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她們是……」他這時才注意到房內竟還有不少人,而且她們的穿著實在是……令人臉紅心跳得不敢直視。
「她說是她們救了我們的,我們現下正在她們的船上。」
「是她們救了我們?」不適的感覺已完全消除,辟邪立即下床躬身道:「感謝諸位的救命之恩。」他目不敢斜視的望著地上。
「是我們少主救你們的,你們要謝恩的話,該是對我們少主說。」艷蛇說話時進來了一位冷然英俊、卓爾孤傲的男子,他的項間盤踞著一條拇指粗,約三寸長,鮮紅閒雜黑紋的蛇,一望即知紅蛇雖小,卻絕對有著猛烈的劇毒,紅蛇示威的吐著舌信,他輕撫著蛇身,紅蛇即乖巧的閉上蛇口,他冷漠的開口,話聲冷得可以凍死人。
「你們是魔星國的人?」
「嗯。」他就是她們口中所說的少主吧,驅魔心想,若是成天與他在一起,她一定會被凍死的,真嚇人!全身除冷得毫無一絲溫度外,那條小紅蛇更是可怕,看著就令人渾身不舒服。
「你也是?」他眸中有著懷疑的望著辟邪。
「算是吧,我自幼在魔星國長大。」
他冷眼望住他,等著他解釋這句模稜兩可的話。
他既是他和驅魔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
「我應是仙星國人,只是不知為何,自幼便是在魔星國長大,所以我才會說,我應也算是魔星國人。」看來這男子不太喜歡說話,他連問人都不願開口,冷傲得不近人情,更奇怪的是,他竟喜歡與蛇這種令人畏懼的東西為伍。
聽完辟邪的話,他連望也沒望他們,便轉身離去,淡漠的背影更加深幾分他的傲然不群。
「好個冷傲的人!」驅魔咕噥道,若非看在他救了他們的份上,她還真不想理他。
辟邪握住驅魔的手,瞭解她此時心中的感受,這人是冷得有些無禮,但看他的氣質,應非是有意作態,該是天生便如此冷漠的吧。他抬眼望向麗蛇,問道:「請問妳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蛇星國人,方纔那位便是我們少主。」麗蛇口道。
「蛇星國?怪不得妳們少主頸上盤著一條蛇。」驅魔暗想,與他們的形象倒是很符合,而且每個人看起來均長得蛇模蛇樣。這麼一想,她看著她們愈發覺得她們像蛇了,尤其是她們半隱半現的胴體,玲瓏得似蛇一般。
「那麼現在這船是往何處去?蛇星國嗎?」辟邪問。
「不是,我們正前往天心國,大約也快到了,若順風,明日應就能抵岸了。」麗蛇揮手,叫房內其它女子準備明日到岸後的事宜。
艷蛇雖不願離去,一雙眼眷戀的直盯著辟邪,卻也不得不離開,誰叫她的階級比麗蛇小呢,自不容她有多言的餘地。
「天心國?!」兩人齊聲一驚。
辟邪問:「是人民年壽最多只有百年的天心國嗎?」曾聽長老說起,海外有個天心國,物產富裕、門戶洞開,任何人均能自由進出,但他們那裡的人民,年壽最多卻只有百來年。
「不錯。」麗蛇點頭。
「那麼我們要如何回魔星國呢?」辟邪急問。
「等你們到了天心國,你們可以隨魔星國的補給船隊一起回去。」麗蛇道。
「補給船隊?那要在哪才可以找到?」辟邪已開始憂心。
「這就要問你們了,我們並非你們魔星國人,怎麼會知道?」七星八月各國,每隔一段時間,均需在天心國補給自己國內所欠缺的物質,所以各國在天心國均有設立白己的驛站,而這驛站,當然是私密的,唯有自己國人才有可能知曉。
「但是我們並不知道呀,那該怎麼辦?」驅魔也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了,原還想能到天心國玩玩也不錯,但是現在,該擔心的是,若找不到補給的船,他們該如何回去呢?
他們全然不識得路呀!長老曾說過的話,在她耳際清楚的浮現:七星八月各國的外海,均布有不同的危障,若沒有人引路,貿然闖入者,難有生還的機會。
天!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進入魔星國!
「若你們自己也不知,我也愛莫能助了。」麗蛇說畢,在秀蛇的叫喚下離開房中。
丟下兩人面面相覷。
「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有辦法回去的。」驅魔旋即樂觀的道。
「但願。」事已至此,除了這麼想還能如何呢?
