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蒼著實慌了,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供出華女的身份!無計可施之下,地只得轉頭求助好友東帝。
東帝會意,他佯裝興致高昂地開口:「玉帝,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可否請您說給兒臣聽呢?」
玉帝不疑有他,只聽他娓娓道來:「剛剛也提過了,犬神地犯了情戒;在凡間的時候,他愛上了一個女子。」
太蒼不由得狐疑。
凡間?他不曉得華女那丫頭還有能耐逃過天界層層巡衛的戒備,溜到凡間與犬神相遇、相戀……看來,他真的是小看她了!壓下心頭莫名的躁動,太蒼強迫自己凝神聽下去。
「被情愛沖昏頭的地甚至拋棄原有的犬形肉身,以犬神的真面目出現在那女子面前。」
太星君諒愕,「他太糊塗了!這是天界大忌啊!」
「是啊!」玉皇大帝輕歎一聲。因為情愛,又讓他損失一名優秀的神祇戰將!
「玉帝,請您無論如何網開一面吧!」太蒼又是揖身又是請求。
「犬神所犯的罪不是你一句網開一面我就能輕饒的呀!」玉帝終於忍不住煩躁站起身。「他所作的錯事還不只這一件吶!」,天吶!還有?東帝和太星君相視無言。太蒼則沉痛地低垂著頭不發一語。他早該想到的!華女那渾丫頭的情人闖的禍怎麼可能會比她少?看來,他想為她做點兒事並不是那麼容易……
一向將東帝、太蒼視為自己愛子一般的太星君見太蒼如此沮喪,心中著實不忍,他上前一步:「玉帝,敢間犬神他還犯了什麼罪?」
大夥兒合計合計,或許還有補救之道。
「犬神他擅自將那女子帶到′十界天′,以為這麼做能逃離追乓的緝捕!他……」
玉帝越說越氣,太蒼卻越聽越迷糊。
十界天?那是天界與凡間的邊界地帶,也可以算得上是「灰色地帶」;因為鮮有人跡,因此在天庭犯了罪的神祇,或是凡間修道未成的妖精大都會逃竄到那兒,藉以躲避追捕。
可是……華女她並不在「十界天」,她在御書齋啊!
「結果因為他的恣意而為,那女子在緝捕的過程中被打落凡間……」
「什麼?」東帝諒呼。那恐怕只有死路一條吧!
「嘎?」太蒼錯諤。不……不會吧?她現在人不是好好的待在御書齋擦桌子抹地板嗎?
太星君始終默默地注意著太蒼的反應,他突然覺得似乎哪兒不對勁……「玉帝,那女子現在如何呢?」
詢問的當口,他還特意看了太蒼一眼。
.「還沒有消息傳回來。總之……情況不是那麼樂觀。」
太蒼試探地一問:「也許……那女子逃回天界了?」所以華女她又出現在御書齋?
「不可能!」玉皇大帝一口否決,「那女子是凡體肉身,哪兒來什麼法力?」坐回位子上,他無奈地一歎:「你們說,闖下這麼多禍,我該用什麼理由寬恕犬神的罪愆?」
震撼的說不出話的太蒼耳裡嗡嗡作響,只聽得見那四個字:凡體肉身……啊!「這麼說,那女子是凡人?」
玉帝、東帝和太星君同樣用著譴責的目光瞪著他,「廢話!」這不是大家一直都知道的事實嗎?不然他以為他們剛剛在說什麼?
「哈、哈!我……原來我……」原來他弄錯了,一直、一直都弄錯了!噯;都是他的錯……不對,這不是他的錯!是華女,是她沒說清楚……她故意誤導他!這詭計多端的渾丫頭!轉瞬間,太蒼情緒百轉千回,此刻的他忿恨地咬牙切齒。
「太蒼,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玉帝見地一會兒沉痛、一會兒狂喜,一會兒又齜牙咧嘴的,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我,呃……」頭一轉,他又向無辜的東帝求救了。
嘎?又有他的事?苦著臉的東帝跟珠子一轉,只得故計重施:「呃,太蒼,你還跪在這兒做什麼,我記得雷公、電母他們正在找你,說有要事相談……你還不快去?」
「哦,好、好!玉帝,太蒼有事先告退。」
玉皇大帝側著頭臆想。 怪了, 怎麼東帝這番話好熟……好像不久前才聽過?「……好吧!既然你有事就先走吧!」
「謝玉帝!至於犬神的事,也請玉帝費神斟酌,對他網開一面。」
太蒼恭敬揖身,緩緩退出御書齋。
「那……兒臣與太星君也不打猶王帝,我們告退了。」東帝也想腳底抹油,溜了!
