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啥呀?給這個忠僕一出手還得了,別說是底下那些人統統都不夠看,就算是童飛和雷昂一塊上,也照樣會被海角給踢出場滾邊去!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過後,天涯特意放帖請來的男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被海角給打出場外,而借口托病不下場的霓裳,則是倚坐在看台上,笑靨如花地看著她所派出的海角,三兩下就替她解決這樁令她頭大的婚事。
「那個……城主?」眼看下頭的挑戰者在有了前頭先烈的經驗後,個個面色蒼白,沒一個願意再接著上場,深怕場面將會變得很難看的童飛,趕忙挨在他的身邊問。
面色鐵青的天涯,動作極為緩慢地側首一看,那個讓他面子掛不住的霓裳,正得意地對他揚高了下頷,這讓氣得咬牙切齒的他不禁恨恨地將拳頭扳得咯咯作響。
算她狠……居然派海角來攪他的局!
童飛頭疼地皺著眉,「這下怎麼辦?不打了嗎?」他們的帖子可是發遍了天宮三山,事情若傳出去的話,笑話可就鬧大了。
「誰說不打?」天涯用力地哼口氣,朝旁取來弓與箭筒後,一腳踏上看台的欄杆準備親自下海,「別以為她有個海角就能稱心如意!」
候在場上等待下一名對手的海角,在天涯隻身踏上場內時,緩緩張開了眼,一陣訝異自他的眼中閃過後,他不以為然地挑高了眉。
「城主有意娶小姐為妻?」他不是說過這輩子和他八字最不合的女人,就是他家表妹嗎?他下來摻和些什麼?
「不。」天涯大剌剌地指著他的鼻尖,「我是打算在打發了你之後,再親自替她挑一個夫婿!」
「城主執意如此?」將他與其它求親者一視同仁的海角,在動手前,不疾不徐地再問。
丟不起臉面的天涯,信誓旦旦地撂下話,「今日我非嫁了她不可!」
「城主,得罪了。」海角將臉一板,話一說完後,也不給天涯準備的時間,立即揚弓、拉弦,一箭直射向天涯手中所握的長弓。
愣愣地看著斷成兩截掉在地上的長弓,在四下因此而傳來陣陣的驚呼聲時,一招都還沒出就沒了武器的天涯,慍惱地微瞇著眼問。
「一定要這麼不給面子?」真打算槓上了?
「奉小姐之命,今日我絕不讓任何人站在這台上。」已經再次架箭上弦的海角,在把話說完時,三箭又已射向天涯。
深知他箭術神准無比的天涯邊罵邊躲,「她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你有點個性行不行?」
「小姐的願望就是屬下的命令。」在天涯忙著閃避之時,一柄再從海角手中射出,似要提醒他記憶的飛箭,刻意擦過天涯腰間的腰帶。
「好,我就擺平你先!」登時舊仇馬上熊熊復燃的天涯,在海角用盡箭筒裡的箭矢時,揚掌快步奔向他,而海角也隨即棄弓,打算與他面對面地一較高下。
此起彼落的訝異聲,自場旁的看台不時地響起,呆站在台上的童飛,愣愣地看著師承同一門的他們,使出拳路相同的拳法你來我往,在身影交錯的那瞬間,他感覺自己彷彿看到了兩個天涯。
「表小姐,你認為他們倆……誰會贏?」不知這一局將如何收場的他,很懷疑地問著打從天涯下場後,臉色就一直很難看的霓裳。
「不知道,他倆從沒打過。」霓裳一手撐著下頷,愈看眼前的情景愈是皺眉,讓她皺眉的原因倒不是童飛所關心的勝負問題,而是那兩個從以前就很想找機會認真打一場的男人,似乎開始亮出了看家本事。
慢著……他們不會都想來真的吧?
