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下就看穿了笛兒的念頭,馬上猛搖頭說:「小姐,您可別說您不嫁人了。
說要嫁的也是你,現在都拜完堂,只等姑爺來掀您的蓋頭,在這節骨眼上,我是幫不了您,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笛兒後悔不已地盯著自己的新嫁裳。照說這件充滿喜氣紅綢金絲的喜裳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開端,她如願以償地嫁給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可是打從那天滕於翼怒氣沖沖地離開自家門後,她就再也沒有看到他,就連今天拜堂時,自己臉上也蓋著塊紅頭巾,也見不著他的臉,這讓人心忐忑地定不下來。
他還在生氣嗎?他聽到月下老人的聲音沒有?他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上自己?
絞著手中的裙角,這幾日來笛兒心頭的疑問沒有一刻停息過。爹爹交給她的休書上,那龍飛鳳舞的字跡看來是那麼刺眼,可是她卻沒法子撕了休書……因為她還在猶豫自己這麼做對不對,嫁給他……一輩子待在他身邊,他會同自己一樣高興、喜悅嗎?
可她不要離開他。老天爺,她一定會撕了那封休書,只要她找到多一點勇氣,確定他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小尾子,把書再拿來給我。」
「小姐,您還要看呀。」真是學不乖,剛剛明明就看不下去。這種書不是給閨女看的。就連他都會臉紅的禁書,小姐看了打算做什麼?
不看不行,她已經搞砸一次,這回她不要再在滕公子面前犯任何錯了。人家都說初夜有多重要,她要給他留下最美好的回憶。強忍著皺眉的衝動,笛兒認真地把書拿起來繼續細讀。
儂探索著滿含露水的女陰,久旱逢甘霖,濕潤如……「小姐,姑爺、姑爺回房了!」小尾子在門口把風,一見到滕於翼的高大身影,馬上衝進屋裡通報。
恰巧看到精彩處的笛兒臊紅著臉,慌忙把書藏在枕下。
「快,快把您的頭巾蓋上!」小尾子也七手八腳地幫她收拾桌上杯盤狼籍的慘狀,一面叮嚀著說。
笛兒不過才剛整頓好儀容,門就被推開來了。她從紅巾下偷窺著,一雙黑靴由遠處逐漸向她走來。糟糕,她的臉熱燙無比,心兒跳得好快好快……等到他抓開自己的蓋巾時,自己一定會像只煮熟的紅蝦子。
「你可以下去了。」
滕於翼低沉的聲音更讓笛兒一陣呼吸急促,今夜起自己就要和他行夫妻之實,從此後自己也只有他可依靠了。她一定要克盡為人妻的本分,保護、熱愛她的夫君,也會努力聽他的話——笛兒皺皺小鼻子,她祈禱這一點不會很難辦到才好。
胡思亂想的笛兒沒有注意到房中只剩他們兩人。
滕於翼以鞭子挑起她的紅巾時,笛兒嚇了一大跳。她驚瞪著眼前的他。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
再次看呆的笛兒緩緩搖搖頭,笑得有些癡迷說:「滕公子,你今兒個比前次我見到時,更瀟灑了呢!」
滿心歡喜的笛兒毫不害臊的話,讓滕於翼不悅地回道:「你的端莊到哪兒去了?
算了,我恐怕不能奢求你一夜轉了性子。這種話,未來只許說給我聽,而且是四下無人的時候。」
笛兒眨眨眼。「在我眼中只有滕公子配得上瀟灑、英俊的字眼,我怎麼會說給別人聽呢?我懂了,你是不要我告訴別人你有多好看嗎?可是,好看的東西就是好看,我可不會說謊,萬一我不小心在別人面前說溜嘴,怎麼辦?」
「男人不能用『好看』來形容,收斂你的狂言,娘子。」他不解為什麼自己總是和她雞同鴨講。
「哇,你喊我娘子,謝謝你,我也可以喊你相公嗎?」再次的,笛兒回了個風馬牛不相關的話題。
「隨你吧。」放棄糾正她突發奇想式的說話方式,於翼不想把一整晚浪費在唇舌上,與其和她爭辯,不如讓她的小嘴忙其他事。「過來,倒酒。」
「咦?你要喝酒呀?」笛兒不喜歡男人喝了酒後,總是醉醺醺的。爹爹就常喝醉酒。
「不是我要喝,你也要一起喝。」這丫頭,竟連交杯酒都不知?滕於翼揣度自己得花多少時間,才能訓練她成為合格的妻子。
「我?我不喜歡喝酒。謝謝,我不喝。」笛兒搖著頭,想都不想地拒絕他。
他瞇起一眼。「我記得我說過,不許你『反抗』我的話。」
「可我真的不想喝酒嘛!」笛兒強調地瞪著他,以前爹爹只要自己這麼一說就會讓步。
