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問問那個錢寶兒!」他怒握雙拳。
「寶兒?」她怔看著他的眼。
怎麼來了又要走呢?來來來,我幫你介紹,他就是上次那位雷先生的三哥雷法祈,也是雷法航空的執行長,他……沈語禾清晰憶起寶兒昨晚的話。
兩年來,寶兒一直很照顧她,她相信寶兒不會騙她的。但……
「錢寶兒可以證明我的身份,若這樣你還不信,我還可以帶你到雷園,還是雷法航空去證明一切。」雷法祈從大廳拿來一張報紙。
「還有,你看看那上面的照片。」
那是他前天出席一場企業婚禮,主人與他握手寒暄的照片,但這照片實在不該出現在新聞媒體上。因近幾年來,他早已為隱私權問題而拒絕在媒體上曝光。
報紙?沈語禾愣望著他遞過來的報紙。
看著他與人交握的照片,看著照片旁的文字敘述,拿在她手中的薄薄紙張似有了千斤重。
驟然垂下肩,她鬆了手,任油墨薄紙飄蕩落地。漆黑眼瞳瞬間失去了神采。
她再也無法否認他所說的一切。因為他真的不是言石,他只是比雷法言更為肖似她的言石而已。
仰起容顏,她靜看著挺身站立眼前的雷法祈。她早該知道他不是言石的,但她卻選擇讓狂喜的心蒙蔽事實。
言石溫文而內斂,而眼前的他卻強勢的讓她無法忽視,甚至剛才他還因她的錯認而以激狂的性愛對她表達內心憤怒。
雖然他仍有控制自己的力道而沒傷到她的身體,但,他傷到她的心了……
因為她以為那是言石對她的愛,她以為那是言石因為想念她,進而對她表達強烈愛意的方式,但……
他不是言石,她讓一個不是言石的男人,佔有了自己的身子。失了神采的幽暗眼瞳,顯得空洞而茫然。
「你……你還好嗎?」她的異樣神情,教雷法祈緊蹙眉。
斂下眼底一絲水光,沈語禾再一次無力垂下雙肩,愴然失笑。
還好嗎?現在的她怎有可能好?
失去了愛人,失去了往日的甜蜜,失去了一切希望,她怎有可能還會好?
但,她又能不好到哪?她的快樂早在兩年前言石消失的那天,就跟著消失了。
以為就算她不到台北等他,總有一天言石還是會自動回來;而昨夜她才失而復得的快樂,才實現的美夢,現在就讓他一手給搗得粉碎。
她的快樂、她的美夢,在他不再是言石之後就……碎了。
只是,為什麼她對他的感覺依然如此強烈?他真的不是言石嗎?急望著他,她希望言石只是開她玩笑。
但,看著眼前男人黑沉無笑的眼眸,她知道那絕不是一時的玩笑。
他真的不是言石。驀地,沈語禾深吸一口氣,微搖了頭。
既然不是,那這裡就不是她該在的地方。沈語禾地站起身,拾起一旁屬於自己的衣物套上。
在手握門把想拉開房門時,她記起自己原戴在頸上的環戒項鏈。
才上前想阻止她離去的雷法祈,讓她突然的轉身撞到。
「對不起。」她快步走向落地窗,一眼就看到閃爍著光芒的環戒。
揀起它,沈語禾又快步走向房門。
「不准再戴它!」見她揀起項鏈,雷法祈氣得強行搶走,憤而丟出。
「你‥」看著被拋出的環戒項鏈,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也被拋棄了。
「我會買一條更漂亮的——」他話沒說完,她的眼就濕了。
「那……那已經是我僅剩下的紀念,你竟然……」強搗住鼻口,她睜大淚眼,不讓淚水再落下。
昨夜的她就已經哭夠了,現在她再也不該為一個一去不回的男人流淚,再也不該為一個花了近一年時間玩弄她感情的騙子哭泣!
一去不回?言石當然是一去不回,要不,他早就回來了。
玩弄她感情的騙子?言石當然是玩弄她感情的騙子,而且還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在玩弄她。慶幸那一年她什麼也沒丟,丟的就只是……就只是她的心而已。
就不知道他花這樣長的時問玩弄她的感情,對他有什麼好處』。她也不過足個普通而平凡的女孩子,這樣玩她,會讓他比較得意、有成就感嗎?
