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笑說:「豬無才?」
她及小玉兩人笑得朱武才臉色發綠!他這名可是江陵王爺小王爺親賜,她們兩人膽敢以此作文章,太可恨了!
說起「朱武才」這名字,可是歐仕訓絞盡他那豆腐腦汁、費盡他那草包心思才想出來的名字;命名之後,還得意洋洋地表示:「天下文武雙才,我盡得也!」
又逢武才姓朱,自然「豬無才」之名不脛而走。
朱武才這人十分崇拜他「英明」的主子,常在王府內四處渲染——「我主子不但腦好,且飽讀《四書》,精通吃、喝、嫖、賭四大《秘笈》。」
他還得意地宣傳:「才高八斗、博學多聞之人士,唯我主子是也!」
一個膿包再加上兩個狗奴才,使他們主僕三人狼狽為奸、橫行江湖。
「你們兩人死到臨頭猶不自知!冒犯了江陵王府的小王爺歐仕訓之待從,罪不可赦!」
朱武才竟無理地想當街打人,霍無痕低吼一句:「你敢動她們,我會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朱武才見美人開口,頓時收起怒意,笑哈哈地道:「敢問姑娘是何家閨秀?」
「無禮!你這有眼無珠的奴才,竟對我家夫人無禮!」待從斥罵朱武才。朱武才以眼尾瞄了一下侍從,亦吼道:「你這狗奴才!本大爺與大美人兒說話,你最好滾一邊去,懂嗎?」
朱武才一指戳得侍從發火了,正欲動氣,霍無痕示意他先退下,並反問朱武才:「你的主子呢?」
朱武才指向歐仕訓——「他,不叫我家主子。他乃威鎮四宇、堂堂江陵王府歐逸穎王爺之子——歐仕訓小王爺是也!」朱武才長長名號一念完,小青及小玉立即笑他,重點不說,全篇廢話。朱武才仍得意洋洋自家主子名號可是叮□響,若非這位大美人受小王爺青睞,否則以他們三人之無禮,早被他當街打死,他們還不知感激他這位大人有大量的朱武才大爺。
霍無痕冷笑:「那朱大爺,敢問——」
「不!姑娘稱在下武才便可。」
「好,武才,那本姑娘問你,你來這做什麼?」
朱武才慎重地表示:「我家小王爺決定納你為第六房小妾,聽到了,還不快快謝我小王爺恩典?」
霍無痕忍住氣:「你說他要納我為第幾房妾呢?」
「第六。」朱武才仍不知楣星高照、死到臨頭,還不知死活地侃說著。霍無痕笑道:「那還不叫你家小王爺親自來向本姑娘提,派你這小狗腿來有何用?」她酸中帶硬、硬中帶柔,朱武才這才趕忙回稟歐仕訓這個好消息。
見他一走遠,小青立即問:「小姐,您這——」
「放心!這種淫夫,不給他點苦頭嘗嘗不可!」霍無痕決定痛懲這色魔淫賊,教他今後即使見色也施展不開來。
朱武才面有喜色地向歐仕訓跑去。太順利了!碰十個也還沒這一個美如天仙、又這麼好商量的大美人。
「小王爺,上了、上了!那大美人要你過去提親呢!」霍無痕不過說個「提」
字,到了朱武才口中,卻成了「提親」二字。
歐仕訓早知道,依他這副長相,女人見了不愛都難。他大搖大擺,擺出平生最得意的動作——一副玉樹臨風、翩翩美男子的姿態走向她。
小青及小玉二人,開始從頭到腳將她批評得一無是處,甚至說他那醜樣唯有「蟾蜍」可相比」
歐仕訓一走向她,還擺了個自認為無人能敵之俊樣道:「這位姑娘,你姓啥?叫啥呀?」
霍無痕回道:「我不以真姓、真名對,不過你倒可以稱呼我——我娘。」她打算先佔他口頭上便宜。
歐仕訓只是懷疑,怎麼有人喚做「我娘」的?仍不知自己在口頭上已吃了虧,還親親匿匿的「我娘、我娘」一直喊。
喊得小青及小玉心中嗤笑他無知,而朱武才及朱文才兩人只覺得怪怪的,倒也不解其中之奧妙,傻呼呼地在一旁陪笑著。
侍從一見這三人肯定是登徒子之流,故已先行回府搬救兵,並交代小青、小玉兩人好好照應夫人。
歐仕訓當著街就對霍無痕示愛:「我娘,我見你對我有意,而我對你也是不用說的愛到了心坎裡。要不,明兒個我差人到府上提親,你說好不好?」
小青及小玉不知道這人臉皮為何如此之厚?來到姑蘇城,也不先打聽打聽,她霍無痕是何等身份?以及貼上何人專有之字號?
