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心頭盤踞著惶惶不安的情緒,不知為何?自下午開始,這種莫名的思潮便逐漸在心底加深濃度,不安的思緒在此時達到最高點,該不是他們……終按捺不住了……但是他仍無證據……不管他們將採取什麼行動,他都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他的驅魔!
第六章
「驅魔……驅魔……驅魔……」
「他真吵,都昏迷得不省人事了,口中還不停的嚷嚷不休,不過他生得還真是好看,我還很少見到能比得上少主的。」一群僅著紗衣,胴體包在紗衣下若隱若現的女子,圍著床榻吱吱喳喳的道,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床上昏迷的人兒。
「嗯,我們少主是天生的冷俊,而他卻是雅俊,不同型卻同樣迷人。」說著,她已忍不住眼前的誘惑,俯首欲親吻昏迷中的人。
「住手,艷蛇,妳休想先染指他。」有人格開了她。
「妳們別吵了,他還昏迷著,誰也不許動他。」開口說話的女子,似乎是這群女子中的頭頭,她一開口,果真沒人敢再爭什麼。「他口中喚的驅魔,會不會是我們救的那名女子?」
「麗蛇姊,我看八成是,我們先後在海上發現他們,可見他們應是一道的。」艷蛇垂涎的瞄著昏迷在床上的男人道。
「秀蛇,妳去看看那名女子醒了嗎?」
「是。」一女子領命走了出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倆竟會在海上漂流?」有人竊竊的問。
「這還用說,當然是船難了,難不成他們是好玩在海中泅泳嗎?」有人回道。
「妳有見到附近有支解的船體嗎?連根木頭都沒看到哩,怎麼可能是船難?」艷蛇回首道。
「他們漂流之處離魔星國不遠,依我看,他們可能是魔星國的人,也許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才會漂流到海中,等他們醒來問他們便知道了。」麗蛇沉吟著說,想到了二十年前那場天搖地動的海嘯,便是發生在魔星國附近的海域,自那次以後,很多船隻行經魔星國附近,便開始騰戰心驚,深怕翻天的巨浪再次無情的吞噬他們,而那次巨浪也差點奪走少主的生命,令少主流落天心國,顛沛流離的過了十年。
引起那次驚天動地的巨浪的原因,眾說紛紜,而最可信的說法是,因為魔星國的鎮國魔寶被人偷取了,動搖了國基,所以才會引來那場海上災難,很多人無辜的死在那場海難之中,幸好少主福澤深厚,才能大難不死。
「麗蛇姊,那女子醒了。」秀蛇匆匆回來,身上卻突兀的被綁了條被褥。
「秀蛇,妳這是怎麼回事?」麗蛇蹙眉問。
「是那女子……哎呀,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醒來見到我,便抓來被褥往我身上綁,她力氣大得驚人,我根本掙脫不了她,就成了這副模樣。」她嗔道。
幾名女子七手八腳的幫她解開身上的被褥。
「少主知道她醒了嗎?」麗蛇問。
「不知道,我還沒稟告少主。」
「少主現在在哪裡?」
「在甲板上喂蛇。」
「秀蛇,妳去將她帶來,看這男子她可認得,我去稟告少主。」麗蛇款擺著白色紗衣下若隱若現的豐滿胴體,輕移蓮步的走出去。
秀蛇領來了一位女子,卻一臉戒慎緊張的與她保持三步的距離。
「喂,妳穿成這樣會著涼的,我說的話妳聽到了沒有,別跑呀,如果妳真的沒其它衣裳了,我這件外衣給妳穿吧,妳快停下來呀,喂……」追著她來到房外,驅魔倏地住了口,一臉同情的道:「妳們也全都沒衣裳可以穿嗎?真可憐!」她看到房內幾名女子也同這名女子一樣,僅穿著單薄紗衣。
不明白她說什麼,幾名女子疑惑的望向她。
「喂,妳進來看看這個人妳認得嗎?」艷蛇叫道。
「誰?」驅魔走進去,抬眼望向她所指的方向,看清躺在床上的人後,倏地驚呼:「辟邪!」她急急奔近他身旁,「辟邪,你怎麼了?辟邪!」
「妳們把他怎麼了?」她叫不醒他,急得朝她們吼道。
「我們將他自海中救起來後,他就一直昏迷著沒醒來過。」秀蛇道。
「我不明白,辟邪為什麼會跌進海裡?」海在她的印象中是在很遙遠的地方,他們根本不曾去過呀,怎會……她一臉的茫然。
「這就要問你們了,妳也是我們從海中救起的。」看著她,艷蛇奇怪她居然不知道這件事。
「我也是?」驅魔呆了一呆,「我為什麼會掉進大海呢?」
