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真愛憐地輕撫蒼月凌亂的髮絲,細心地以衣袖拭去她額上的汗珠,那體貼的舉動,令蒼月脆弱多情的芳心,再度悸動起來。
「如此美麗的雙手,不該沾染上鮮血。」寒星憐惜地凝望著蒼月纖柔的玉手。
「我殺人無數,早已擺脫不掉一身的血債了。」蒼月苦笑。
「不,你殺的都是該死的貪官污吏,宵小惡人。我不會讓你這雙美麗的手,染上無辜的鮮血。該下地獄的罪孽,由我一個人承擔便夠了。」
寒星那望著蒼月的眼神,有著深深的憐憫與哀傷。
「難道你……是為了我,才接下那些暗殺任務?」
蒼月這才驚覺,當初寒星之所以搶著要執行某些任務的理由。
原來他一直在默默地守護著她,甚至不惜為她背負殺害忠良的罪孽,只為了不讓她美麗的手染上血腥。
寒星苦笑地說:「我接任務其實是為了自己。人活在世上,不是常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嗎?」
望著熙真對蒼月所做的那些親密舉動,他黯然一笑,轉身欲走。
「救蒼月的任務已完成,該是我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蒼月焦急地起身,問道:「慢著!你為了救我,不惜和幽冥使交手。若是組織發現你形同背叛的行為,豈不危險?」
「和你這個已經叛門,又四處受人追殺的人在一起,會更安全嗎?」
寒星優美的薄唇微揚,魅笑著。
「別替我擔心,就算組織想對我不利,只怕也沒人有資格當我的對手。」
「寒星!多謝。」
蒼月心中多少的感激與感動,盡付一言中。
寒星朝著熙真兩人揮揮手,隨即瀟灑地離開。
蒼月與熙真神情複雜地目送著寒星離去。
熙真輕撫蒼月的秀髮,柔聲說道:
「經過長久的激鬥,你也累了,我在這兒守著你,你睡會兒吧!」
一陣冷風吹來,熙真隨即解下外衣,披在蒼月身上。
而疲累至極的蒼月,望著熙真溫柔的俊顏,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她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卻又星眸半啟地囈語:
「我怕……如果這是一場夢……而我一醒來,卻見不到你呢?」
他心疼地將蒼月擁進懷中,情難自禁地親吻她秀長的發、光潔的額。
「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不離不棄。」
她受盡委屈,飽受折磨,都是為了他。這番情義,就算他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
熙真靜靜地抱著蒼月,呵護著她入眠,過了數個時辰,一陣風吹草動驚醒了蒼月。
「有人正朝著此地而來,說不定是組織派來的殺手。此處不宜久留,快走吧!」
蒼月掙扎著要起身,熙真連忙—把將蒼月攬入懷中,不讓她受創的雙腿負重。
「不行,你的腳傷勢過重,不能再勉強行走。由我來背你吧!」
他背起蒼月,迅速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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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真一路背著蒼月逃亡,蒼月不忍見熙真如此勞累,便道:「放我下來吧!」
「不成,你的腳傷太重,勉強行走只會加重傷勢,我不能再讓你為我受苦。為了養傷,今後就由我來當你的雙腿吧!」
蒼月的美眸水靈靈地泛著淚光,她深受感動地問道:
「如果我永遠都站不起來呢?」
「那我便永遠做你的雙腿,你要到哪兒,我便陪你往哪兒去。」
溫熱的淚珠滑落玉頰,蒼月緊緊地抱著熙真,滿懷感動。
而眼見天色已黑,卻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熙真十分憂慮。
他一介匹夫即使在荒郊野外,枕臂而眠也沒什麼大不了,但他捨不得受傷的蒼月連個好好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正自煩惱間,忽見遠方有一座古寺,熙真立刻背著蒼月朝古寺邁進。
至少今晚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能讓蒼月舒服地睡上一覺就行了。
他只要靜靜地守在她的身邊,便是他最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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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真憐惜地望著酣睡中的蒼月,怕她醒來會餓著,便虛掩上寺門,到附近摘些青菜野果。
