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拒絕她?哼,那她說話也得比他快才行,吃定她的溫馴與柔順,雷法祈一臉得意的收起手機。
她無法狠心拒絕他的邀約。望著已切斷通話的手機,沈語禾歎了口氣。
雖然她可以很清楚的告訴自己,雷法祈不是言石,但相似的臉孔,卻總教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他當成言石,所以才會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邀約。
她想肯定的告訴自己不是,但她無法否認,他那與言石相似的瞼孔,的確是她答應每次邀約的主囚。
只是想起每一次相處,與他之間的談話,她卻又明顯察覺出他與言石的不同。
因為言石總是少談自己的事,但卻喜歡聽她說自己的事。而法祈卻對她過去的事沒興趣,也不想聽她提起任何有關言石的事情,他就只是一再的對她說著有關他、還有雷家大大小小的事。就連他兩個嫂子一塊帶小孩環島旅行的事,他也告訴她。
她感覺法祈就好像是想把他的一切生活,強行灌注她心底;想讓她融入他的生活之中,想讓她完完全全的認識他這個人一樣。
而這麼一段時間下來,她對他的認識與瞭解,也真的已經遠超過言石。
法祈就像是上天還給她的另一個言石、送她的另一件禮物,因為法祈與言石不僅容貌相似到了極點,就連以往言石從沒告訴過她的事,法祈全都毫無保留的告訴她了。
只是這樣的感覺,教她有些茫然。因為她已經分不清楚,如今時常迴盪在她腦海的男人影像,是言石?還是雷法祈?
但不管是誰,她知道自己如今能面對言石離雲的事實,能有這樣的心情轉變,法祈絕對是原因之一。
因為他總是佔據了她所有空閒時間,也慢慢進駐她的生活……
吃定她的心軟,雷法祈佔盡一切便宜。
約到星期六,他連星期天也不放過。就算這禮拜已經讓他佔到了兩天時問,他依然強勢的預定她下個禮拜的星期六。
「語禾,你最近是在忙什麼,怎麼常去台北?」看著又要出門的女兒,沈父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原以為她又到台北找言石,但她眼底時常閃現的溫柔笑意,卻否決他的猜測。
「爸,我……」她紅著臉。
驀地,她明顯的臉紅反應教沈父頓然明瞭。
「沒事沒事,你去吧。」他笑著直揮手,要她趕快出門。
「我晚上就回來。」
「嗯,有機會就把他帶回來給我看看。」在她臨出門前,沈父出聲交代。
「爸,我們……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沒什麼的。」她愣了一下。
「是嗎?」沈父根本不信。而且就算兩人真的只是朋友而已,能讓語禾再像以前那樣快樂,他說什麼還是得謝謝一下人家。
一爸——」原有的輕快心情,似顯得有些沉重。
「如果他不願意那就算了。」沈父這。
「爸,他不是不願意,只是……」她不知該如何對父親解釋:「不是就好,你快去吧。」沈父笑道。
「嗯,那我走了。」沈語禾暫鬆了一口氣。
其實法祈一直想到家裡來拜訪,是她不希望他來。
因為她擔心他出現,會引來鄰居的好奇,而到時萬一有人提起以前的事,那他又要生氣了。雖然他嘴裡從不說,但她十分清楚法祈不希望有人錯認他。
搭上火車,她來到台北。
才走出火車站,沈語禾就看見等在前方暫停車道上,背靠車身抽煙的他。
他是眾人目光的聚焦點。
一身合宜的名家休閒服,將他襯得更為高大挺拔,俊美的臉龐也為他引來眾多女性視線,但他始終不曾注意旁人對他的注目,而專注於腕表上的時問。
「法祈。」不覺地,沈語禾高抬手,朝他綻放笑顏。
聽到聲音,雷法祈一抬頭,就找到亮眼的目標。
隨著微風的吹起,她及肩髮絲輕揚,就連她身上無袖白色洋裝裙擺,也輕蕩出陣陣白浪。看著這樣美麗的她,溫柔笑意輕揚上他的唇角。
即使不說話就只是這樣靜看著她,他都可以感覺到自己不斷向上飛揚的心情。
只是他不懂,為什麼這樣柔順甜美,教人憐惜的她,會有人捨得放棄?
若是他,他一輩子也不放手。邁開步伐,雷法祈眉眼噙笑大步朝她邁去。
在度過愉快的一天之後,雷法祈因語禾的堅持,不得不像往常一般只送她到台北火車站。
但車子才轉進暫停車道,法祈就因聽她提起早上與沈父的談話而改變主意。
「現在就去。』他笑著。若不是語禾一再推卻,他早想到沈家拜訪了。
「現在?」語禾愣住。
一聲命令,雷法祈讓徐王安將車轉駛向基隆。
「不用這麼急的,我看還是改天吧,現在已經不早了……」
「沒關係。」
「不一定要今天。」沈語禾急道。
她只是隨口談起出門前父親對她說的話,他怎就認真了?