一再地,沈語禾將負心與言石劃上等號,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不再去想他。
再看一眼讓雷法祈丟棄在地的環戒項鏈,沈語禾身一轉,即再次朝房門走去;丟了就丟了,她,再也不需要了,她早該重回自己原有的單純生活。
「去哪裡?」雷法祈攔在她前面。他不想讓她就這樣離去。
「回家。」
「我送你。」他拉開房門。
「謝謝,但不必了。」
才出房門,語禾就看見徐至安坐在前方小廳。她臉色一僵+頭也不回地,她快步通過走道轉進大廳。
「三少。」至安走上前。
「嗯。」推開他,雷法祈快步追她。
一拉開大門,語禾就朝記憶中的電梯口走去。
「語禾!」
她一切舉動都讓雷法祈明白自己輸給了言石。
「為什麼!?」他憤聲吼著。
沈語禾腳步頓停。為什麼?她不懂他問的是什麼。眨了眼,她再度前行。
「他都已經不要你了,為什麼你還要在乎他!?」他怒火中燒,失言了,她身子猛地僵住。
他嘲笑她。痛了兩年的心,她都還來不及舔舐傷口,他一個外人就狽狠地在她傷門上灑鹽了。沈語禾雙拳緊握,雙肩輕顫。
「那……那又怎樣?你不是搶著要嗎?」背對著他,她言語譏諷。
「你——」
「你現在的表現不就是代表著對我很感興趣嗎?你不是很想再上我嗎?那他不要我又怎樣?我根本一點也不吃虧!」強忍心口上的殘痛,沈語禾轉過身;她臉色蒼白,紅唇微顫。
「因為他的不要,讓我這麼巧的遇上你,還有幸爬上你雷三少的床。說真的,我該感激他的,感激他的負心、感激他的君子、感激他玩弄我的感情,要下,我現在怎有機會遇上雷三少你呢?」微顫而執意揚起紅唇,笑得有些刺眼。
「對不起,我……」不想再看她的強顏歡笑,他想道歉。
一對不起?真是不敢當,三少肯再跟我說話,便是我的福氣,哪管得了你出口的話是讚美、嘲笑,還是會傷到我的心?一樣都是話嘛,你身份尊貴、出身高尚,哪要顧慮我這種人的心情感受,管我的心痛不痛。」她譏言諷笑。
一三少,現在你要不要再多說點,還是再多罵點?這樣我回家後,也才會有更多的話題新聞,可以對我那些鄰居現寶。」
望著她遭淚水劃亮的眼眸,雷法祈強烈感受到一股來自心底的莫名痛意,之前的她是那樣開心的以為找到兩年末見的戀人,但才過了一夜,她卻教他一句衝動言語傷得反唇相稽。
但,他是無心的,他只是不想讓她就這樣離開他。
凝望著她,雷法祈一步步朝她邁進。立在她跟前,他張開雙臂擁進她強作鎮靜的身子。她在抖。
「你……」仰顏,她怔眼看著他滿足歉意的黑眸。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輕拍著她的背,他輕聲說著。
他的懷抱是這樣的熟悉,他的溫柔是這樣的相似,但……他卻不是「他」。
再一次印人心底的事實,數她清清淚水潰堤滑落。
第八章
近來,他的工作效率總是出奇的好。
審閱簽完公文,開完業務會議、聽完高層主管簡報,雷法祈發現自己的時間又多出了許多。
頓地,他有些坐立難安,一再站起又坐下。
「陳秘書,還有沒有公文要批的?快送進來。」他按下內線催促。
「呃……這……」內線傳來秘書的支吾聲。
突然;:「你這老闆也真是奇怪,居然跟下屬要工作做?如果覺得太閒了,不會去找人約會嗎?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內線傳來雷法伶的戲語。
一要你管!」啪地一聲,雷法祈氣得切斷內線。
怒站起身,他轉看窗外一切,俯瞰地面上來來去去的行人車輛。
才三點而已,現在打電話給她會不會太……心中念頭才起,雷法祈已拿出身上手機,迅速按下一組手機號碼。
「我想見你。」手機才接通,他的話已傳進對方耳裡。
「……」
「現在,好嗎?」
「……」
「陽禾?」
「我還要上班。」
「那,我去找你。」
今天不是假日,你也要上班。」她笑出了聲。
聽到她的輕笑聲,他的唇角不禁也揚起了。
「沒關係,這裡就我最大,沒人敢攔我下班。」他不想給她拒絕的機會。
「可是……」
「不要拒絕我,我真的想見你。」
聽到雷法祈一再坦言想見她,她心底有一種感動。
「星期六好嗎?」
「那還有三天時間……」他有些失望。
「別這樣。」
「星期六就星期六,但我要整天時問。」他忍住氣討價還價。
「可是……」
「就這樣說定了,我星期六早上一定要看到你,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話一說完,雷法祈立即切斷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