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為什麼剛剛我問老闆:你的店是不是開不久!他就怒氣沖沖的?」她不解,無辜的看著地。
他真是敗給一個文學智障。「我實在不確定你問這樣是什麼意思?人家才開張不久,當然還想開很久啊!看來我得增強你的語文能力了……」說到後來!倒成了他自言自語。
「什麼?」
「沒……沒什麼。」他露出迷人瀟灑如陽光笑容。
她奇怪地瞅著他的笑臉看,這笑容好像從某人身上出現過,那人……「對了,你不是有個孿生兄弟?你是哥哥吧?說到你那個敗家弟,那可真是變態得可以。他看來土裡土氣、傻傻呆呆的,卻集全人類的劣根性於一身,哼!說什麼他是個戒酒戒色、奮發向上的有為青年,我呸!我看他是好酒好色、敗家毀國的紈挎子弟。」她說得好亢奮。
「你,很討厭我,呃──我弟弟?……
「討厭是不敢講,痛恨倒應該是。」
「我.….很抱歉……」
「你為什麼要道歉?我又沒怪你,有錯的是你弟弟!你湊什麼熱鬧?」
「我代他向你道歉,請你務必接受,還有,你千萬不可以討厭痛恨他,他絕不是有意要陷你於不義,請你……」他心慌。
「我心領了,賣你面子,不追究了。」
阿敏開始覺得不對勁,馬少瑀幹嘛這般慌張?還急著要求她不可以怪罪於馬少昀?如果她沒記錯,馬少瑀從沒這麼心浮氣躁,是兄弟情深,亦或……不同一個人個性會有所差異,但他們是孿生,姑且不論相貌、身長、說話語氣,光是思想會相同嗎?之前與馬少昀相遇……她若有所思。
「馬少昀?」她試探。
「什麼?」馬少昀專注的開車,很自然地回答。
「沒什麼。」她若無其事的瞭然。
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熄火後,她不等馬少昀幫她開門逕自下了車,走了幾步回頭正色說:「下次別再搞這種把戲了,否則我不管你是哥哥或是弟弟,我誰都不睬。」她的音尾消失在合上的電梯門。
地楞了楞,回音還余留在空蕩蕩的停車場。天啊!他又弄砸了,該死!
「該死!你跑哪去了?」
袁至磊在她後卿才著地,不等她解釋便忿忿甩上門,臉上表情複雜得說不出是擔心、關心或是怒氣,但見他緊抿的唇線訴說著暴戾,臉部冷硬的線條訴說著不快,一雙鷹眸洞悉般的了著她。
從她想起她人已在公司時,才「順便」想起袁至磊這個「監視器」,本來還想跟他打個招呼,若無其事的走進辦公室,誰知她才剛推開大門」就乍見地倚在辦公室門旁等著她,看來心情似乎不太好,擺著一張具餿臉,一動也不動的等著她走近,但她這個人就是火燒屁股了還不會著急;她想,最聰明的人就是先立好遺囑,訂好棺材。嘖,八成這男人的「更年期」到了。
「我憑什麼得承受你的怒氣?你又是什麼人,得讓我時時向你報告行蹤?我只不過是你的菲律賓女傭,供你使喚啊!」她氣不過,加上剛才那個大騙子馬少昀。她不懂是她大好欺負了,還是每個人都想「調戲」她一番方才罷休?
袁至磊抓住她手臂,急急地說:「是!你是不該受氣,但你曾想過你給我的……讓我無時無刻不掛念著。我雖連你的監護人都扯不上,但你卻是我最重要的……但憑以上兩點,足足可讓我有發脾氣的權利。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人心險惡,我多想在你身旁保護你。」這可是他最露骨的表白了,雖然仍有所保留,是怕她一時負荷不了,但他極有耐心等她開竅。
說者有心,聽者無意。阿敏根本是一頭霧水,頭尾接不起來,但她隱約感覺他們經過這次,似乎更親近!不再生疏,可那感覺是什麼?
