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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綠痕

  金剛立刻把握這機會向破浪進言,「風勢已停,王爺是否要把握機會進擊?」

  「不。」破浪連看也不看天際一眼。

  「我軍停泊在巖穴內的船艦一船未損。」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的船艦也似玉珩般損失慘重,所以無戰力可出海,力士忙不迭向他稟報詳情。

  他邊說邊瞧著手中枯黃的葉片,「我要繼續等。」

  力士忍不住皺起眉,「還要等風神?」雖然他不似沒耐性的玉珩會蠢得去與風神硬碰硬,但這樣一直等下去,究竟還要再等多久?難道他不想拿下海道挫一挫六器的銳氣嗎?

  「她不是神,她只是個人。」破浪甚是不屑地將指尖的枯葉揉碎在掌心中。「要比耐心的話,我多得是,我就不信我等不到她累的時候,況且,我也不急著要拿下海道。」再強、再悍,或有什麼旁門左道的法力,那又如何?她不過只是個海道的神子,就與他們人子一般,會肚餓,也會流血,更會體力不支,這等風勢已經連續三個月了,他等著看她何時會倒下。

  「王爺,你要上哪?」不明所以的金剛,看他在把話說完後,突然拎著兩柄纓槍往院門處走。

  「出海練槍。」上回在離火宮比試時,他沒勝過夜色,在下回比試前,他得再去他的島上勤練武藝,好讓夜色再也笑不出來。

  他倆聽了急著想阻止他,「但迷海上大風大浪——」

  破浪橫他倆一眼,眼中森冷的銳光,令人不敢逼視。

  「什麼風浪?」

  ☆☆☆☆☆☆☆☆☆☆  ☆☆☆☆☆☆☆☆☆☆

  當迷海海上的風勢停止時,居於三大島的海道長老們,大驚之下急忙趕往都靈島上的神宮,探詢風神何以停止風勢的原因,就在他們踏進神宮內時,發覺私自離開迷海的都靈島島主觀瀾已經返島外,她還帶了個不速之客踏進海道。

  為此,早就對觀瀾私自行動有所怨言的長老們,終於忍不住發難。

  「為何請雨師來此?」年紀最長的大長老,在聽完觀瀾的介紹後,拉下了一張臉不說,還以鄙視的目光掃了那個遠道而來的雨師一眼。

  早就做好了與這票長老槓上準備的觀瀾,在雨師開口前往前站了一步,「為了飛簾。」

  大長老不領情地將衣袖一撇,「海道之事不需地藏插手。」兩界之戰以來,海道三島從未曾讓外來者進入,別說是人子,就算同是神子也一樣。

  觀瀾雙目炯炯地盯著他,「那就讓我出兵。」

  「出兵?」為了她的話,眾長老不約而同地齊問,並開始在後頭議論紛紛。

  「沒錯。」觀瀾挺直了身子,情願被這些食古不化的長老責備,也不願再見飛簾忍氣吞聲地硬撐下去。

  太長老揚起雪白的眉峰,「島主這麼好戰?」他們都指望著藉由飛簾來擺平那些入侵者,偏偏就有她這種擺著現成的法子不用,反倒愛興兵的島主在。

  她振振有辭地反駁,「不是我好戰,而是紫荊王已至,海道不能再只依賴著飛簾,若紫荊王有意要滅海道,飛簾必須節省力氣好在日後對付紫荊王,至於玉珩,三島島主可自行擊退。」

  「三島島主的職責是守護海皇。」也不管她所說的是什麼,大長老想也不想地就回絕她。

  「可笑。」觀瀾冷冷地直視著這群只會仰賴飛簾的老者,「海道若保不住,還談什麼守護海皇?」一群本末倒置的傢伙,三島島主是為何而存在?是為了保護海道,而這些固執的老人總以為保護好沉睡中的海皇就是保住了海道。

  「妳說什麼?」大長老登時陰了一張臉,為她的嘲諷也為她的目無尊長。

  不想再看他臉色的觀瀾厲瞪他一眼,「我相信你還不至於老得耳背。」

  奉命將雨師安頓在飛簾身旁的淘沙,在雨師已準備就緒,準備接手飛簾的任務時,來到她的身後稟報。

  「島主,雨神要布法了。」

  「知道了。」她朝後揚揚手。

  「慢著——」不願雨師介入海道之事的長老們,幾乎是同時出聲想攔住淘沙,但觀瀾一掌按著腰際的長劍,以眼神示意他們別再往前一步。

  「我再說一次,若不讓三島島主出兵,那麼就讓雨神為飛簾分擔,再不讓飛簾歇會,她會累垮的。」雖然三位神女中,飛簾的攻擊性最強,但以她這等大量耗費神力的方式,她的神力再高也撐不了多久。

