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的唇堅定且帶著些許試探,漸漸地變成了強烈渴求的吸吮。
他一隻手鬆開她的腰,轉而托住她後仰的脖子。
火熱的情感在她體內沸肪,她從未感受過比這更具強烈佔有慾的吻。
只有愚的女人才會回吻他,開雙唇接受他的誘惑,任由放在他肩上的手臂滑落到他的後頸,摟住他的脖子。
而現在就有一個愚的女人做了所有這一切──甚至更多。
她完全融化在他激情的擁吻中。
歐陽震旭像是受到鼓舞,把她拉得更近,貼住自己壯實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他首先由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慢慢地、百般不情願地放開了她。
沈心羽睜開眼睛,對自己的反應目瞪口呆。
她尷尬地放開手,任其有氣無力地垂到身旁。
她吹氣、呼氣,不斯地重複,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
什麼樣的瘋狂吞沒了她?她竟如此熱烈回應他的吻,她真的瘋了!無庸置疑!
※ ※ ※
沈心羽很感動的看著阿弟、皮皮、小乖在老人間穿梭。它們非常盡職的取悅老人,逗得他們露出笑容。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忘掉歐陽震旭吻她的情景,可她的腦子不聽使喚。
不行,她必須停止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
幾天前,他們還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除了他熾熱的親吻,她對他一無所知。
早上他很快就恢復過來,並邀她一起到醫院當義工。對於他態度轉變之快,她感到憎惡且覺得十分荒謬,不過最後她安慰自己,最起碼他們兩人中有一個恢復了一些理智。
她回過神來,才察覺到阿弟正舔著她的手,似乎在告訴她快點恢復理智。
她拍拍阿弟的頭,眼神卻又不自覺地搜尋著歐陽震旭的身影。
"渴了嗎?"他拿著礦泉水走向她,"喝點水,你臉很紅,是不是又發燒了?"
說著,他伸手要摸她的額頭,她連忙巧妙的避開。
"沒事,我只是覺得有點熱。"
"我看還是請醫院檢查一下──"
"不不不,我已經好了,你別理我,去忙你的吧!"她不喜歡他一直待在她身邊,這會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他點點頭,走到一位老爺爺身邊陪他聊天。
她試著不去看他,但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調向他。
這時一個老婆婆向她招手,她立刻走過去。
"婆婆有什麼事嗎?"她蹲在老人家面前問。
"你是MAY的女兒?"老婆婆居然一下就猜中她的身份。
"是呀,您認識我媽?"她很意外。
"認識,MAY人很好,每次來總是會和我聊上幾句,只是沒想她那麼好的人竟就這麼走了。"老婆婆用那雙滿是皺紋的手拍拍她,"你跟MAY一樣善良,你多大年紀了?"
"我……二十五。"
"有沒有男朋友?"老婆婆熱心的問。
"呃……"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猶豫,她是有男朋友的,以前別人問她,她總是很快地回答,可是今天……唉,全都是早上那個吻在作怪。
她抬起目光,發現歐陽震旭也正看著她。
"我有男朋友。"她回答,注意到他原本熱切的雙眸變冷了。
"談及婚嫁了沒有?"
"呃……這個……"
"MAY走得突然,你心裡一定很難過,可是你若要結婚,一定要在百日內完成,不然得等上三年,這是習俗,你要記住喔!"
"我知道。"她很感激老婆婆的提醒,她一直很嚮往婚姻生活,渴望家庭的溫暖,但為何她此刻卻完全沒有結婚的衝動?
不對勁!看來病了幾天,她真的變了。
但她其實非常明白自己改變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在狗兒們探望老人的活動結束後,在返家的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歐陽震旭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彷彿在生誰的氣。
她本想開口問他到底為什麼而不開心,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車子一停妥,她便拿起皮包準備下車。
"等等。"他叫住她。
"有什麼事嗎?"她正伸手要拉車門把手,不過她忘了這門從面是很難打開的。
"早上──"
"什麼也別說!"
"難道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他伸出手覆住她放在腿上的左手。
她應該要抽開的,但她並沒有。
"你想說什麼?"她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又移開了。
"你說呢?"他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撫觸著她的指關節。
她只能力持鎮定地注視著他,眼中盈滿了無法說出口的千言萬語。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懊惱地低下頭昏暗光線,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你真的很喜歡他?你想跟他結婚?"