霍無痕見他上鉤了,便對歐仕訓說了:「明兒個,你來知府府衙向邵馨玉邵大人提親吧!」
歐仕訓還當他是權貴人家攀上府衙閨女——絕配!這一回,老王爺絕不會再嫌罵他,老交往一些勾欄中人或是貧戶女子了。其實他這哪叫「交往」,他這是霸王硬上弓,哪個讓他看上的女人脫得出他的手掌心?
※ ※ ※
次日一早,府衙門外來了他們這三名「尊貴」的痞子。歐仕訓是懂禮的大痞子,而另兩人則是仗勢欺人的小癟三、爛痞子!
歐仕訓身著白袍,倒是有了那麼點人樣;至於他身後的那兩人,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嘍□,不成人樣。
朱武才大嚷:「開門!威鎮四宇堂堂江陵王府逸穎王爺之子——小王爺歐仕訓來也!」
他那副滑稽模樣,笑炸了小祥這門僮,他由內出來探問:「你說你是誰呀?」
朱武才不厭其煩地又重複了一遍:「我乃堂堂江陵王府歐逸穎王爺之子——小王爺歐仕訓之侍從。」
小祥這回可聽仔細了:「請問你來到府衙做什麼?」
朱武才趾高氣揚地表示:「我陪我家小王爺前來提親。」
「提親?提誰親呀?」小祥不知邵府內還有誰需要提親的?知府大人的妹妹們各個名花有主,還有哪個是空出來閒著讓人家前來提親的?
朱武才一副——你這個笨門奴!不懂還不滾遠點?「你們這裡誰主事呀?」
小祥搔搔腦袋道:「邵大人主事。」
朱武才一聽是邵大人,怒道:「還不叫邵大人?也就是我家小王爺的岳父大人出來迎接!」朱武才搞混了,這邵馨玉不過是二、三十歲的青年才俊,而他一聽到邵家是邵大人主事,便當他是老一輩之人。
小祥一聽,不對呀!我家大人年紀輕輕的,又遠沒女娃出世,怎麼……他會稱大人「岳父」呢?
「這位大爺,您搞錯了!我家大人他——」
「別□嗦!要你去叫你便是了,還嘀嘀咕咕遲疑什麼?」經朱武才大斥,小祥才一溜煙地進入內堂。
不一會,吳肥即出現在大門之處。
他一出來,歐仕訓立即跪倒在地道:「岳父大人,請受小婿一拜!」
吳肥遠搞不清東西南北,忙問:「這位公子,您此話差矣!我是有一女沒錯,只是——」
「岳父大人,小婿傾慕小女,望岳父大人成全!」
無巧不成書,吳肥是有一女,名喚「藕娘」。他仔細地瞧著對方身上穿著,肯定來人定是非富即貴,還當是妻子未向他稟明女兒已有中意之人。二來,藕娘像他,體型壯碩高大,還一直擔心沒有人肯要;現在既有人上門提親,他自然是爽快答應了。
「好!就你一句岳父,成啦!你擇個日上門迎親。」
歐仕訓以為岳父亦急著將閨女送出閣,連下聘等等小細節也省了;要他直接娶人,他還樂得開開心心。禮盒一放,便匆擴找人排良日。
※ ※ ※
次日,他又派朱文才上門,小祥一見他來,便記得前去通知師爺吳肥。朱文才下了合婚帖,要吳肥填上藕娘生辰;這麼一配,竟還是絕配!擇期不如撞期,也不等良日,便約在吳肥家中迎藕娘入門。
一切順順利利的,等送入洞房後,歐仕訓猴急著;才一進房,不忙著喝交杯酒,也不忙著嘗八果,便急著上床。
藕娘一句:「先熄了燈火,我會害羞呢!」
聲音雖然有差別,可是歐仕訓一思及美人模樣,心花紛紛飛,也不記得霍無痕是高瘦,而藕娘可是高壯;燈一熄也就蠻上了,待發覺不對時——「我娘呀!你怎麼短時間內增加了那麼多肉呀?」
藕娘一聽郎君喚她「我娘」,趕忙糾正:「相公,我是『藕娘』,非『我娘』呀!」
歐仕訓腦袋撞了一下。不對呀!不但聲音不像,連名字亦不同,這……歐仕訓也顧不得未著寸縷,爬起身來,摸黑到了桌邊,將燭火一點著,哎呀呀!
我的娘喲!怎麼「我娘」成了「肥娘」了?
藕娘一見相公赤裸裸的,羞得一張大臉紅漲……那肥滋滋的臉,頓時有如漲紅豬肝似的。
歐仕訓嚇得隨手一捉,拿了藕娘的褻衣便落荒而逃……※ ※ ※
朱武才、朱文才兩人,正在酒樓飲酒作樂,朱文才表示:「這會小王爺正抱著美人享受軟香送懷的好滋味呢!」
「是啊!你我這會可是大功一件,明兒個,小王爺非打賞給我們江陵府花集院的香香、翠翠二妓供我人爽爽不可!」他們兩人酒一杯、話一句,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