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本宮剛才說的你都沒聽進去嗎?瑞姬丫頭將近一年前就死了,在風城,是她貪玩又不小心才從馬上摔下來的,可憐的丫頭,硬是撐了一天一夜才嚥下最後一口氣,因為風城舉喪,我才逼著你快把雪姬丫頭迎進宮啊!當初我還跟你說過兩個丫頭都長得俏,讓人難以挑選,瑞姬丫頭一走,剛好也不用再傷這腦筋……」
韓氏接著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白之軒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只是端坐在位置上,靜靜的審思從頭到尾發生在他和一縷幽魂之間的事。
回復到冷靜陰鷙的白之軒,馬上在這件懸案上嗅出陰謀的味道。
她說自己是韓瑞姬,是廢後韓雪姬的妹妹沒錯,他碰過她、吻過她,甚至撫遍了她美好的身子--她是敏感甜美和……溫熱的。
所以,她不是鬼魅也沒有死!
該死!沒錯……
她該死!即使她早已經死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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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金波宮裡早已人去樓空,屬下問過這幾天輪值守宮門的衛兵,三天前是曾有三名女子離開,她們拿的確定是內務公公給的宮牌,所以屬下讓人循線繼續追查,找到城東一問驛馬站曾經和這三人接觸過。」
「很好,然後呢?」白之軒溫柔的順撫著胯下的飛火,語氣溫溫雅雅,看不出半點火氣。
但尉隼太清楚潛藏在白之軒冷靜恬適外表下的火爆怒火,那是足以毀天滅地的。
「照驛馬站老闆的形容,和他議價買馬的原先只有兩名女子,後來又從天香客棧跑來一個抱著滿是吃食的女子,三個都是非常懂馬又懂得議價的高手,不僅挑走了驛馬站裡最好的馬,還把他的價錢殺得慘不忍睹,他還為此差點咳血身亡,三天來一直氣血不順。」
「他把我現在的心情形容得很貼切。」呵呵!
「依照她們前進的路線看來,是往風城的方向沒錯,主上要屬下即刻追上去嗎?」
「不,本王打算率領兩萬大軍親自追上去。」
「王上?!」難不成真要把風城給剷平了?
「因為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所以我決定全力以赴,以免讓我可愛的對手再次瞧輕了。」
第七章
命人追查廢後的下落,不是為了迎她回金波宮,只因韓氏信誓旦旦從不曾和自稱瑞姬的女子接觸過後,白之軒手上握的線索就只剩下廢後一人了。
他曾經想過這個瑞姬或許是廢後派來的,但又不可能,反而是廢後的仇人還比較說得過去,因為,她竟成功的讓他下達廢後的懿旨。
那麼,她是誰?
他想得通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是第三國派來的奸細,目的就是要挑撥白鄂和風城之間的和平。
真是這樣?
但她又處處表現得很以風城為榮,她也真的懂馬,馬術讓人欽佩,最重要的,她和飛火是真的朋友!
……那她就不太可能是風城的敵人。
那她到底是哪隻鬼引專門來撩撥他白之軒的狐妖嗎?
「不管妳是誰?目的又是什麼?妳是唯一一個敢在我面前耍弄手段又玩得如此高明的女人,讓我又愛……又恨!」
很不巧的是,在他胸口的恨火燃得最是狂熾的時候,也正是尉隼回報消息的時候。
「王上,前哨發現有六匹快馬接應了那輛馬車,是風城的人。」
「驄明,可見這個廢後是懂得保護自己的人,依她們的腳程,加上離開的時間,這六匹接應的馬來得未免太快,除非她和風城另有聯絡的方法,若是如此……」
許多的可能性在白之軒腦中撞擊演練,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因為,他早將自己訓練出料敵如神的功力。
「走吧!我絕不容許在我沒得到我要的答案之前,就讓她走出白鄂國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邊境上將會有盛大的歡迎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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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看到邊界了,雖然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不過,還是可以看到風城的五行城衛已經在那邊等著了……咦?」
「怎麼了?邊界上出了問題嗎?」雪姬擔憂的聲音透過馬車門的竹簾傳出來。
「不是,是另一邊,在我們後面……」
「雪姬小姐請務必待在馬車內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會誓死保護您的安全。」六名昨天才趕來會合的護衛,已經有默契的把馬車圍攏。
「到底出了什麼事?茉兒,妳說!」
「小姐,是白鄂國的軍隊!看上去至少有三千人以上……他們分成兩隊從左右逼近我們的馬車了。」
馬車內的雪姬冷靜的評量情勢。「人數和邊界上風城--城衛差不多,我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茉兒和莉兒,妳們進馬車;柳大哥,要麻煩你拿著我的五行軍綬旗傳我的命令,代我指揮城衛們。」
「屬下聽從小姐吩咐。」六護衛之一接過從車簾旁遞出的綬旗,恭謹的領命。
很快的,風城的人馬不再只處於被動的劣勢,等候在邊界另一頭的城衛一見到六護衛之一手上的各色綬旗,和不斷變化的五行佈陣,馬上井然有序的呈不規則狀朝馬車接近……
而站在邊界另一頭遠處山丘上的白之軒,也將這一切的變化全收進眼裡。
他只冷眼覷了一會兒,便也興致勃勃的下了幾道密令,看對方能跟他玩多久,直到兩造人馬在草原上持續對峙,僵持到讓白之軒自己都要嘖嘖稱奇後,他的嘴角才露出森然的笑。
「看來對方陣營裡有精於行軍擺陣的高手,尉隼,我要馬車旁那個手拿五色旗的人下馬。」
「是。」
下一瞬間,就見尉隼手上多出一副強弓利箭,他拉滿弓,眼不眨、氣不喘的瞄準馬車旁的一點後,箭放人倒!
