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這麼頃刻間,她差一點兒魂飛魄散!心有餘悸地東帝險些忍不住顫抖……「別過去!結網會消滅任柯闖進的人或物!」
天女疑惑地轉頭望地,直到看見東帝眼神中的恐懼,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晃了一圈回來了!慢慢地,天女伸手環住東帝的頸項,她開始在他懷裡顫抖……
門夕卜的華女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天女顫巍巍地偎進東帝懷抱,心裡登時急了:「天女?你怎麼了?哪兒受傷?不舒服嗎?」
掙脫太蒼的懷抱,她立刻往天女的身邊跑去。
「你給我回來,闖禍精!」太蒼長臂一伸急忙將她摟回身邊。
「你幹什麼?放開我!天女、天女她……」想掙又掙不開,華女的眼眶頓時紅了。
一肚子火氣的太蒼一見她的淚水便沒轍,他抬頭直吼:「東帝,收起你的結網!」
門內的東帝正忙著安撫受驚的天女,壓根兒沒聽見太蒼的吼聲。
道行低淺的華女哪兒看得見什麼結網,她委屈地囁泣:「哪兒有什麼結網嘛?根本沒東西嘛!騙子,你這大騙子!放開我!」
「聽我的準沒錯!警告你別亂動,否則魂飛魄散了別怨我!」
太蒼鬆開對華女的鉗制。
他上前一步,面對眼前的結網,雙手合十開始持咒……「撒!」
大喝一聲,太蒼掌心畫圓平攤其上,指尖一翻,一陣疾風直竄御書齋太門,綿密無形的結網霎時破散無蹤!
「呃,我……我可以進去了嗎?」華女怯怯地扯了扯太蒼的衣袖。
他忿忿地瞪了她一眼,率先邁開腳步踏進御書齋。
東帝輕輕將天女扶起來,望著太蒼的跟神中滿是激賞:「沒想到你竟然能撒破我立下的結網,可見得你的功力又增強了許多!」
「哼!」太蒼斜瞪華女一眼。要是平常他可沒把握,但今天自己實在是氣極了!仗著那股幾乎衝破地胸臆的憤怒,就算是王帝設的結網他八成也能撒玻!
……該死的渾丫頭!居然叫他太騙子,數遍天界眾仙,還沒有任何一位神祇敢指著他的鼻子喊他「大騙子」!
除了她!
虧他不只一次救了她!為了她,自己甚至使出玉帝一向禁忌的隱身大法,還闖入了悔天門……沒想到在她心中,他竟是如此卑劣!
原來她一直將地當猴子一祥在耍!
「太蒼,你怎麼了?這麼生氣?」東帝放開對天女的攙扶,關切地走到好兄弟身邊。
「我再也不想待在這兒!走不走隨你!」冷凜著音調,太蒼渾身似火地轉身踏離御書齋,頭也不回的離開。
望著太蒼急步遠去的背影,東帝隱下歎息,不著痕跡地瞥了華女一眼。他這兄弟一向以沉著穩重著稱,習慣將所有情緒隱藏在彬彬有禮的夕卜表下,如今火爆成這樣……可見這下子氣得不輕!「我先走了。」東帝交代一句,隨即尾隨太蒼的腳步離去。
聰慧如天女,看這陣仗也知道問題出在華女身上。
「你又對太蒼君做了什麼?教他氣成這祥。」
「我沒有啊!」華女委屈地低喊,「天知道他在氣什麼呀?一到御書齋門前,他就緊抓著我,不讓我進門!隨便恐嚇了我一句,就在門前胡亂比劃一通,又莫名其妙喊了一聲:′撤!′把我嚇了一大跳!」
她攤開雙手,聳聳肩:「然後就氣沖沖的走進御書齋啦!你也看到的嘛!我一進門半句話兒都還沒說呢,他就急吼吼的走了……」也不多留一會兒,害她怪悶的!
看著華女若有所失的側影,天女不禁搖頭歎息。這丫頭神經大條,又不會察言觀色……八成是她無意間得罪了太蒼君而不自知。
「天女,你說那個太蒼還會來御書齋嗎?」華女直朝著門夕卜頻頻回首。
天女一陣沉吟,「難羅!你也看見啦,他剛剛多生氣啊!」
「嘎?這樣啊……」落寞的華女不捨地收回遺落在門夕卜的目光。不知為何,她想起了太蒼擁著她的溫暖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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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蒼……太蒼,我叫你等等!」
東帝直追著好友的身影跑,最後耐性全失的他乾脆足尖一蹬縱身躍到太蒼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滾一邊去,別當我的路!」太蒼推開東帝,直往前走。
「你要去哪兒啊?總得跟我說一聲吧!」
停下了腳步,太蒼一臉堅決:「我要去玉帝那兒。
這樣行了嗎?別再跟著我!」使出移身術,他高大頎長的身形立刻消失在天夕卜天。
東帝心中著實不放心。太蒼怒氣沖沖地去找玉帝,難保一個衝動下不會失言得罪了玉帝而惹禍上身……不行!得搬救乓!
