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雖然以前她可能虧欠他不少,可是以前是以前嘛!
「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收尾?」隨著他移動的步伐,石澄瑄忍不住咕噥。
「什麼?」
「沒有。」
飯可以多吃,話在這男人面前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 ☆☆☆☆☆☆☆☆☆☆
那傢伙簡直是有病!
被岳懷廣掛了電話,石恭恩抓著外套,三、兩步往樓下胞。
瑄瑄跟這種人住在一起,實在讓人擔心。
「……你要怎麼解釋?!」激動的吼聲從客廳傳來。
大哥的聲音?!
石恭恩停住腳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客廳裡的石伏恆,那個平時以冷靜嚴謹著稱的大哥,居然用這種不敬的口氣對父親說話?
真是不想活了。
「這就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果不其然,石耀東馬上拍桌大罵。
「你從頭到尾就在利用澄瑄!不是嗎?」
利用瑄瑄?這是怎麼一回事?
「反正澄瑄也不是你女兒,怎麼樣都無所謂,不是嗎?」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們好。」
「逼澄瑄去嫁給岳懷廣好壯大耀東集團?」
「大哥!你在說什麼?」
震撼性的話語像炸彈一樣,將他的思緒炸得一片空白。石恭恩跟艙地從樓梯上跑下來。
「恭恩?」石伏恆臉色微變。「你下午不是要去電視台?」
「不要敷衍我,你剛說瑄瑄不是爸爸的女兒是怎麼回事?」平日開朗的神色從他臉上褪去,陰鬱的眸光直直望向父親。「爸,到底是什麼事?」
「為什麼不說話?」
他更想問的是,為什麼沒有人否認?
「胡說八道!」石耀東撇開頭,起身往門口走。
「爸!」石恭恩出聲喊住他,石耀東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隨著石耀東離去,頓時偌大的客廳陷入一片沉寂。
「大哥!瑄瑄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石伏恆恢復冷然的表情,確認的開口:「澄瑄不是石家人。」
「騙人!」
怎麼可能,他從小看著澄瑄長大,從看著媽媽懷孕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會有個妹妹,一直到媽媽難產過世,爸爸帶回還是小嬰兒的澄瑄……
「自己看。」石伏恆遞上一份資料。
「什麼?」石恭恩接過資料一看,是醫院的檢查報告。
「這是澄瑄剛進醫院時,我拿到的檢驗報告,爸媽都是A型,澄瑄是B型,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
「兩個A型不可能生出B型!」石恭恩衝動地接口,看著血型那欄發愣。
「會不會是醫院弄錯了?」
「這種事情我怕有錯,還請醫生重新檢查過一次。」石伏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漠地讓人看不出情緒。「她是B型沒錯。」
「可是……」
「證實後,我請人作了調查。」石伏恆輕描淡寫地帶過那個讓他掙扎許久的決定。
「我們真正的妹妹在媽媽難產的時候就死了,而且,死的只有妹妹。」
死的只有妹妹?!
「你是說媽媽她……」石恭恩瞪大眼睛,一時千萬思緒進入腦中,連簡單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沒有死。」
「沒有死……」接二連三的打擊,讓石恭恩完全喪失思考能力,只能像只鸚鵡般重複話語。
「她早在那年就被爸爸送到美國,每年爸爸會定期匯一筆錢過去。這件事情我還沒問過爸爸,不過我想,我們的媽媽會知道一切。」趁著他發愣,石伏恆站起身往樓上走,匆而停下腳步。「包括澄瑄的身世。」
瑄瑄的身世?
