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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要追進矮樹叢裡了！」 「喝！」 格斯很快就射死幾隻狼。 「小子，好極了！」 格斯貴族拾起狼高興的道。 於是把獵物算在自己頭上。 「……哼！」 格斯不屑一聲。 「幹嘛，板著一張臉？」 捷度問道：「為什麼我們非陪著做貴族們的娛樂不可啊？」 憤憤道：「好像白癡！」 捷度解釋道：「沒有辦法的嘛！這也算是工作之內嘛！」 「而且，比起上戰場，這個樣子要輕鬆多了啊！ 也沒有被殺的顧忌……「 格斯聽後不以為然。 摸著背後的劍道：「我比較適合揮動這種東西。」 「哈！……真是，你腦袋裡就只有那處嗎？」 哥爾卡斯譏笑格斯道。 「哥爾卡斯，又來了——」捷度道。 「吵死了！」 哥爾卡斯大聲道：「聽好了！」 「這個秋季狩獵的警備，來之不易。」 「在此之前是只分派給這個國家的元老一白龍騎士團的光榮工作！」 「亦即只有被選之人，方有的特權！」 「而為取得這個特權，我們付出了巨大的艱辛！」 「我們不知在滿是泥濘戰場上四處掙扎了多少年！」 「不知渡過了多少次的大危機！」 他越說越激動：「而你把這叫做像白癡一樣！」 「柯蘭卡斯……」 捷度企圖阻止他。 但他理都不理，繼續道：「呸！既然你這麼愛拿劍揮來揮去，你自己去揮吧！」 最後他罵道：「愛砍人的白癡！！」 格斯聽後一句話沒說的走開了。 而卡思嘉根本不關心這些。 他只關心格裡弗斯。 她看著和公主在一塊的格裡弗斯。 陷入了沉思…… 公主小心翼翼的騎著馬。白色的駿馬，高高昂起的頭，鑲金的佩帶，都顯出皇室的顯赫。而公主本人，披著粉紅的披風，梳著雙邊的發會，流海下，是一雙大而羞怯的眼睛。她繼承了母親的美，又得到了父親的千般寵愛，貴為米蘭國的公主，卻十分平易近人。此刻，她的眼睛，正望著那些可憐的疲於奔命的動物——貴族很熱衷的打獵，熟練的射擊，四處的縱橫，威武的吆喝。 而小小的生命，卻一個個的死在劍下。羚羊，斑馬，小鹿，甚至，連松鼠他們也不放過……她於心不忍，都是生命啊，為什麼如此殘忍了？動物也是有知覺的啊！ 她真想大喝一聲「停止——」，來終止這場殘酷的捕獵活動。可又看看父親，他也正興高采烈的射擊，而且，收穫頗豐，公主於是收回了話語，只是，一個人默默的騎著馬。 一個人默默無語，挽著韁繩，隨著馬兒，興之所至。 風兒輕輕地吹著，公主慢慢地騎著馬，不免有些落寞——其實，做公主有做公主的好，平常人家的女兒，也有平常的好。畢竟，可以自由的多。可以有兄弟姐妹，可以在街上玩，可以自己種花，可以去看花燈，可以遇見某一個人，可以交流，可以傾聽…… 她這樣想著想著便覺得累了，有了一絲睡意。 可愛的公主，伸了伸腰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卻突然聽到一聲——「你不喜歡打獵嗎？……」 原來是格裡弗斯問道。不知何時，他到了公主的身後，注意到公主迷離的眼神，便問道。 「啊！」公主吃了一驚，一雙好看的眼睛眨了又眨。卻不知說什麼好。 格裡弗斯策馬和公主並肩而行。期待地望著公主，公主於是緩緩道：「我今天是第一次來獵場，父親大人有令不得不隨行前來……」 她憂鬱的道：「但是……我就是無法喜歡狩獵……」 「太殘酷了……」 她黯然道：「戰爭也是……」 「為什麼男人們總只喜歡流血的事呢？」 格裡弗斯沒有回答。 經過樹下，他順手摘了一片葉子。樹葉翠綠，纖細，薄得宛如一葉紙。要幹什麼呢？公主私下想著。 卻見他將葉子放在嘴裡，雙唇一抿——接著，優美的旋律便流了出來，抑揚頓挫，高低起伏，宛如山谷中的回音，清揚宛轉。 公主聽著驚奇了，大眼睛裡，流露出美妙的光華，她崇拜地望著格裡弗斯。 「哎呀！……」 她很高興能聽到這麼美妙的聲音，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曠野中。 她笑了，也摘了一片葉子，又好奇地望了一眼格裡弗斯。格裡弗斯也是鼓勵地看著她。她於是小心放在嘴裡，學格裡弗斯的樣子。 「噗——」 但是，就是吹不出聲音來。 公主羞紅了臉，不知所措地望著格裡弗斯。怎麼弄的？她有點好奇。 格裡弗斯也笑了，笑著搖搖頭，彷彿面對一個孩子。公主紅撲撲的臉，讓他也溫柔地上前教她道：「要這樣，這樣……」 他示範著，耐心又講技巧，幾乎是手把手的教著。 公主也虛心的學著，很快她也學會了。 葉子放在口中，她也能吹出聲音了。 公主特別的高興。心裡面，笑意蕩漾。為了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他們一路走著，一路吹著。 