今天是你爸爸想見我,不讓他看看,他還以為我是壞人,上不了檯面。」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我沒有告訴過他,你和言……」她緊絞膝上十指。
「長得很像?」他擰了眉。許久末再聽聞的名字,依然讓他心口不快。
低下頭,她不再說話。
「沒關係,現在你就可以先打手機告訴你爸爸,我不是那個人,免得他硬要說我是。」他臉龐緊繃。
一遞給她手機,雷法祈忍住氣,咬牙地對她強調——
「你一定要很清楚、很明確、很肯定的告訴他,我絕不是那個人!」
只是,他真的不是嗎?雖然語禾已經事先電話告知,但雷法祈才踏進沈家大門,就教沈父頓然怔住。
一回神,沈父拍桌怒身站起。
「你明明就是!」他怒顏道。女兒會看錯人,難道連他也會看錯?
「我不是!」再次被錯認,雷法祈心情明顯受到影響。
「爸,他不是言石,他是雷法祈。」
「是嗎?你確定他沒有欺騙你?」
「爸,是真的,他有身份證,法祈真的下是言石。」
「這……」語禾的舉證,讓沈父梢緩心中怒火。
只是就算怒火息了,他對雷法祈那張俊臉依然沒有好印象。因為他已經把語禾這兩年多來所受的罪,全都計算到雷法祈身上。
「身份證呢?拿來我看看!」沈父不客氣的朝他伸出手。
「是。」雷法祈遞出自己的身份證。
「還真的是姓雷。」還給他身份證,沈父臉上一樣沒笑容。
雷法祈緊擰眉。
「哼!誰知道他當時是不是怕被人發現,所以才故意改名換姓的?。」沈父是越想越不對。當年他怎就沒想到要看言石的身份證呢!
「爸,別這樣。」語禾無力道。沈父的猜測,在她聽來就像是故意在找雷法祈的麻煩一樣。
「語禾,像他這種有錢人、敗家子、二世祖,做事最沒責任心了,不事生產就只會吃光祖產,你要是讓他纏上,二定倒霉一輩子!」沈父警告說道。
「你!」雷法祈已然動怒。
「怎樣!?我有說錯嗎?』沈父怒眼瞪他。
「爸,你別這樣說法祈。」夾在兩人中間,沈語禾急得不知如何是奸。「法祈,真的對不起,我爸他平時不會這樣的,他只是……只是……」
只是全拜那個言石所賜,讓他成了他的出氣筒。雷法祈深吸一口,平穩心情。
「我知道,只要你別把他氣頭上的話當真,我就沒事。」他出聲安撫她,但卻也趁她沒注意時,狠瞪沈父一眼。
「她是我女兒,不聽我的,難道還聽你的呀!」他的話在沈父聽來極具挑釁。
「爸,法祈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
「陽禾,我到外面等你。」知道再說下去也無法改變沈父對他的印象,降低對他的排斥,雷法祈選擇走出沈家大門,想給兩人一點緩衝時問。
再怎麼說,他都是語禾的父親,自己要是真與他對上了,只怕也討不到好處。
這時,才轉身踏出沈家大門,雷法祈就讓一群聞風而來的街坊鄰居團團圍住。
「真像哪,好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王媽媽一臉驚訝,直繞苦他打轉。
「你真的不是言石嗎?」何大嬸忍不住開口問。
因為他們左看右看、前看後看,再怎麼看他就是記憶中的言石。
「雷先生,你確定你真的不是言石嗎?」鄰家大嬸纏著他問。
懶得再開口為自己辯解,雷法祈直接拿出身份證讓一群人傳閱。
「哎喲!還真的是姓雷耶。」十幾名家庭主婦趕忙圍起一個圈討論。
「那應該就不是了……吧。」還是有人不是很肯定的盯著他直瞧,「我看也是。」何大嬸瞄著那輛佔滿庭院的黑頭車。
「你看看人家坐的是那輛又大又黑又亮的豪華轎車,啊那個言石有摩托車騎就要偷笑了啦。」
「對嘛對嘛,而且人家還有專任的司機耶,派頭有夠大。」王媽媽也猛點頭。
「嘿咩!我剛才還偷偷去採了那個司機的口風,聽說人家是住在台北那個什麼很有名的大樓裡面,一層樓就快要有兩百坪耶!」有人道:「真的嗎?」林媽媽一聽,眼紅了,說起話來也酸溜溜的:「那他實在有夠浪費的啦,一個人住那大問房子做什麼?養蚊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