  大長老仍是不改己見,「飛簾殿下可繼續施法,咱們海道不需倚賴個外人。」這麼多任神女以來,飛簾可說是神女中天資最好的一個,同時她布法的威力,任何一任神女也不能與之相比。

  「都什麼節骨眼了,你們還顧忌著那無謂的顏面?」觀瀾氣得一掌重拍向一旁的小桌,當下小桌即在她的掌下遭擊碎。「難道你們看不出她快不行了嗎?」

  與其它兩道相比,他們海道實在是太不珍惜飛簾了,居於天宮的雲笈若不到最後關頭是絕不出手,地藏的雨師則是被奉若神人,不但可自由來去,還可隨心所欲,但飛簾呢?在他們的眼中,飛簾不過是個便利的工具,一個,事事都得代海道出手擺平的神女。

  那日在岸上遇見來自天宮的海角前,她從不知,能為而不為,是種最可惡的罪愆,倘若這些人是想逼死飛簾,那麼她亦是加害飛簾的其中一人。

  海角問的沒錯,他們是想累死飛簾嗎?

  百年來,他們海道唯一會做的事就是等,無論遇著了什麼事就是等,等海皇醒來,等飛簾替他們擊敗入侵的來者,而海道中的神子們卻什麼事都不做,除了坐享其成和墨守成規外,無一人為海道做過些什麼。在這大敵當前的狀況下,海道只肯讓飛簾一人為海道盡心盡力就算了,竟還不願與天宮、地藏結盟共禦帝國,仍是一味地活在海皇過往的榮耀裡,自以為高人一等,別說天宮的海角瞧不起他們海道,就連她這海道的島主,也看不起海道!

  他人倒也罷了,身為飛簾的好友,她不能再對不起飛簾。

  「殿下神力無邊,島主多慮了。」不受她半點影響的大長老,兩手攏在袖裡,說得雲淡風清。

  為好友萬般心急的觀瀾,氣得大步上前一把扯過他的衣領,「現下飛簾或許還能再撐個幾日,咱們就且不看玉珩,單以紫荊王來看,倘若屯兵在玉珩後頭的紫荊王執意要拖上一、兩個月怎麼辦?飛簾撐不到那時候的!」

  「紫荊王不過是個人子。」幾乎整個人都快被觀瀾提起的大長老,面上仍是一派頑固,且打心底地看不起海道神子以外的人種。

  觀瀾簡直想敲開這井底蛙的腦袋,「他不是普通的人子,他是帝國的四域將軍,同時也是多年來鎮守帝國東域之人!」

  「島主的意思是殿下敵不過四域將軍?」大長老使勁地推開她,慢條斯理地振了振衣袖,「島主也未免太看輕殿下了。」

  再也忍不住的觀瀾,索性一骨碌地吼出藏在心底多年的憤懣,「看不清現況的是你們!故步自封愚蠢自大的也是你們!你們究竟要到何時才能看清這座天地並不是繞著海皇日出日落?你們真以為這座人間是因神而生的嗎?在帝國皇帝的統治下,別說是神子,就算是三道眾神,也都不在現今帝國的眼下!」

  「觀瀾,別再說了……」急急趕來此地的玄武島島主滄海,忙在觀瀾引起眾怒,並招來撻伐前將她拉至一旁低聲勸著。

  不惜與他們翻臉的觀瀾,一把揮開勸阻的滄海,不客氣地指著太長老的鼻尖,「你不過只是個海道的平民而已,今日你就給我聽清楚,這是我的島,只要我一日是都靈島的島主,我要做何事就容不得你這區區一介平民來干涉!」

  「大膽!」自恃著祖先乃是跟隨在海皇身邊的輔臣,所以歷代以來都以輔臣自居備受海道神子崇敬,地位從不曾遭人動搖的長老們,在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們外表風光、內則無權的身份後,皆面紅耳赤地朝她齊聲大吼。

  火上心頭燒的觀瀾朝旁一吼:「淘沙,將這些平民全都給我轟出殿外!」

  「是。」只顧得了主子命令,顧不了那些長老顏面的淘沙,揚手招來殿衛吩咐。

  「觀瀾!」在殿衛靠上來前,仍一心想挽回他們地位的長老們,人人臉紅脖子粗地讒罵著,莫不想衝上前找她算帳。

  「停止布法。」無視他們的觀瀾站在殿內那些祭師的面前宣佈,在他們仍是不停下手邊的動作時,記起祭師只聽從長老們命令的她,回頭向那些老人喝令,「立刻叫她們停止!」

  轉眼間,發覺手中仍有一項無人能動搖的權力的長老們,個個將下巴一揚,冷笑地看著無法命令祭師的觀瀾。

  「你們還是不是人?」觀瀾氣得渾身都在顫抖,「飛簾與你我一樣都是血肉造的,她不是神,她是人,她已不眠不息布法有三月之久,再這樣下去,別說是飛簾,就算是凡人也會死的,再不停止布法,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的看她耗盡神力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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