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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雷恩那

  「阿爹,這是最後一條乾淨的巾帕了,您要是再哭,就得用衣袖擦了。」她道。

  竇德男自責地咬咬唇,看向竇帶弟和李游龍,輕聲問:「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和齊吾爾的?」

  「正是找不到。」李游龍聳了聳肩,接著說:「那個陷阱下面是一大片流沙,根本不知道你們會被衝到哪裡去,不過,流沙群下竟有你們滾落的那個地底黑洞,也實是奇聞。當時你跟在齊吾爾身後跳下去,大家都以為必死無疑了。

  「幸好古嚕嚕他們三兄弟對製作炸藥有些研究,所以就死馬當活馬醫,搬來炸藥把整個流沙群炸開。」真是束手無策才出此下策。他臂上還有幾處瘀紫,都是被生氣著急的帶弟親親給掐出來的,嗚嗚嗚……他是受虐的丈夫。

  竇德男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我們在地底聽到轟隆隆的聲響,還弄不清是怎地一回事,他、他……齊吾爾他喊著危險,就飛過來把我撲倒在地,接著我就記不得什麼事了……」

  「這個齊吾爾,好樣兒的!嘖嘖!真他媽夠義氣,我竇大海一定要好好請他喝酒,連敬他三十大碗才甘心。」

  「阿爹,我和您一起敬他,再加七十碗,湊個一百!呵呵呵……」提到酒,小金寶又豪氣干雲起來。

  「是呀!那些炸開的細沙就跟刀子沒兩樣,彈在身上像割肉似的,要不是他捨身相護,咱們家阿男就怕要毀容了,嗚嗚嗚……你頭髮好不容易及肩了,臉蛋千萬不能再出問題,要下真嫁不出去了。這個齊吾爾,好樣兒的!了下起!如此護著咱們家閨女兒,咱兒喜歡他!」

  聞言,竇德男唇色一白,雙眉擰起,「齊吾爾他、他受傷了?」那……那藥王親家還道他沒事?!是為了安撫她的嗎?

  見隱瞞不住,竇帶弟歎了口氣,乾脆地道出,「沒錯,他是受了傷。我們尋到你們時,費了番勁兒才把你從他身下挖出來,他……基本上沒什麼大礙,只是背脊的皮膚被細沙劃開許多道口子,應該……沒什麼大礙才是。唉……」

  但是會很痛,因為沙子太細太細,混在傷口裡,如同抹了鹽似的。

  適才,小金寶將消息傳過房來,說齊吾爾已清醒過來。

  竇德男很想去瞧瞧隔壁房裡的他,但阿爹一直在床邊守著自己,此趟前來,阿爹是來探望懷著身孕的二姊,沒想到情況大逆轉,反而守在這兒。

  想來,她是把阿爹嚇著了,真的很對不起他老人家,往後,她要很乖很乖,怎麼都不惹他生氣。

  「阿爹,都那麼晚了,您快去睡吧,我真的沒事,能吃能動的,別再擔心了好不好?」她想下床,可是腳都還沒沾地,就被竇大海兩個銅鈴眼給瞪得又縮回去。

  「咱兒想睡自然會去睡。」房裡只剩下父女兩人,他喝了一口茶,有了聊天的興致,「阿男,你覺得齊吾爾怎麼樣?」

  突來如此一問,竇德男臉蛋不由得紅了,一顆心咯哆、咚咯地響著。

  「阿爹問這個做什麼?」莫不是猜到她心裡有他?

  竇大海咧嘴笑開,顴骨高高隆起。「你先說說看嘛,咱兒想聽聽你的意見。」

  「呃……」教她怎麼說嘛?唉……深吸了口氣,她眼珠子溜了溜,雙頰的紅雲煞是好看。「他……挺好的。阿爹不是喜歡他嗎?幹什麼還要問人家?」

  落腮鬍裡的嘴快要咧到耳根,他點著頭,「你也覺得他好呀,呵呵呵……那真是太好了。我問過招弟、問過帶弟、問過阿紫、問過金寶兒,現在又問了你,大家部說他好,那好吧,咱兒決定去跟他提親,把來弟許給他了。呵呵呵呵……真是天賜良緣,天上掉下來的佳婿,提著燈籠都難找哩。」

  竇德男怔了怔,定定看著爹親,肚子像被人揍了一拳。

  「阿男,怎麼啦?肚子疼啊?」

  「沒、沒有。沒事。」

  她該要說些什麼才是,唇嚅了嚅,偏偏不知能說些什麼,費了番力氣才擠出話來,「阿爹問過三姊的想法嗎?!三姊她、她也想嫁給齊吾爾是不是?」

  「也?」竇大海抓到她的語病,濃眉擰得老高,「還有誰想嫁他?哪家的姑娘?長得比咱們家來弟還漂亮嗎?」喝!行動不快下行,要是這個愛婿被別家姑娘搶走,那就虧大了。

  她垂下頭。沒有,她沒三姊美,也沒三姊溫柔,唉,可是她心裡有他。

  「阿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竇大海搔搔頭,聲音依舊洪亮,「咱兒上回跟來弟提過親事,問她有沒有喜歡的漢子,可是那天情況怪怪的,她跟關師傅不知為了什麼事鬧意見,我話都還沒帶到齊吾爾身上,她頭一點,竟然跟咱兒說她隨便嫁都行,阿貓阿狗,賣菜砍柴的,隨咱兒這個當爹的安排,你聽聽,這像是她會講的話嗎?」