☆☆☆☆☆☆☆☆☆☆ ☆☆☆☆☆☆☆☆☆☆
這是第二次來齊醫生的診療室,石澄瑄已經顯得十分熟稔。
複診不過是拿個藥、聊聊天罷了,事實上,除了行動略微不便的右腳,和偶發的頭痛外,石澄瑄覺得自己好得不得了。
「下次還要再來?」她幾乎是哭喪著臉哀嚎。
想到下次還要面對岳懷廣擺著張心不甘情不願的臉帶她來複診,她就覺得全身無力。
「至少還要來個四、五次。」齊醫生覺得好笑,朝護士揮了下手。「你跟護士小姐去預約下次腦部掃瞄的時間,我等下再過去。」
「啊!為什麼還要作檢查?」
石澄瑄相當不解,她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請不要質疑醫生的專業,Ok?」齊醫生對她眨眨眼,「腦部這麼精細的東西,當然要好好檢查才能放心。」
石澄瑄毫無選擇餘地,只能乖乖讓護士小姐推出去,一時也沒發現岳懷廣並沒有跟上來。
「怎麼樣?什麼事讓你拚命跟我使眼色?」
待石澄瑄一離開,岳懷廣落坐在齊醫生——他的高中同學對面。
「我先說好,聽完這件事,你再怎麼生氣也得在石澄瑄面前裝作若無其事。」齊醫生斂起方才溫和的笑臉,正經地說。
「你說。」
「石澄瑄之所以被轉到我這裡,主要的原因是她先前的主治醫生突然離職,沒有人知道原因,直到昨天我們突然接獲通知,他已經自殺身亡。」
「又如何?」岳懷廣挑起濃眉,疑問道。
他可不認為這件事情嚴重到需要特地支開石澄瑄。
「那是題外話,我要說的是,在我接下石澄瑄的病例後,無意發現了一件事。」
齊醫生站起身,從資料夾抽出兩張腦部圖像,放在牆上的機器上,開了亮光,腦部結構清楚的顯現。
「這是石澄瑄的腦部斷層圖,用來監別腦部傷害,你看這兩張片子有什麼不同?」
岳懷廣知道老友叫他這麼做必有用意,銳利的黑眸左右掃過一遍,並沒有發現異狀。
「看起來一模一樣。」
「沒錯,看起來一模一樣。」齊醫生指向左邊的片子。「左邊這張是石澄瑄的資料,右邊這張是上個月一個車禍傷患的資料。」
「什麼意思?」岳懷廣皺眉。
「就醫學的觀點看來,這病人左腦額葉側溝上方的布羅卡區和視丘部分受損,布羅卡區受傷的病人會出現語言生成功能的缺陷,也就是說,病人無法條理說話,又叫作表達性失語症。
「而視丘部分受損,則是對提取過去記憶有困難,這種逆行性失憶症患者的失憶可能延伸幾個月、幾年到生命中大部分記憶,這種因為腦傷引發的失憶終生不可能恢復。」齊醫生意味深遠地看了岳懷廣一眼。「但顯然石澄瑄的病情和她的斷層掃瞄資料並不吻合。」
「你是說這不是她的病歷?」岳懷廣面無表情、平和的讓人心驚。
「沒錯。如果這是石澄瑄的病例,那她應該會出現失語症的症狀,但她並沒有。」齊醫生關上機器。「我不知道這情況是怎麼發生的,但是很顯然她之前的主治醫生知道這點,卻沒有糾正。」
「蓄意?」岳懷廣的眸光冷冽了起來。「你的意思是,石澄瑄很可能根本沒有失憶?」
「不,這倒不盡然。」齊醫生取下片子。「在石澄瑄的檢查結果出來前,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
「據我觀察,石澄瑄的失憶不太可能是偽裝的。」看好友深思的模樣,齊醫生忍不住加了一句,深伯自己的推斷會導致岳懷廣先人為主認為石澄瑄欺騙他。「其實,大腦的構造很複雜,除了腦傷之外,造成失憶的原因還有很多,人的記憶並不如你想像中的那麼可靠。」
「之前自殺那個主治醫生的名字?」靜思半晌,岳懷廣問著。
事情絕對不會是誤診那麼簡單,牽涉了一條人命,背後必定有龐大的力量驅使一個醫生蓄意誤判。
是誰?為了什麼?
「黃競文。」齊醫生從抽屜翻出一份資料。「因為我們是同學,我才告訴你這件事情,不過因為對醫院聲譽影響很大,所以……」
「我知道。」岳懷廣接過資料。「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事,她到底怎樣跟我無關。」
第五章
男人是一種很詭異的生物。
尤以眼前的男人為最,她幾乎要以為他是火星來的代表——難以理解、又完全不能溝通。
「齊醫生都跟你聊些什麼?」石澄瑄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街景打破沉默。
畢竟她還要跟這男人維持半年的婚姻,老是一副相對不相識的樣子也不太好。
「你想知道?」岳懷廣握著方向盤,兩眼直視前方,臉上沒有表情。
「不然我幹嘛問?」
比較起來,剛拖她去醫院的模樣比現在人性化多了。
「他告訴我,你沒有失憶。」岳懷廣不動聲色地說。
「啊?」現在不是她聾了,就是他瘋了。「我沒失憶?」
如果到她這個地步還不算失憶,那她現在是怎麼樣?那些不記得的過去又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說呢?你失憶了嗎?」岳懷廣沒頭沒腦地反問。
「那你覺得你失憶了嗎?」
什麼跟什麼啊!哪有人這樣問!石澄瑄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土星人的思維果然是難以理解!
「你最好能為你現在說的話負責,不要讓我發現你騙了我。」岳懷廣冷聲道,心裡卻為這種可能性而痛苦的緊絞著,同時對自己這幾天過分同情她的行徑感到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