她想肯定地回答他,然而嘴唇在發抖。
以前這是無庸置疑的,但現在她充滿疑問。
她真的喜歡陳明樺?真的想跟他結婚嗎?
"你在猶豫。"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觸她的臉頰,大拇指愛憐地撫摸著她皮膚上的小雀斑。
她好想投入他寬闊的懷抱,好想要他的吻……不,這是不對的!
她不該背叛陳明樺,他們是相愛的,她怎麼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受到另一個男子的誘惑?
天哪,她未免也太放蕩了吧!
沈心羽有些驚慌地抽出他壓住的手,抓住車門把手就要推開。
當然,門沒開。
"我想……呃,回家了。"她又試了一下,當門還是動都不動一下時,她挫敗地垂下手。"你能幫我打開這該死的門嗎?"
他沉默不語,轉過去用肩膀頂開他那邊的門,然後跳下車,繞過來幫她開門。
但當她想要下車時,他堵在車門口。
"心羽,我──"
"阿旭,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我累了。"
他緊抿著唇讓開了。
她輕輕說了聲安,就慌慌張張地開門衝進屋裡。
她真的不知道他想對她說什麼,更不明白自己心裡為何會如此彷徨不安,只有一件事她很清楚──
歐陽震旭已徹徹底地擾亂了她的心。
第七章
翌日,沈心羽正為待會兒就會見到歐陽震旭而感到惴惴不安時,他打了通電話過來,說是MONEY的腳受傷,他要帶它去給獸醫看看,還向她保證會早一點回來。
他對她說話的口氣,好像一個丈夫在對妻子──哎呀,她怎麼又來了?不行,她一定要快點治好自己這老是想人非非的壞毛病。
得知自己不用這麼快面對歐陽震旭,她釋然地鬆了一口氣,決定動手繼續未完成的油漆工作。
她要向他證明,她和他一樣樂意為這幢屋子工作。
當她刷完裝飾的嵌條時,她聽到前門傳來郵件從門縫塞進來,與地板摩擦的聲音。
想想也該休息了,她從木梯上爬下來。
看看牆上的鐘,才發現她竟在不知不覺中刷了兩三個小時,難怪腰已經有些酸了。
她彎腰拾起郵件翻看著,除了水電帳單外,還有……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一封粉紅色的信封上,上頭寫著歐陽震旭的名字。
看來應是郵差不小心投錯的,她把信放到茶几上,原本想等到歐陽震旭回來時再交還他,不料信封封口並沒有黏好,一張粉紅色的信箋滑出,幾行潦草的字跡映入她眼廉。
阿旭親親
多日不見,十分想念,明知相思苦,卻願苦想思
為了解除掉這種苦,我們決定去看你
愛你的鶯鶯燕燕
震驚的情緒如排山倒海般來,沈心羽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這封信的內容是如此曖昧不清,而署名更教人無法不產生遐思。
鶯鶯燕燕──應該是歐陽震旭的紅粉知己吧?
她早知道像他!這麼有魅力的男子不可能沒有情人,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還要來招惹她,還總是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天哪,她一定是會錯意了,昨晚在車上時,他欲言又止,一定是想告訴她,他已經有了情人,而她一度誤以為他想向她表白,原來是自己表錯情了。
她很高興自己沒被他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更慶幸自己發現了事實真相。
然而,這種玩弄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就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捆住,讓她覺得胸口悶極了。
她做了個深呼吸,決定今天就回台北,本來她打算等到油漆工作完成才走,但現在──她一刻也不想留!
不過她還是會回來,她只是想遠離歐陽震旭幾天,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再受他蠱惑。
匆匆的梳洗換裝後,她到隔壁王伯伯家請教如何叫車到車站,王伯伯很熱心的提議說要開車送她一程。
解決了交通問題,她回家留張字條給歐陽震旭,畢竟她不在時,貓咪還是需要他來照顧。當她聽到敲門聲時,她還以為是王伯伯,趕緊拿起皮包,飛奔過去開門。站在門外的是歐陽震旭,他臉上掛著笑容,手裡抱著MONEY。
MONEY平時明亮的眼睛,這會兒卻像玻璃球似的沒了神,小腦袋懶洋洋地靠在主人身上。
"嗨,介意我抱它進來嗎?它不會把這兒搞亂的,因為它注射了鎮定劑,而且我──"他的視線掠過她緊繃的面容,看向她整齊的衣著,然後停留在她手中的皮包,最後重新看回她的臉。"你要出去?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