「等等!太星留下來,我想和你商討犬神的事。」
玉帝一個命令,太星君只得停下腳步。
將歎息與無奈深深掩下,太星君緩緩踅到玉帝面前……無奈啊,他真的好無奈啊!天知道,他才是那個最、最無辜的人吶!
無精打采的拋甩著手中的抹布把玩,華女溜溜轉地震動美眸不時往御書齋夕卜望。
天女含笑走到她身邊,明知故問:「華女,你在看什麼呀?外頭的景色你看了幾千年了,還看不倦?」
「我、我哪有看夕卜頭?」華女粉頰一紅,轉身避開天女促狹的眼神。
「怎麼?看你這樣子……在等人吶?」突然間天女捉弄人的興致大起,直繞著華女轉。
「別、別亂說,我哪有?我才沒等什麼人呢!我才沒有在等太蒼呢!這、這裡交給你了,我到後頭小橋那兒掃地!」幾乎是逃難著離開,華女一邊拄內走,還猶自不捨地往夕卜望了望……
「誰說你在等太蒼來著?」天女輕淺一笑,繼續手邊擦拭的工作。
遠遠地,一個高大的身影像個撓足煤炭的火車頭直砰砰地往御書齋衝來。不用說,那當然是太蒼羅!自從認識華女之後,他這東帝口中的「大木頭」如今已經正式改名成「熱水壺」,隨時隨地都處於完全沸騰狀態,火力十足、熱汽直冒!
「太蒼、太蒼!」依舊是一路尾隨的東帝又是一個縱身翻躍,穩穩落在太蒼面前。「你這會兒又想幹嘛?」他真快被他煩死了!
「那還用說?找那渾丫頭算帳啊!」要不是她在海天門時刻意誤導地,他也不會以為她和犬神關係匪淺;
更不會莫名其妙地闖到玉帝面前胡言亂語、胡鬧一通!
他懷疑……她是故意的!她該不會是希望藉著他的幫忙將犬神救出悔天門吧?有可能,極有可能!
該死!只要一想到她一肚子壞水,淨想利用他,他就生氣!
「哪個渾丫頭啊?你究竟在說誰呀?噯!」東帝伸手一抓想搭在太蒼的肩胛上,誰知他巳經又像個火車頭轟轟直衝。這方向是……
御書齋?東帝頓時警戒。他想修理惟?該不會是……天女?那抹清麗地情影浮現腦悔,下一秒,東帝彷彿看見太蒼向她伸出魔掌、甚至動手打她……不假思索,他使出移身術全速向御書齋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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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掃帚有一搭沒一搭地揮著,華女滿心想著太蒼究竟為何而氣?. 她並沒有惹地,不是嗎?他為什麼要氣她呢?回想起他冷凜著臉離開,那種忿恨難平的模樣……她好怕呀!他該不會從此都不再踏入御書齋了吧?
其實華女這憂慮根本就是多餘的。她不知道,在她娥眉深蹙、憂心忡忡的當口,太蒼和東帝已經來到御書齋門口……
「天女見過東帝、太蒼君。」
「她人呢?」急吼吼的太蒼一進門,禮貌上的客套也省了,俊逸地臉龐直往御書齋裡探望。
「嘎?呃,她在裡頭……」懾於太蒼的氣勢,天女脫口而出。不過她馬上後侮了!「太蒼君,您別為難華女。她做錯了什麼事?我代她向您道歉!她……」
不等天女說完,太蒼願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御書齋的的轉角處。
「太蒼君!」天女提起裙擺正想追上前,突然一隻蒲扇大掌搭在她瘦削地肩膀上……「東帝?」
「沒事的,別拒心!讓他們自己解決吧!」隱約明白一些事的東帝擋住天女的路……有些事外人是無法插手的。
順著迴廊左彎右拐,太蒼終於找到那個惹惱他的身影。區隔著小橋流水,他看見她正側著身掃除橋上的落葉。
著了一身嬌嫩的鵝黃裙裳,纖細的身影佇立在木橋上,映著身後的花團錦簇,太蒼一時間看得癡了……
她,她好像……好像一個出塵的仙女啊!
稍後,太蒼立刻恥笑自己的癡傻。她本來就是個仙女啊!一個愛闖禍、淨惹得他暴跳如雷的仙女!
只是,她為什麼蹙眉?因著華女的皺眉,太蒼的一雙劍眉也不自覺地微壟。下一秒,她停下了動作陷入沉思;隱約間,他彷彿聽見華女的歎息……她不快樂?為什麼?
怎麼辦?她是不是應該去跟太蒼道個歉?雖然她實在不知道他究竟在氣什麼。華女眼眸流轉,瘦肩一垮,又是一歎。
「你為什麼歎氣?」
「嚇!」身旁突現的低沉嗓音教華女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她渾身疆直地回過頭……「太蒼?」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