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真是挫敗呀!
這種情形總會訃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韓雪雁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冷冰冰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沒關第,我先回辦公室。」她淡淡地說完,轉身預備上樓。
正侍轉身時,店裡的自動門打開了。
一個嬌小的身形走了進來,筆直地走向韓雪雁,接著冷不防地就給了她—巴掌。
「韓雪雁!」岳行雲大叫了一聲。
韓雪雁順勢要看來人是誰時,對方本欲再給她—巴掌的,但手在空中被攔截了下來,她這才看清楚了那個人。
「蘋?」她好錯愕,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這個賤人!」
向若蘋被岳行雲抓得牢牢的,臉上的表情是恨不得能咬死韓雪雁一般的駭人。
「喂!你怎麼亂罵人呀?虧你還是『風格』的學生!」岳行雲端出難得的師長架子。
「『風格』的學生又如何?難道老公被自己的好朋友搶了就該默不作聲才叫有『藝術氣質」嗎?」向若蘋喊得好大聲,似乎巴不得整條沖陽路都裡得見。
「你別胡說,韓雪雁她才不會,你一定是弄錯人了。」由於女主角一直沉默以對,岳行雲只好義不容辭地充當發言人了。
唉!她沒事那麼酷幹麼呀?
「我當然有她和我老公通姦的證據!」向若蘋掏出那條腕飾,「你敢說這個不是你的嗎?」
韓雪雁看著那條腕飾,微微地笑了,「那是要送你的。」
「你放屁! 暉皓都說了! 」向若蘋吼叫著。
「他說了什麼?」韓雪雁微微地蹙起了眉峰。
「你少裝出一副清純無知、純潔無瑕的樣子,你和你父親一樣,都只會背叛朋友!」向若蘋口不擇言,一心只想傷害她,害她愈痛苦自己就愈痛快!
韓雪雁的臉色陡然下沉,「如果你只是說氣話,我原諒你。」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 」向若蘋又想撲上前去捶打她,「該死的你,把我的老公還給我!」
岳行雲楞住了,他不知道這位同學是高暉皓的愛人,還是韓雪雁的朋友;他只知道韓雪雁把那樣東西親手交給高暉皓是—個事實。
門裡門外的人全在看熱鬧,而向若蘋聲淚俱下的控訴引起旁人的同情,許多不諒解的目光紛紛投向韓雪雁。
「我恨你!韓雪雁!我恨不得要你死!」在岳行雲的阻擋下,向若蘋聲嘶力竭地吼著。
韓雪雁生性就不是善於辯解的人,碰到這種事,不是沉默,就只能走開。
然而,她之所以動也不動的原因是,她在何若蘋眼中看見了那抹她所熟識的激烈光芒。
「韓雪雁!聽見沒有?我要你死!」向若蘋持續嘶吼著,「我要你死!」
韓雪雁心底悚然—驚,不是因為向若蘋意欲置她於死地,而是那個訊息像是一把鑰匙,解開了一個她並不樂意明白的謎底。
是的,那抹激烈的光芒也曾多次在岳烈日的眼中出現,每每總令她心驚不已。
那時,她並不明白那抹光芒的意思,現在她終於知道了,那抹光芒叫做——恨!
第八章
「咦?搶人家老公?真的嗎?」
「據說還是自己好朋友的呢!」
「韓這個姓,不就是那個……」
話還末了,一個身穿天藍色上衣的身形就來到她們旁邊,謙恭有禮的詢問,「請問—下現在幾點鐘?」
其中一個小女生不耐煩地半轉身,有著被人打斷的慍怒,「十點三十……啊!」浯凋在看清來人的身份時上拔了十六度,「執行長!」
「嗯……那距離用餐時間尚有兩個小時嘍!」岳行雲撫著下巴蹙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架式。
「對不起……」一群小女生趕忙低下頭道歉。
岳行雲向來就是好好先生的脾氣,也不會對人家凶,人家都道歉了嘛!而且又是女孩子,學音樂的男人最講求紳士風度,所以再重的話他也說不出來。
「算了!你們自己當心,若這種情形被教務長碰上,只怕你們馬上就要丟飯碗了。」他最清楚老二要求完美的性格,
「對……對了,執行長!」其中—個小女生開口道:「那個主修鋼琴副修聲樂的學妹每天還是來鬧耶!」
「對呀!看熱鬧的人多,買東西的人少了喲!」另一個小女生也幫腔。
「而且教授們都在罵……」
「罵什『麼?」岳行雲皺著眉頭,
「罵教務長請錯了人,害得學校名譽不好……」小女生又忙追加—句,「不可以說是我說的喔!」
「工作不工作,說這些五四三的,」岳行雲嫌惡地嗤了聲,又道:「我知道了,你們忙你們的吧! 」