好不容易找到一些野果,他採了一些回去,正好發現有一道黑影閃進了古寺。
大驚失色的熙真,立刻火速地衝進了寺中,卻遲了一步。
只見一名獰笑的殺手,正高舉長劍,一劍貫穿蒼月那病弱的嬌軀……
「不!」他滿身冷汗地自惡夢中驚醒。
「原來只是一場夢。」
熙真焦急地望向一旁熟睡的蒼月,直到看見她寧靜的睡顏,才鬆了一口氣。
他情不自禁地輕撫她的發,湊近汲取她發間的清香。
他溫熱的呼吸,輕吐在蒼月的臉上,她幽然地睜開星眸,便對上他的眼眸。
蒼月再也無法抑制深藏的情感,她主動獻上紅唇,輕輕吸吮他柔軟誘人的薄唇。
熙真低吟一聲,情難自禁地回吻,激情的舌長驅直入,火熱地撩撥她誘人的丁香,纏綿地勾纏、嬉戲著。
雙手愛撫著她柔順的髮絲,悱惻的吻,自她甜美的菱瓣,緩緩地延燒到小巧的鼻、清靈的眼,還有白玉般的小耳……一發不可收拾的燎原情火,在兩人心中熊熊地燃燒著。
嚶嚀一聲,蒼月的雙手貼上了他健壯的胸;熙真的熱吻轉眼間已滑落到蒼月的香頸,順勢而下,覆上那誘人的雪丘。
他的大手輕輕解下肚兜的紅繩,卻在最後關頭,喚回僅存的一點理智。
「不!我不能這麼做。」熙真頹然地放開懷中的佳人,他不能在傷重之時,要了她。
「就算你心裡仍對舒夢涵念念不忘,也不要緊,我只要一個回憶就夠了。」
蒼月早就明白了,在她出現以前,熙真的心,早給了另一個不懂得珍惜他的姑娘。
蒼月幽怨的眸中,閃爍著動人的淚光。在淚珠沿頰化作一閃而逝的流星之際,熙真竟有種衝動,想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她的淚滴彷彿老天給他的懲罰一般,滾燙地滴在他的心上,灼痛他的、心。
「傻姑娘,我一直對夢涵百般的呵護,也許是因為她有時像個需要人照顧的妹子。
我也明白,有時我忙於照顧病患,以及夢涵的任性,令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懂得該怎麼做,才能令你開心,不受半點委屈……」
「不要緊,我不在意。」
像是要回應他的深情,蒼月輕吻他含笑的眼、誘人的眉、挺直的鼻、優美的薄唇……一路將熱情延燒到理智崩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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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他們為了躲過地獄門的追殺,隱居在荒郊野外,偏遠的古廟中。
但過不了多久,他們所帶的乾糧已耗盡,就連附近的野菜瓜果,也幾乎被他們吃完了,熙真決定進城去補充些食物用品。
原本熙真打算要獨自進城,但一思及那夜的惡夢,實在放心不下將蒼月一人留下。兩人只好喬裝打扮後,由熙真背著蒼月進城。
他們進了城鎮,看見城牆的告示牌上,張貼了官府懸賞緝拿熙真和蒼月的畫像,他們默不作聲地離開大街,找了一間客棧飽餐一頓之後,兩人各自進房,招來店小二準備熱水沐浴,洗掉一身的疲憊。
片刻後,熙真前往蒼月的房中探視她。
一推開門,見到出水芙蓉般嬌艷絕美的蒼月,雖未施脂粉,卻依舊清麗動人,熙真愣了一愣。
「傷口好些了嗎?我來幫你上藥。」
熙真深情的目光緊瞅著她,蒼月俏臉微紅地點了點頭,任由他溫柔的大手撩起她的衣袖,為她敷藥。
蒼月黛眉微蹙地說:「有件事,我覺得十分怪異。」
「你是指我們兩人同時被官府懸賞緝拿之事?」
「沒錯!雖說我曾是金陵城官府想緝拿的地獄門殺手,但像你這般德術兼備的大夫,怎麼可能被宮府懸賞捉拿?」
「也許是因為我跟你在一起,所以官府將我當成了潛逃的共犯。」熙真苦笑道。
「就算是這樣,你不覺得那數百兩黃金的賞金,實在太多了嗎?難道有什麼原因,令他們非抓到我們不可?
更何況,我們兩人的行蹤,從未被官府之人發現,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我們是一起逃亡的?」
「你說得沒錯,不但地獄門想追殺我們,就連官府也願出大筆的賞金來緝捕我們,這般的巧合,難道是因為官府和地獄門之間有某種聯繫?」
「你是指地獄門和朝廷有所勾結?」
「只是懷疑,尚不能確定。」
「對不住!熙真,也許真的是我連累了你也說不定。」
「永遠不要對我說抱歉。我自認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俯仰無愧,唯獨虧欠於你,竟讓你獨自一人,為我受了那麼多的苦楚與委屈。」
熙真愛憐地將蒼月擁進懷中,綿密的吻印上了她美麗的發、白皙的額。
此刻他是真真實實地明白自己懷中抱著的蒼月,才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沒有任何一點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