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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易雪

  摸摸發出抗議的肚子,官荷心伸了個懶腰便走出蘆葦叢,—路往目前居住的山洞走去。突然,她腳下一痛,正欲彎身查看時,只覺得眼前一黑,接著她便失去知覺倒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一句身著黑袍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側低頭打量她。

  是她!她怎麼會跑到深山來?嘖!他濃黑的劍眉微挑。她在逃難嗎?瘦得一副營養不良的乾癟樣,算他運氣好,碰到她,男子冷哼一聲,從懷中摸出一青瓷小瓶,倒出一顆白色藥丸。 

  蹲下身,他掰開她的嘴將藥丸彈進,他立起身打算走人,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來,回頭看了看,朝天翻了個超極大白眼。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都幫師兄那麼多次了,這次算是他心情好,連帶附送。反正師父曾言,自己最多只需要幫師兄三次,再遇未棘手便任了死活,誰教他不好好學醫術。

  走到官荷心身側,他忍不住又翻個白眼,彎下身將她扛在肩上,本來他想將她打橫抱起,可是怕待會到了那裡,那個為愛瘋狂的師兄會不由分說,一拳揍過來。

  雖然是不可能被他捧到的,但這種場面,還是不要的好,略一提氣,他使出上層輕功,瞬間消失在山林間。

  第九章

  天才濛濛亮,軒轅烈就已在書房裡,將全部的心力都投注在眼前的文件上,唯有如此,他才不會去想起官荷心。

  「爹。」官無悔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外,一手揉著眼,一手拿著枕,那模樣煞是可愛。

  軒轅烈聞聲猛地抬起頭,「怎麼起來了?」他走過去將他抱起。

  官無悔一手環住爹的脖子,頭靠在爹的肩上,「娘呢?」他不懂,娘怎麼不見了?他只知道,他要他的娘。

  該怎麼告訴他,他娘不要他了?軒轅烈蹙眉沉思,半晌才微微歎道:「娘她……她有事,暫時不回來了。」

  聽不懂何謂暫時,官無悔嘟著嘴,「我想娘,爹,我要娘。」

  「無悔……」軒轅烈不知該怎麼安撫他,此時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他有關門嗎?軒轅烈疑惑地抬起頭朝門看去。「師弟,你……」他詫異地瞠大了眼,伸出一手指著師弟孤絕生肩上的「東西」。

  孤絕生冷寒的黑眸直瞪入正前方那顯然受了不小驚嚇的眼,「喏,我在山上撿到的,知道是你的,特地替你送來。」

  見軒轅烈不只眼瞪圓了,連嘴也張得圓圓的,孤絕生不耐地皺皺眉,催道:「喂,師兄,你要不要來?不要我可以把她丟了。」

  猛一回神,軒轅烈放下懷中的兒子,快步上前,接下他正準備拋下的東西。定睛一看,他又瞪圓了眼,才把她鎖在心底,打算忘記她,她又出現了,而且還是這種樣子出現,只是,她怎麼了?臉色蒼白,呼吸微弱。

  「她怎麼了?」他擔心地問。

  「營養不良。」孤絕生冷冷地拋下話準備走了,臨走之際,他還是很好心地說出實情,「被毒蛇咬了。」

  毒蛇!軒轅烈心猛一抽緊,「她不要緊……」師弟居然要走了,他還沒告訴自己是否替她解毒了?是何種毒蛇?要不要緊?

  「師兄,別問廢話,我不會說的,你自己看著辦吧。」站在屋簷上,孤絕生俊養的臉上噙著抹嘲弄的笑。

  「師弟。」好心告訴他不就得了?

  挑眉揚唇,孤絕生微搖了下頭,算是拒絕回答,「師兄,你身上只剩一枚信號彈,別亂用,留著等我來救你。」隨即響起他調侃的笑聲。

  「孤絕生!」軒轅烈對著高高在上的那張刺目笑臉咆哮。師弟是想他早死早超生啊?靠他不如靠自己,不講拉倒,誰希罕,再看一眼早已空無一人的屋簷,軒轅烈要官無悔隨他一起回房。 