但奇詭的是,風城的陣形變化仍舊不受影響,並且,在那人落馬後馬上又有人取而代之。
「不對,這些人都只是幌子,真正的帥棋在別的地方……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就藏在那輛馬車裡。」白之軒雙手環胸冷眼判斷。
「主上要屬下親自去拿下這子棋嗎?」
「不,忘了我還要靠裡面的人給我指點迷津嗎?不過,為什麼我會突然有種挖到稀世珍寶的狂喜,彷彿我要的所有答案,全都在眼前的那輛馬車裡了,並且還超出我的想像,讓我如此驚艷。
「看看眼前這高手佈陣的手法,再回想這段時間以來,把我要得團團轉的詭計,看起來是不是就像出自同一名家之手?親切得讓人感動?」
尉隼無話可說,事實上,他是聽了白之軒的話才有此頗悟的。
「我想應該夠了,再玩下去,天就要黑了。」
雖然平時的他,會比較喜歡逗弄敵人,直到把對方逼到筋疲力盡為止,但不幸的是,他的耐性早在這幾天的追蹤下消耗殆盡。
白之軒舉起右手,勝負馬上在草原的這一方佈滿兩萬白鄂大軍的同時揭曉。
一般人要是遇到這等情況--被兩萬大軍重重包圍在圓心,並且隨時都有可能被萬馬分屍、亂刀砍死或是萬箭穿心時,應該要有怎樣可悲的表現才是正常的?
白之軒無從想像,也沒機會得知答案,因為,他從來就跟輸與敗無緣。
在大局底定後,他才和尉隼策馬來到戰局的核心,馬車外已經站著兩名滿臉不馴的丫鬟,她們沒有哭爹喊娘的跪下來求他饒恕,實是讓他滿意外的。
「馬車裡的人可是廢後?」尉隼站在兩者之間,代白之軒開口。
「這裡沒有廢後,只有風城的人。」
「據尉某所知,廢後正是風城之人。」
「在風城人的心中沒有廢後,只有風城主人韓家的小姐,再說,新後既已被廢,便是回歸祖籍,請尉大人不要再口出廢後這兩個字。」
茉兒犀利的言詞,讓一向冷僻的尉隼頓時啞口無言,訥訥的愣在當頭,怕無端羞辱了人家。
「到底是怎樣的主子,才會教出這樣口齒伶俐的丫鬟?這馬車既然還在白鄂國境內,便要遵循本國的規矩,本王今天說她是廢後,那她就得頂著這個頭銜過一天。
「再說,今日妳們率兵踏進白鄂國境,早已惹上殺身之禍,見了本王既不行禮也無敬重之意,本王隨時都可摘下這裡每一顆風城的人頭,哪容得妳這奴才在這裡囂張!」
白之軒一開口,尉隼便退到他身後。
而他媲美天神般俊逸洒然的神采,不僅讓所有風城人驚為天人,他凌人的氣勢和話中的威迫更讓大家噤若寒蟬。
聰明的茉兒自知此人最是惹不起,趕緊帶頭躬身行禮。
「馬車內的人可是廢後?」
同樣的問題換人問之後,答案自然不同。
「是本家小姐沒錯。」
「為何不下馬車覲見本王?I
「小姐已回復自由之身,男女自是有別,不便之處,還請白鄂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