「我不說第二次,你若不喝,後果自負。」他高傲地揚眉,顯然和她好說話的爹爹不一樣。
笛兒想了想,今夜好歹也是他們的新婚夜,就算給他點面子,這也是為妻之道,以後自己有的是機會,訓誡他不可如此蠻橫無理。「好吧,那我就只喝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喔。」
絲毫不意外她聰明的退讓,他舉起杯子,等著她倒酒。
真是,好妻難為。笛兒一邊在心頭寬宏大量的想著,畢竟他也是頭一次娶妻,不知道「正確」的待妻之道,她會慢慢地讓他明白,自己可不是他手下的奴才。一邊,她在兩隻酒杯中都添了些酒。
「喝吧,我敬你。」她一點風情都沒有地說。
滕於翼好氣又好笑地搖頭,他握住她的小手。「交杯酒不是這麼喝的,傻瓜。
應該要這麼喝。」
他喝下她手中的酒,也餵她喝自己手中的酒,兩人終於喝完這象徵長長久久、白首偕老的一杯喜酒。笛兒睜著新鮮好奇的眼。「喔,這就叫交杯呀。」
如果是這樣有趣的喝法,她不介意多喝幾杯。笛兒惋惜地看著酒被喝光了。
「我們可不可以再喝一次?我覺得好好玩耶!」
「不行,你會喝醉的。」他可不想照顧一名喝醉的新嫁娘。
「就再一杯嘛!」
「你剛剛不是還不想喝?」
「但是現在這種喝法很有趣呀。」
簡直像個頑皮的小孩。但她哀求的小臉著實可愛。「好吧,我就再教你另一種喝酒的法子。」
「還有?比交杯酒好玩嗎?」
「試試看就知道了。」
笛兒笑開了眉眼,她果然沒看錯人,找到天底下最棒的相公了。
第五章
滕於翼先含了一口酒,移向她的小嘴,濃烈香醇的酒液和著兩人的津汁,咕咚地讓她盡數喝下,最後還不忘以舌尖嘗遍她甜蜜蜜的小口內側,何曾想過酒還有如此醉人喝法的笛兒,已是酒不醉人、人自迷,歎息地在他本要抽身離開時,主動地勾住他的景象,要求更多的吻。
笛兒羞人地想著,自己就像那些禁書上的壞女人,打從第一次被他教會親嘴這回事後,自己常常在夢中回想起他堅硬又柔軟的唇,以及他的唇覆上自己時那美妙的火熱,整個人就會暖烘烘的,像春日暖陽下熏得人臉兒發燙。
她還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只要自己故意說些反對的話,這樣他就會為了堵住她的嘴兒而親她。嘻嘻,爹爹常說她是個小聰明計謀家,這一點笛兒可不會讓於翼知道。
「你在偷笑什麼?」她的不專心,讓他皺起眉頭。
「我會努力的,相公!」努力讓他愛上自己,努力做他的完美妻子,努力幫助他看清楚他們身上繫著一條姻緣紅線,他一輩子都逃不出自己手心。
於翼不太想問她要「努力」什麼,想也知道又是污蔑他男性自尊的想法。這小妮子過去的日子或許像匹脫韁野馬,但從今夜起她最好認清誰才是她的主人。「噓,你話太多了。」
「我才說一句——」
於翼歎息地吻住她的小嘴,自己未來恐怕得一天到晚這樣堵住她的話,肯定會忙得分身乏術。幸好,這份差事他並不以為苦。
商笛兒不是自己會挑選上的新娘子,他期許自己的妻子溫順、聽話,長相中規中矩,以上沒有一點和商笛兒吻合,可是有一點是他沒有料想到的,那就是這個行為瘋狂不合理的姑娘,顯然對上他體內的獸性,殘存在他血統中海民的狂野因子,似乎只要遇上商笛兒就會有爆發的傾向,他不需要觸發就會被她撩起……這在那天她的閨房中,已經被證實了。
既然她已經是他娘子,而這又是她唯一可取之處,他也不需要客氣,他會讓她心思中只有自己,讓她沒有力氣下床去搗亂。
抱起難得乖巧的商笛兒,滕於翼走向床邊,兩人雙雙倒入那張大紅喜床中。
???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笛兒可是三回就成精了。她不再像初次他親吻自己時生澀被動,反而既貪婪又熱情地追逐著他大膽深入的舌頭,吸吮、交纏著,一點也沒有處子該有的嬌羞,滕於翼心裡雖然皺起眉頭,但不得不承認她是聰明的徒弟,再這樣下去很快自己就會輸給她的「積極」,先升白旗投降了。
以他高高在上的男性自尊,哪能允許這種事發生,該是進行下一課的時候了,於翼緩慢地把自己的體重加諸在她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解開她紅裳的衣襟……她細嫩的肌膚立刻貼燙他的手心,觸感可比皇城綾緞,但絲緞是冰冷的,她卻有著美好的體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