「妳不知道?這可就奇怪了,妳怎心會連自己掉進海中的事都不知道?妳沒病吧?」秀蛇詫異的望向她。
「我……」驅魔深思了半晌,忽思及什麼喃喃低語,「不對呀,我只是掉進河裡而已呀,怎會跑進大海了呢?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辟邪他……」
驅魔滿面疑竇的望住辟邪,見他面色十分蒼白,心疼的撫著他的臉,瞥見他手臂上的傷,驚道:「他受傷了!」
「許是碰撞到暗礁吧,流了不少的血,幸虧及時遇上我們,否則你們只怕不是被捲入漩流,便是被大魚吃了,還能活到現在嗎?」艷蛇口氣不悅的道。這女人的手居然摸著他的俊臉,看著不禁教人有氣,她可是從方才便一直垂涎著他,卻是連碰也還未碰著他。
「妳的意思是,我們現下還在海上?!」
「不錯,這是我們少主的船,我們已快到了天……」一聲驚慌的話音打斷了她的話。
「驅魔,小心!不可以、不可以跳進河裡,不要……驅魔!」辟邪的雙手胡亂的在半空中揮舞,似乎急切的想要抓住些什麼,驚駭的滲出了一身的汗水。
「辟邪醒醒,我沒事,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沒事呀。」驅魔握住他忙亂揮舞的手,心急的喚道。
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床上的人緩緩的睜開了眼。
「辟邪,你沒事吧,傷口還疼嗎?」驅魔欣喜的輕攬著他,生怕大用力會弄疼了他,眸中流露著濃濃的不捨與心疼。
「驅魔!」他的語聲固沙啞而低沉,「妳沒事,太好了!」他緊緊的反握住她,生怕這只是自己一時的幻象,一放開手他便又會見到她沉入無邊深沉的大海。
他沙啞微弱的聲音顯示出他此時的虛弱,驅魔心疼得不自覺落下串串的淚珠。
淚珠滴落在他面上,他悚然驚道:「驅魔,妳受傷了嗎?別哭,我會幫妳治好的。」睜著眼努力端詳著她。
「我沒事,你才受傷了。」可恨的是,她居然沒這個能力幫他治傷,而他更是無法自己為自己洽療,如果可以,她寧願受傷的是她,至少他能幫她治療……想著淚落得更凶。
「妳沒事,為什麼哭呢?快別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妳了?」辟邪心疼她落淚,不知她的淚卻是為他而流的。
「不,沒有人欺負我,我只是見你受傷,眼淚就不聽話的一直掉著。」驅魔擦了眼,但還是止不住淚水的氾濫,就是想哭。
「驅魔,我沒事,妳別擔心。」辟邪輕柔的想為她拭去淚,但她還是淚流不止。
「驅魔,快別哭了,我的心都被妳弄疼了,嗯,別哭了。」她一向就不是愛哭的人,怎麼此時竟哭得像個淚人兒,弄得他心慌慌、意亂亂。
「我沒有辦法為你治這傷,你從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啊!」驅魔輕輕撫著他手臂上包裡著的傷,滿眼的疼惜。
「誰說沒有,妳忘了我九歲那年,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他笑道。
「那怎麼一樣呢?那是我拿了你的紫珠,才害你在床上病了一個月。」那時她調皮,見到他胸前的紫珠,好奇的硬是搶來玩,結果卻害得他病了整整一個月,除了被長老罰面壁三日,卻也嚇得幾日吃不下東西。紫珠,對了,他的紫珠沒掉了吧?
驅魔急忙伸手進他衣須,翻出了一顆璀璨晶瑩的淡紫色珠子,她吁了一口氣。
「還好,珠子沒丟了。」
驀地,珠子突然泛出紫金色的光華,照耀在辟邪受傷的手臂上,片刻後,紫金色光華倏地消失。
「咦,我的手臂彷彿不疼了。」吃驚之餘,他伸展了手臂,發覺完全沒方才疼痛的感覺了。
「真的嗎?」驅魔小心的拆開包裹住傷口的布,想證實什麼。「好了!辟邪你的傷真的完全好了!」她喜道。
「是那顆珠子治好你的!」
「這是什麼珠子?竟然這等神奇!」艷蛇她們在一旁也都看見了方纔的那幕,她伸出的手還未碰觸到珠子,已被驅魔拍掉她的手。
「不許妳碰辟邪的珠子。」她聲色俱厲的道,自從幼時那件事後,她永遠記得辟邪身上的這顆珠子,是絕不能動的。她小心的將紫珠重塞進辟邪衣內。
「不碰就不碰,有什麼稀罕。」艷蛇無趣的縮回手,方才被她那麼一打,還真是有點疼,不,是很疼!天!她的力氣大得真嚇人,她覺得手腕像斷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