地直截了當地問。
「我就說,藝術家有異於常人的敏銳,你應該也感受到她身上不穩定的特質。」昕岳將心中的話直接表明,「我怕她對楚榆懷有敵意。」
「我原以為只是純粹女性的嫉妒,但看來並不單純!」方怡賢用手輕撫著下巴,「願意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
「我來說吧!王貞寧以前是我轄區內的一名問題少女,在師長面前她是一位內向的女孩,不過同年齡的男同學都知道她有狂野的一面。她的第一次性經驗據說是在十二歲時,對象是她同學的表哥,而後,她至少和十個以上不同的人發生過性關係。
「有一次臨檢時,她在賓館被查獲,那年才剛滿十四歲,雖然她宣稱她是被人口販子協迫賣淫的,不過據嫌犯的供稱,他手下的水女只有她是自願加入的。她告訴人口販子,她只要有對象,至於金錢要與不要都無所謂,她只要求隱密性要高。
「對於人口販子的話,主管們是半信半疑,後來還是王貞寧的父母出現,直說她女兒是被逼的,她才被領回。根據事後我向心理分析家請教的結果,她大概是因為內分泌失調的關係,所以性慾特別旺盛,以至於……」莊志維聳聳肩的表示,「這也算是一種病吧!」
「這和楚榆又有何關係?」方怡賢終於知道這兩天王貞寧對他為何如此,煽情極具挑逗之能事。
「那一次臨檢後,她不再對外找尋對象,而是以特定的對象為主。其中,她最喜歡的是一位叫鍾文奇的男子,他正是楚榆的第三任未婚夫!」昕岳直接解釋,「當楚榆發現未婚夫和未成年少女……她立即要求解除婚約,為此鍾文奇相當生氣,但卻又無法拒絕,所以當楚榆離開他以後,他將氣全部出在貞寧身上。」
「所以,王貞寧現在打算轉而將氣出在楚榆身上?」方怡賢以為自己說對了,沒想昕岳和莊志維卻同時搖頭,「我猜錯了?」
「答對一半。她是把氣轉嫁到楚榆身上,但主要因為鍾文奇對楚榆念念不忘,而她,竟然迷上鍾文奇那種極具危險的愛。」昕岳不屑地說。
「極具危險的愛?」方恰賢不解地問。
「原本征罰性的性虐待,沒想到成了刺激她性慾的前戲!」
「啊!」方怡賢沒想到竟然有這種事,「我想,我比她正常多了。天啊!我還跟她兩天都同處在一個屋簷下。」
「楚榆會這樣安排是因為她認為貞寧是受苦的一方,而她也相信你不會對貞寧做出任何她不願意的事!」昕岳促狹的看到的方怡賢臉上的潮紅。
「若以我這兩天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感覺而言,我覺得任何男性和她相處,都是受苦的一方,一個才十六的小女孩,居然……」方怡賢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再往下說,「任何正常的男人,或者定力較弱的人,最好離她遠一點,她是高危險群。」
「說到高危險群,她三星期前曾到診所自費做血液抽檢,不知是否……」莊志維想到調查報告中,似乎有這一點。
「我會小心別和她……接觸,至少,我若看到她有傷口,我一定遠離她。現在,我還是回去吧,以防她有任何行動!」方怡賢瀟灑地揮揮手,先行離開。
「他也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昕岳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深思地道。
「當然,只要他別當我是『同族』中人,我樂於和他相交!」莊志維不自在地說。
「放心!只要你表明清楚,他不會為難你的,他只是錯放了性別。再說,人除了這個臭皮囊外,還有更值得深入認識的地方。」
「沒錯!」莊志維同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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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會和方先生訂婚!」昕岳回到住處時,瑤芸正好公司有事先告辭,正好給他和楚榆一個閒聊的機會。
「當初的他,並不是像現在這樣。」楚榆一邊著手準備午餐,一邊回答。
「以前的他又是什麼樣子?」昕岳好奇地問。
「或許是第一次離家,又遠在國外,那時的他只能用『無助』來形容,將近三年的時間沒見,他幾乎是改頭換面了!」楚榆不可思議地道,「很高興你並沒有排斥他,雖然當不成夫妻,相逢也算是有緣,我和他還是朋友!」說這話時楚榆特地回頭看他一眼。
「我只能說,是上帝和他開了個大玩笑,將他的性別錯放了。」昕岳不諱言地道,「不過,若不是這樣,只怕我現在早已經失去了你!」
「你還是認為,你已經愛上我?」楚榆丟下手邊的工作,走到他面前。
「不要用假設性的字眼,來迴避我的真情。」昕岳用手將她的頭髮撥到耳後,深情地看著她。
「說不定你只喜歡上改變中的我,因為這項改變是由你控制,你愛上的是你希望中的我!」楚榆看到他眼中的柔情,不敢想像如果他真的並沒有愛上她時,自己又要如何自處?
「我們隨時可以停止這項治療!」昕岳早已經想好對策。
「你不是說過,要我記住,沒有任何事比『復原』更為重要。」楚榆看著他逐漸靠近的臉連忙擠出一個理由反駁。
「既然你並不像書中所言,已經嚴重到病態的地步,或許我們可以暫不理會它!」昕岳此時已貼著她的臉,讓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對方所呼出的熱氣。
「那何時才繼續?」楚榆緊張的連聲音都啞了,「你要吻我嗎?」
他輕笑一聲,用眼眸傳達信息。「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的投影!」她怯怯地說。
「還有呢?」
「慾望、激情、愛……」楚榆每說一個字,自己心跳就再度加速。
「很好!」昕岳快速地輕吻她一下,「下次記住,別再偷吻我,至少不要像這樣!」
「那……」
「該像這樣!」昕岳再一次的吻上她的唇,只不過停留的時間較長,唇上的溫柔直達心窩,讓她整個人都震撼了起來。
「你不怕這是一個錯誤的開始?」許久後,楚榆窩在他的懷中嬌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