  進了房,他將官荷心放在床榻上,動作輕柔地拂開她過長蓋住雙眼的劉海,她又瘦了,他疼惜地輕撫她凹瘦的臉頰。

  「娘。」官無悔站在床邊,小手用力地推著官荷心無知覺的身軀,「娘起來。」

  「無悔,娘累了在睡覺,等她睡醒就會陪你了,現在我們先出去,讓娘好好睡覺好不好?」軒轅烈蹲下身揉著無悔的頭。

  官無悔搖搖頭,小手緊扯著官荷心的衣袖,「不要,娘會不見,我不要。」

  軒轅烈將他抱起往外走,「不會,娘這次不會不見了,爹跟你保證。」

  官無悔充滿懷疑的眼打量著眼前那張充滿笑意的大臉,噘了噘嘴,「真的哦?不會不見?」

  「真的。」軒轅烈用力一點頭。這次他會將她看得牢牢的,就算她不愛他,他也不讓她走,她注意是屬於他的。

  曾經以為遺忘容易,再見她時,才知自己自不量力,妄想將她撤出心房,永不再記起,到這時才明白,如果他真這麼做,那他將會一輩子活在痛苦中,任思念日夜啃蝕著他。

  而他,不要那種日子,他要有她和兒子伴他一生,想著,軒轅烈忽而一笑,或許他該去找子揚那個狗頭暈師了。

  這是什麼地方?官荷心揉著惺忪睡眼,渾沌的意識讓她不知自己身置何方。

  驀地,她翻身坐起,睡意全消地環顧四周。這是軒轅烈的寢房!她瞪大了眼。她不是在山上嗎?怎麼會在他房裡?

  難道是她昏迷後被他發現給帶回來的?官荷心回想當時的情形後只能作如是的結論。

  隨即,她暗斥自己,管他怎麼來的,現在四下無人,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想到就作,於是她掀開被子,但雙腳還未落地,就聽到那令人心悸的低沉嗓音。

  「你醒了?」軒轅烈身體斜靠門邊,雙手環胸,神色慵懶地帶著一抹嘲弄。

  像做壞事被人抓到似的,官荷心朝他乾笑兩聲,自動自發地將腳縮回床上。「早不來晚不來偏挑人家要走的時間。」她低聲地咕噥著。

  才張開眼又想走?收斂起笑容,他朝她走去。「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氣歸氣,他還是忍不住關心她。

  「沒有,好得很。」只要讓我走。

  「餓嗎?」

  「不餓。」

  「為什麼要走?留在我身邊當我的妻子,真令你難以忍受到連兒子都可以不要?」

  「誰說我不要悔兒?」官荷心猛抬頭喊道。

  他凝視著她微慍的眼,她瞪著她深情又溫柔的眼,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彼此,直到她心慌地撇開頭。他眼中突來的悲痛,讓她不忍再看下去了。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只要她說她不愛他、討厭他,或許他會讓她走。

  「沒有為什麼。」她依然迴避著他深情的注視。

  「是因為我嗎?你很討厭我,或者……你恨我?」希望不是,軒轅烈小心地探問。

  「不,不是你的關係,我不討厭你也不恨你,甚至還……」太激動了,差點說出她愛他。

  看她猛然住口,軒轅烈覷著她心虛的側臉,懷疑她未說完的話是否是他想聽的話。「那……」他開口說了一個字便馬上使她捉狂的怒吼聲打斷。

  「沒有、沒有、沒有,什麼理由都沒有,我只是不想留在這兒,兒子都給你了,你還想怎樣?你可不可以不要纏著我,讓我一個人自由自在地過日子?」

  犯亂的她,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只知道要保護自己,避免結痂的傷口被的撕開。

  然而她的違心之論卻重重地傷了他。原來,他在她眼中不過是孩子的爹,是給孩子生命的人罷了。多可笑!原來是他在一相情願,而她不過當他是個陌路人,是個不相干的人。

  沉痛地緊閉上眼,軒烈深吸口氣,按捺下心頭的複雜情緒,以平靜的聲音緩緩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他停下話語,待心湖那股強烈的酸楚退去後才又道:「你安心在這住下,我……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既然她心裡沒有他,他求強也無用,只要她待在這兒,讓她思念她時能見著她,那他就心滿意足了。只要她待在他的羽翼下,她就不會再遭遇危險,也不必再受苦,只要她過得好,他別無所求了。

  「你休息吧,有任何需要時就去找喬總管,他會幫你。」將她的倩影深印在眼,刻烙人心,軒轅烈揚唇苦笑,輕歎一聲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你……」官荷心伸出手喚他,卻只說了一個字,喉頭便卡住了。

  她做錯了嗎?望著他離去時淒涼的身影,官荷心張著嘴任心痛啃蝕著她。她又傷他了,明明是為他好,為何到最後總是去傷害她?

  不過,這樣也好,長痛不如短痛,痛過這一回後,兩人便不再有交集。她知道,他是個言出必行之人,既然說不來找她,那他就一定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

  這樣的結果是她要的,只是她的心為何那麼痛?突地一顆晶瑩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這時她才知道自己哭了,止也止不住的,淚愈擦落得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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