她忽思及一件事。
「辟邪,我們為什麼會掉進海中呢?」
「妳還記得妳跌入一條河嗎?」他道。
「記得。」她忽驚道:「對了,你知道嗎?弄魔與銷魔竟然是煞魔族人,他們並不是我們巫魔族人,是存心冒充欺騙我們的。」
「我知道。」他毫不訝異的點頭。
「你知道?」她訝異的望著他,「你怎麼知道的?」
「在第一次見到他們時,我就懷疑他們了,只是當時毫無憑據,我尚不敢確定。」
他解釋:「我懷疑他們,是因為以他們的魔力,竟然應付不了那些圍殺他們的二流角色,縱使應付不了,也不該是那麼的不濟事,全然的處於挨打下風,狼狽不堪,加上那時他們說安魔長老為救他們,而被煞魔族人殺死的事,我便更懷疑了。」
「為什麼?」她仍不知破綻在哪裡。
「我們長老死時已是二百八十歲,青陽也曾說,扶養他們的南魔長老也是天年已屆安然離世的,驅魔。妳還記得嗎?他說三位長老是同年,所以安魔長老絕不可能是被煞魔族人殺死的,就算是,也該是在二十年前,不該是在此時。」
「當時你為何不揭穿他們呢?甚至也不告訴我。」她質疑的問。
「一來無憑據,二來這只是我的臆測,也不知是否正確,所以並沒有聲張,想等他們自露馬腳,而且我感知到,近來似乎會有巫魔族的其它人來與我們會合,我便想,等他們來了,弄魔與銷魔便無法再偽裝下去了。」
「所以你便要我們在王都外等,遲遲不讓我們進王都。」
「他們既是冒充的,進了王都,只怕會令我們陷入更大的危機,但我們到底還是被他們算計了,只是我沒想到,浣琦竟然會幫著他們!」
「浣琦幫著他們?你是說浣琦她也知道他們的身份……」驅魔詫異的張大了口。
「嗯,不錯,非但如此,她還幫著他們來對付妳,故意把我支開。」那時他和驅魔正要前往湖邊,卻被浣琦給攔下來。浣琦一副淚眼婆娑、衷戚欲絕的模樣。
「辟邪,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他驚異於她的神情,心想她定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便隨她暫往僻靜林中,然而與她對視良久,她卻只是默然垂淚不已,半晌都沒開口,他心中陡生惶惶不安的念頭,而且份外的濃烈,比之昨夜更是強烈,腦中突地一個念頭躍進--驅魔,莫非是驅魔出事了!顧不得其它,他心亂如麻的丟下她飛奔去找驅魔,身後隱隱傳來她喃喃的低語:「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魔河的河水百年一瀉,任誰跌落都將隨著河水直奔大海。」風將浣琦的低喃送至他的耳際,雖不明白她的話意,但他無暇多問,一心只想找到驅魔。
辟邪一生都忘不了看到的那幕情景,而他也霎時明白浣琦話中之意。
激盪奔騰、氣勢萬丈的河水,滔滔的奔向前去,湍急的河流已預示著危機,只要不小心跌落,後果難料。
而驅魔卻竟在他眼前,被五人逼進河中,頃瞬間,他只想到一件事--救驅魔,便也躍進河中。
「你說她是故意支開你,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浣琦沒理由如此做啊!她是所有人中最善良的,她更不像會使壞心眼的人,她是那麼的溫柔,還幫她梳發,給她衣裳,況且,她為什麼要害她呢?驅魔百思不解。
「我也很納悶,但是我知道她是故意要支開我。」辟邪甚至懷疑浣琦根本就知道弄魔與銷魔的陰謀,「我們跌下的那河叫魔河,河水是直通大海,這是我聽到她說的。」
「浣琦為什麼要害我們?她人是這麼的好,為什麼……」她不討厭她,甚至是喜歡她的,只除了不喜歡她在辟邪懷裡這件事而已,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渲麼做?
「我是在他們猝不及防的圍攻下被弄魔他們逼下魔河,那你呢?你為什麼會跌落魔河?也是被他們逼迫的嗎?」她是被三名鬼祟的身影引到河邊,沒想到弄魔與銷魔竟早已等在河邊,猛地與那三人連手圍攻她,他們人多勢眾,而且魔力均不弱,招招凌厲逼人,為了閃躲他們的攻擊,不慎失足跌落河中。
「不是,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自己跳下去?!為什麼?」她驚問。
「我看見妳跌落河裡,我想也沒想便跟著跳下,只想救起妳。」那時的肝膽俱裂、錐心銷骨之痛,仍令他刻骨銘心。他倏地抱住驅魔,想證實驅魔確已安然無事,她身上的溫度總算令他心悸猶存的心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