「執行長!」小女生又發言了,「你不請教務長回來處理嗎?」
岳行雲楊了揚眉。「怎麼處理?」
「把她開除還是什麼的……」小女生很熱心的建議,「不然就會……」
他好笑地問:「怎樣?」
「韓雪雁!你這個賤人!給我出來! 」
一陣咆哮聲傳入,小女生們指著聲音的來源,齊聲道:「就會這樣。」
「別以為躲著不出現就會沒事了,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夠了吧!向同學,為了一個散播精子散播愛的男人這樣捨棄尊嚴有必要嗎?」岳行雲很沉痛地勸導。
「我什麼都不在乎了,要撕破臉大家一起來呀!我這麼信任她,把她當知己,結果她居然這樣對待我?」向若蘋道。
「你再這樣鬧下去有什麼益處嗎?他又不會因此回到你身邊,而且還會失去別人對你僅有的尊敬和同情!」
岳行雲的話踩中了向若蘋的痛處,只見她側過頭來,轉而攻擊他,「你又好到哪裡去了?」
「我?」岳行雲的思維一下子轉不回來,不明白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了。
「你別以為全校沒人知道,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執行長有不倫之戀!」向若蘋陰毒地笑著。
「我不倫?」岳行雲心底一股怒氣衝了上來,「她未嫁我未娶,哪來的不倫了?這話是誰說的?我要開除他!」
「喜歡上你的老師,不是變態又是什麼?」
「不准你胡說傷害她!她好歹也教過你和弦學,你這是什麼態度呀?」他氣得臉紅脖子粗。
「你找我就好,別牽扯無辜。」韓雪雁這時走入季節之歌,雪白的臉上毫無表情。
「你終於出現了。」向若蘋冷笑著。
「去別的地方再說。」韓雪雁不想影響店裡的生意;
「你不敢在這裡把活挑明說嗎?莫非你心裡有鬼?」向若蘋存心找碴。
韓雪雁本來不願理會她,直接走出季節之歌的門,想她會追上來,但向著蘋卻抓住韓雪雁,不容轉移陣地。
「你別裝得一臉清純無辜的模樣,罪證確鑿,你別想當作沒那回事!暉皓都已經承認你們兩個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了。」向若蘋愈講愈咬牙切齒。
「如果你選擇相信他的片面之詞,又有什麼必要來找我?」韓雪雁淡淡地說著,她不明白為何高暉皓會捏造出那些謊言,也不想去懂。
「我不甘心!」向若蘋惡狠狠地說。
「那你找我也沒用,他是你的。」韓雪雁已不想理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了,若不是向若蘋已經妨害到不相干的人,她是真的不準備理會。
「不,」向若蘋斬釘截鐵的否認,目光如同兩把森冷銳利的箭,「我要你死!」
一把亮著冰冷犀利鋒芒的刀刃冷不防地逼近韓雪雁,她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沒有避開。
那雙眼睛……向若蘋那對滿是憎恨狂亂的眼睛,令韓雪雁在霎時之間憶起了那個指責她父親是殺人兇手的小男孩,以及他的玻珀色眸子。
在同—時刻,向若蘋的眼睛,那個小男孩的和岳烈日的,重疊成為—雙,紛紛財出殺意。
韓雪雁在此時才恍然了悟,那個被父親所背叛的朋友,或許就是岳烈日的父親!
就在刀鋒逼近她的那一瞬間,—個巨大的身影擋在她身前,代她承受即將落下的疼捅。
她無法動彈,只能怔在當場。
鮮紅的血像是潑墨畫一般地染上她的頰與衣服,烙下如同玫瑰花瓣般的痕跡,在她心上留下被玫瑰親吻過的刺痛。
「烈日——」
唯心的悲喚傳出,韓雪雁向來冷靜無波的玻璃面具摔落地面,成為不能拼湊的碎片。
她伸手抓住了岳烈日的衣服,但他卻打直了右手臂,把她給完全拉在身後。
「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准動我的人。」他—個字—個字平穩緩慢地說著,像是許下某種意味不明的宣告和諾言。
「我……我不知道……我以為她會閃開的……」向若蘋像是完全清醒過來了,手中的刀子變得異常沉重而掉落地面,她跪倒在地,口中喃喃地低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已經犯下了滔天大罪。
「老二!」
「教務長!」
包括岳行雲在內,所有人都楞了好一會兒才能有所動作。
他們不能明白,為什麼岳烈日即使是單以左手摀住受傷的面孔,看來依舊優雅又高貴,有著王者般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