  渾身打了個哆嗦,他又說:「她敢講我都不敢聽了。唉,都是被家裡那個女人帶壞的。」所謂的「家裡那個女人」,指的不是誰,正是九江四海一枝花,雲小姨早是也。

  「那三姊她、她根本是無意於齊吾爾了?」她聲音微揚。

  「等你三姊更加認識他,和他好好相處瞭解,呵呵呵,我想來弟會喜歡他的。」

  「可是……可是他們兩個怎麼有機會好好相處?齊吾爾是三王會的人,又是一族之長,而三姊也要忙著鏢局的生意,怎麼會有時間?」

  竇大海頭一甩,拍著大腿道:「這有什麼關係?再來整個夏季,我就叫來弟直接待在藥王牧場,一邊和帶弟作伴,一邊和齊吾爾親近親近,呵呵,這真是一石二鳥。不必等到年底,咱們九江四海又可以嫁閨女兒啦!」

  竇德男抿著唇,有些失神,想將心裡的話全盤托出,說他們倆被困在地底的時候,她就對他表明、心意了,他們……他們是……

  不,他和她什麼都不是。

  他們並沒有互許情衷,連誓言也不曾有過。

  「阿爹,說不定齊吾爾心裡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

  「唔──那也得問問才知。他如果不娶咱們家的閨女兒,就是他沒眼光,沒福氣,咱兒可憐他。」他說得自誇。

  竇德男微微一笑,覺得無所謂了,如果他答應阿爹的意思和三姊交往,那是他的意願,她沒有權利阻止。

  只是胸口會痛,會……好難呼吸。

  ※   ※   ※

  竇大海自以為事情商量完畢,終於心甘情願地回房休息。入了夜,藥王牧場一片靜謐,木窗外,隱約傳來幾聲馬鳴。

  竇德男再難入睡,下床套上軟靴,悄悄推開門往隔壁走去,尚未決定要叩門,抑或自行推門進入,裡頭在此時傳出對話──

  「別讓吉娜親親知道我的事,我不想她擔心。」齊吾爾低沉的嗓音不若尋常精神,略帶嘶啞。

  跟著,李游龍爽朗笑出聲,「沒事的,吉娜親親那邊我會照看,你先把背上的肉長出來再說。實在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才會用炸藥炸開流沙群,把你傷成這個樣子,我實在是……實在是……哇哈哈哈,大快人心。」

  這傢伙!心眼兒也真夠不好的了。竇德男不禁暗罵。

  「別動呀!藥王說了,背上上了藥不能亂動,你就乖乖趴著吧。」又是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你瞪我也沒用,反正不痛不癢。想想你才毀了背而已,我可是毀了容,讓我多笑你幾聲不成啊?!」

  靜了會兒,齊吾爾忽地低聲問著,「她怎麼樣了?」

  「誰怎麼樣了?」

  「你明知道我在問誰!」

  「金寶兒嗎?她很好呀,能吃能跑又能跳,追著牧場的羊兒四處跑。呃……不是問她呀?難道問我的帶弟親親嗎?她也很好,身強體壯,最近特愛捏我的上臂,偶爾還要咬我的掌心肉,可沒辦法了,誰教她是我親親──」

  「李游龍,別逼我跳起來揍你!」齊吾爾的聲音飽含威脅。

  這時傳出椅子拖行的聲響。

  「我要坐得離你遠些。」李游龍還是笑,終於說出他想知道的,「剛才不是跟你說了,阿男很好,半點傷也沒有,你把她護得緊緊的,還能有什麼傷?她比你早醒,吃了一大碗藥粥,還喝了一大壺羊奶,我泰山大人對你真是銘感五內,你就沒瞧見他抱著阿男涕淚縱橫的模樣,真是教人感動啊。」

  「她跟我跳進陷阱,是我的錯,我護她自是理所當然。」

  「只是這樣嗎?」李游龍嘿嘿地笑了兩聲,「你說,嗯……覺下覺得,阿男和你可不可能發展成帶弟和我這樣?」

  此話一出,站在門外的她心跳飛急,雙頰霞紅,小手揪在胸口上,切切地等著接續的答覆。

  忽然──

  「李游龍,你吃飽撐著嗎?快回你親親身邊去吧,別在這兒嘍唆。」齊吾爾粗魯地道。

  「好好。不嘍唆。」他腳步往門口走來,沒幾步又折了回去,「喂,我只是有感而發,不說不痛快哩。想當時我和帶弟在鄱陽湖畔遇上刁錦紅,我天不怕、地不怕,可那時心裡當真害怕帶弟會受傷,為了護她,我被刁錦紅一掌打進湖裡時,帶弟是不諳水性的,卻咚地一頭跳進湖裡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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