思緒一轉,東帝立刻飛身前往時季壇尋找太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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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殿後有個玉帝專屬的御書齋,日理萬機的玉皇大帝便是在這兒批示天地諸神所呈上來的奏折典章。
門夕卜一聲急促地稟報打斷玉帝的閱讀:「啟稟玉帝,太蒼君在門外求見!」
「要他在夕卜頭等等,我一會兒宣他。」這份「降雨折令」催的急,他得先批示。
原以為門外的巡衛會即刻銜命而去,未料卻又在下一秒出聲打斷他:「玉帝,太蒼有要事求見,請玉帝謁見屬下!」
玉皇大帝眉頭皺了, 他放下手邊的奏褶, 心中狐疑:這不是太蒼的聲音嗎?「進來!」他倒要看看,太蒼會有多重要的事!
太蒼昂藏的身軀走進御書齋內, 恭敬地一揖, 他單腳屈膝脆立在玉帝面前:「打斷玉帝批示奏章,太蒼深感抱歉!」
看著愛臣神色嚴肅,玉帝慎重地看著他:「到底有什麼事這麼急?」
「太蒼斗膽想求玉帝開恩。」
「開恩?你是說,你想為某個人求情?」玉帝臉上的嚴肅褪去,換上饒有興味的表情:「從沒見你降下身段替任何人或是哪一位神祇求過情……這人對你很重要?」
一個倩影閃過腦海,再次浮現的是她趴在牢欄前急切的模佯……
壓下心頭的燥忿,也或許有種賭氣的意味,太蒼腰一挺、肩一振:「啟稟玉帝,這人對太蒼稱不上什麼重不重要!。」「那你還願意放下身段為地求情?」
「是。大蒼只是不希望玉帝蒙上昏君的污名!」他知曉自己不該用這種措詞,但是……心頭紛亂的他已經無暇多加思考用語的得不得當了!
「大膽!」地位崇高如玉帝,豈能容忍任何人如此質疑他的行事?啪地一聲,他一掌打在紫檀桌面上……
其勢驚人!
搶身進門的東帝和太星君趕在玉皇大帝說話前開口:「兒臣與太星君拜見玉帝!」
甫踏進門的東帝望了太蒼一眼,再轉向面前玉帝晦暗陰霾的臉色,他知道自己雖然趕上了,卻還是晚了幾步……
原本老老實實待在時季壇的太星君被突然闖入的東帝強拉到這兒,莫名其妙的地對眼前這詭譎地近乎窒息的氣氛依舊感到一頭霧水。
正努力理解現下情況的他此時又接到東帝示意的眼神……要他說話啊?太星君登時苦了臉。這……要說什麼呢?他根本還沒搞清楚狀況啊!莫可奈何下,太星君清了清喉嚨:「呃,玉帝,您、您看起來很生氣啊?」
東帝暗暗叫苦……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玉帝聞言,撇過頭,重重地哼了一聲。
東帝眼珠子一轉,立刻陪笑:「太蒼怎麼跪在這兒不動呢?我記得雷公、電母他們正在找你,說有要事相談……你還不快去?」別說太星君搞不清狀況了,他也不曉得太蒼究竟要幹嘛呀!所以依他睿智的抉擇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孰料太蒼不領情。他目不斜視地包握拳頭,肩胛一挺:「玉帝,太蒼若有得罪的地方請玉帝見諒!」
玉皇大帝目光一凋,回到底下這愛將的身上。看著他滿臉愧疚,玉帝的怒氣也消了大半:「說吧!你到底想為誰求情?居然嚴重到會讓我蒙上′昏君′的罪名?」
一旁聞言的東帝和太星君彼此目瞪口呆地望著對方……昏君?太蒼居然敢將這種辭彙用在玉帝身上?真格兒是不要命了他!
「稟玉帝,微臣是想替此刻正關在悔天門裡的犬神求情……」俊臉略低、神色微黯,他再次想起華女趴在牢籠前那迫切地模樣……「無論如何,請玉帝法夕卜施恩、網開一面!」
「犬神?」玉帝一陣沉吟,「……對了,他是因為犯了′情戒′,誤闖情關、動了真情……所以被我關起來了!」
太蒼為了掩飾臉上的蒼白,連忙低頭。慘了!玉帝只關了犬神,這是不是表示他還不知道華女的存在,所以沒將她入罪?現在他提了出來,不就等於間接向玉帝指出華女的罪懲!
玉帝果真起疑了,他狐疑地盯著太蒼:「我不知道你跟長期待在凡間的犬神還有結識,感情之好甚至到為他求情的地步?這麼說,你也應該認識那個讓他犯戒的女子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