當天涯放棄以拳腳見真章,取下繫在腰上的黑鞭,而海角也同樣將腰際上的軟劍抽出時,赫然察覺大事不妙的霓裳,忙不迭地起身看向四下究竟有多少人,放眼望去,收到風聲,趕緊前來爭睹天涯海角之戰的城眾,早已將整座武校場四周以石砌成的觀眾席全都坐滿。
「童飛、雷昂!」懸在她額際上的冷汗滑落之時,她霍然扯開了嗓子大嚷。
「表小姐何事?」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兩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音量和難得一見的厲色給結實嚇了一跳。
「撤人!」她毫不猶豫地下令,「立即將所有人疏散撤離此地!」
「可城主他們正在——」童飛不解地指著場中正激戰難分的兩人,卻被霓裳一把給扯過衣領,在他的耳邊大吼。
「再看下去大伙就都沒命了!」
場中互不相讓的兩人,在各自使出同樣的招式,揮出一掌擊向對方的掌心後,同時被震退了數步,止住退勢的天涯,眼中頓時露出激賞的光芒,沒想到與他同門,性子本就不招搖、更從不曾在人前露相,向來只是默默跟在霓裳身後的海角,為了守護霓裳,這些年來武藝早已精進到成為他的強敵,除開他外,天宮裡有資格與海角交手的,恐怕只剩一個風破曉。
一心只想完成任務的海角,並沒有心情去管天涯嘴邊的那抹笑意代表什麼意思,努力閃躲鞭風的他,伺機想縮短被他以長鞭製造出來的距離,好讓手中的軟劍能有發揮的餘地,就在天涯傾力揮出鞭子一鞭掃向他,而他再次偏身閃過時,他順著身側的角度看去,赫然發現,無法止停的鞭風正朝霓裳而去,登時他面色一變,緊張地奔上前想將它攔擋下來。
為了坐在四周的人們安危,霓裳在鞭風到達前,已躍進場內揚起手中的金鞭阻止它前進,但內力不敵天涯的她,雖是成功地攔下鞭阻止天涯誤傷他人,可她也被鞭風中蘊藏的雄渾內勁,給震彈得飛撞至一旁的牆面上。
「小姐沒事吧?」慢一步趕到的海角,忙不迭地將她自地上拉起,緊張地查看她是否受了傷。
「我沒事……」暗自忍疼的霓裳,若無其事地向他搖首,可海角仍是自她細微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異狀。
剎那間,忍抑不住的心火在他眼底熊熊竄燒,他將霓裳扶至一旁,轉首瞇細了一雙寒眸,目光森冷地定在遠處仍在等著他的天涯身上。
霓裳在他欲返回場內時拉住他的衣袖,「你當心點。」
他僵硬地向她頷首,向前走了兩步後,雙足重重一踏拔地而起,轉眼間即飛身落至天涯的面前,並將劍尖直指向天涯的喉際。
天涯莞爾地繞高兩眉,「喲,生氣了?」這傢伙不是從沒表情、也沒心情的嗎?真難得他會破了功,露出一臉想殺人的神色。
翻轉著劍柄的海角,劍尖一繞,由下往上掃向他的面門,措手不及的程度,差點害天涯引以為傲的俊容破相,絲毫不留給天涯喘息機會的他,在天涯偏首閃過時已再接續下一劍,順著天涯的閃姿繞劍一劃,在天涯的頸上留下一道血痕,但猶不及再給天涯另一劍,已揮鞭阻止他再貼身上前的天涯,一鞭揮向他的面頰,在上頭同樣也給他留下一條紀念品。
「別這麼凶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更何況……」在海角再次上前時,兩手扯住鞭子抵劍的天涯,還湊至他的面前對他嘻皮笑臉,「我家表妹連根寒毛都沒少不是嗎?」
一隻手仍空著的海角,怒火中燒地在他腰腹間重重轟上一拳,立即讓天涯再也笑不出來,扭曲著臉趕緊抬起一腳把他給踹開,然而不死心的海角,在退離至一段距離後,蓄起所有內勁一掌朝地一震,隨起將埋砌在地上的顆顆大石掀起,並在下一刻一劍使勁往前一劃,兇猛而來的劍氣,在擊碎了所有石塊後,一鼓作氣地將碎石全都射向天涯。
媽呀,是有深仇大恨啊?
「不要鬧了……」立足之地無處可避,只能選擇往上逃的天涯,奮力往上一躍,在他一跳起後,原本在他身後那一片高築的看台,馬上遭如雨密佈的石塊射中,轟聲隆隆地壯烈塌垮。
落地之後,天涯以牙還牙地一鞭掃向海角還以顏色,海角機警閃過,在他身後的那片看台也立即開了另一個出口。
就在他倆互別苗頭的這當頭,站在遠處的霓裳,額上青筋直跳地抆著腰,深吸了口氣朝他倆大吼。
「你們兩個夠了沒?」
已經演變成沒分出個勝負誰都別想走的情況下,場中的兩個男人,此刻都忙得不能閃神分心理會她,實際上,都想撂倒對方的他們,也沒人想理會她,氣得霓裳一掌推開想攔著她的童飛,跳至場中奔向他們,並使勁朝他們甩出一鞭。
宛如流金的炫光一到,正糾纏著彼此的兩人迅即分開,停下了所有動作,訥訥地低首看著兩人之間那條被金鞭打出來的裂痕。
她氣呼呼地握著金鞭問:「再打下去,你們是想叫我重蓋一座城嗎?」
打得太過興起,全然不知已造成什麼後果的兩人,在她盛怒的眼眸下,轉身看了看遭他們毀壞的四下,以及早就空無一人的看台,而後,他倆心虛地撇過臉龐,不敢直視她興師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