她直言不諱:「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們並沒有時間和堆積感情事件而發生關係,我們有的只是金錢往來的關係,你是老闆,我是夥計,就這樣。」她的腦子只理得出這簡單的程式。
只能這麼說,她的頭腦簡單,不會拐彎抹角,卻滿腦子古靈精怪,卻都用壞地方;擁有一副玲瓏身材,外表風情萬種,內在天真無邪,她簡直是天使與魔鬼的化身,但不是雜種。
袁至磊無奈的歎了歎氣,非常認命地敗在她手上,首先示弱的放柔了聲音,以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阿敏,告訴我,你到底去哪了?我下樓時找不到你,緊張之餘前前後後卻找不到你蹤影。到了大門,發現門已大開,想想,你不可能步行上班,因為你沒那種辨路能力,又是個運動白癡,最後我的結論是你被擄走了……」他頓了頓,等著她解釋。
「那色狼叼走我了。」
「誰?」袁至磊溫和深邃的瞳眸定定的看著她。
「馬少──昀。」她想到就光火。
他也不搭腔,只把眼光鎖在她身上,若有所思,一下皺眉,一下瞇眼,像在思索如何啟口,終於……
「晚上有個酒會,你……」他說話時表情亂古怪的。
「在家等你?」她早猜到他一定會這麼說。
「不,我要你跟我一道去。」他急急說道。
他怎麼能說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他怎麼敢讓馬少昀再帶走她?他又怎麼說他不讓蘿娜隨行執意要她?雖然蘿娜的身份最具資格,但他不願他樓著的舞伴不是阿敏。他更不知怎麼地,愈來愈把持不住自己!明明可以推掉的應酬,他卻接了下來,只因莫名其妙的想增加他與阿敏相處的時間,他只希望每時每刻都能看到她綻放那美麗的笑靨。唉!這是他唯一一次如此放縱自己,毫無預警的亂了他整個生涯規畫的一次。他摸不清,也想不透,他究竟哪裡出錯了?那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深刻感受,彷彿激起了他內心裡不曾有過的保護欲!他只想將這小東西納入他的羽翼之下……挺奇怪的念頭;坦白說!是不怎麼好受,但他可不打算否認。
第六章
台北的夜生活是相當靡爛的,尤其是有錢又有閒的闊大少總愛搞什麼舞會、雞尾酒會的.場面愈盛大,上流達官顯貴愈多,愈是顯示他們權大財多。一場酒會辦下來,少說也要個把萬,不,可能不止;反正那些都是有錢人的花招,只是用來打饗知名度的幌子而已。哼!有錢人都是一個模子一個樣兒,眼珠、水遠只往上瞟,可是……袁至磊不一樣。
阿敏奇怪地冒出這念頭,算了,不管了!她得先弄好這身鬼玩意。
下班之前,袁至磊突然跑了出去,不一會兒進門時,手上多了個大袋子,初瞧那神秘的紫色袋子,印著看來高貴的美術宇,倒像裝了很多的東西,挺沉的。
她左看右看,這麼女性化的包裝,不大適合他這大男人吧?只看他筆直的走到地面前,抓起她的手,並將那只袋子交給她,饒富興味的等她發現驚奇。
她這十八年來,從來沒有見過那麼難穿的鬼玩意兒,她好奇的打開袋子,拿出那件紫紗。她發誓有生以來,從沒摸過這股上好柔軟的綺羅……那是件紫色混合白色的低胸短紗裙,別緻的腰邊束帶和滾邊看來神秘又高貴,加上合身的尺寸剪裁,根本就是為她量身計做的嘛!
要不是譚綺箴好心指導,她早被這東西整死在更衣室了。說來可恥,這年頭有人長到那麼大,還要人家伺候更衣嗎?說來說去!都得怪那袁至磊,有衣服穿就成了,還要給她找罪受,真是該死的短命!
「好了。哇……那裡來的大美人呀?可真羨煞我了!」譚綺箴滿意自己的傑作。
阿敏旋身看著鏡中的女人,難以置信的發現那竟是自己。
鏡中的女人黑髮綰成高髻,發中鑲嵌珍珠,鬢邊垂下幾縷青絲與耳墜似搖似息,素淨的俏臉上多了層淡淡的妝,艷紅的唇膏點出了可人的小口,雪白頸項映襯出月光石的閃動,裙下是一雙掩不住的修長美腿。
她舉步維艱的步出更衣室!東搖西晃好不容易回到辦公室想走近袁至磊身旁,誰知還沒靠近他,不爭氣的雙腳就打結的絆住,要不是他及時抱住她,只怕這會兒她不是脫臼就是斷牙。
她來不及看清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只是低咒那雙絆腳的高跟鞋。她真是無法適應那種不平衡感,好像隨時都有滿地找牙的危險,如果可以,她願意倒著走出門。
袁至磊像是如預期般的臉上漾滿得意,兩眼直直盯視著她,視線直流轉到那粉肩上才停住。
「這是怎麼回事?」他指著她那肩頭兩排像是齒印,又像是吻痕的淡粉紅小疤。
「沒什麼,打小便烙在那兒,習慣了;但已不痛了。」她想發笑的看他好像很痛苦的表情。
他眉峰攏聚在一塊,眼底有讀不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