他們很甜蜜，很投入。 但是他們不知到有多少人正注視著他們。 卡思嘉看這心酸不已。 格斯看著不知什麼意思，「莫名其妙，」他在心裡暗罵道。 而猶力伍斯看著就氣上心頭。 「哼！」 他不滿道：「竟敢攀龍附鳳……」 他身邊的弓箭手心領神會道：「閣下……」 然而，猶力伍斯冷靜道：「再等一等！」 他回過頭陰笑道：「機會必定會到來，要等到只有他一個人在的時候。」 就在這時，許多人圍獵到此。 「哦，在那裡！」 「逼死它！」 一頭大犀牛衝了過來，不知為何，它徑直往公主撞去。 「啊！」 公主尖叫道。 接著公主的馬受驚而狂奔。 公主嚇得花容失色。 只見，格裡弗斯策馬追了上去。 「喂！你看……！」 捷度叫格斯道。 而猶力伍斯認為時機到了。 轉過頭看了一下。 弓箭手馬上明白了。 公主的馬在草原上狂奔，格裡弗斯在後面追，整個草原就只見格裡弗斯那矯健的身影…… 弓箭手架好了弓…… 一切都設計的那麼好。 終於在水池邊追上了。 格裡弗斯把自己的馬靠上去，想法設法的要牽住公主馬的緩繩。 終於，格裡弗斯牽到了。 「喔！」 馬終於停住了。 「呼，沒事了……」 格裡弗斯歎了口氣。 他下馬去牽住公主的馬。 看著受驚的公主道：「你沒有受傷吧？……公主殿下，剛才真的把我急死了，現在你沒事了吧！「 「噗啊……」 公主一下子哭了，道：「我……我好害怕……」 「非常的……」 她撲到格裡弗斯懷中。 縱情的揮灑她的淚…… 這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他的肩膀是那麼的寬厚和結實。 過了一會兒，公主轉而又破曉為笑了。無端地受了這樣一場驚恐，她的確有些生氣。可是，要不是這樣，她怎麼會知道格裡弗斯的勇敢，豪放，反應過人——她太高興了。 格裡弗斯像個勇士一樣救了她，好像自己心裡的白馬王子救了自己一樣。 多幸福呀…… 「哧我一大跳……」 格裡弗斯鬆了口氣道：「我的心還在噗通噗通跳呢！我想公主的千金之軀千萬不能受點傷呀！」 公主笑道：「讓馬兒這樣子跑，我從生下來還是第一次呢！」 「啊……看來似乎解開了你一些煩悶嘛！」 格裡弗斯笑著道。 「格裡弗斯！」 那邊有人在叫，格裡弗斯看見許多的人在注視著自己和公主。 「來，回去吧，大家都在擔心著你。」 格裡弗斯道。 這裡不是他們可以談情說愛的地方。 然而…… 一支利箭正飛速向他射來。 「啊」 正好射在格裡弗斯的心口。 他瞪大了眼睛。 格裡弗斯應聲倒下了…… 「格裡弗斯……」 格斯尖叫道，飛馬奔了過去，速度之快著實令人驚訝。 眾人都趕了過來…… 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公主尖道叫：「啊啊！」 公主只看見格裡弗斯慢慢的倒了下去，但是她不知所措。 這時，只見卡思嘉一個箭步奔過來。 一把摟住倒下去的格裡弗斯。 大聲叫道：「格裡弗斯……格裡弗斯！你怎麼呢？快醒醒……」 卡思嘉哭道：「格裡弗斯，你要不要緊？不要嚇我們呀！」 卡思嘉不停的搖晃著格裡弗斯的身體，叫道：「振作一點！……格裡弗斯……振作點……格裡弗斯！」 公主已嚇得渾身發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啊啊……」 格斯也發了狂，不管三七二十一，衝到公主面前。 也不管尊卑的吼道：「喂！」 「公主！這到底這是怎麼回事？你距離格裡弗斯是最近的，你應該知道……」 公主被他的樣子嚇壞了，只是用勁搖道：「這只箭是打哪裡飛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說著，就哭了起來…… 可憐的公主，她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了。 只見她已嚇得面色慘白。 哭著道：「……我……」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公主哭著對格斯道：「好痛，放手！你抓得我手好痛……」 格斯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粗大的手拿著公主細嫩的小手。 格斯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公主，我只是為格裡弗斯著急，請你見諒…… 公主摸著自己紅紅的手，沒做聲…… 捷度也趕了過來。 他察看了格裡弗斯的傷勢。 皺眉道：「不妙……」 「這只箭弄不好的話會中心臟……」 卡思嘉慌道：「怎麼會？」 大家都呆住了！ 格斯立即明白這是一個陰謀。 憤怒的眼神。 滿腔的怒火。 拔出劍，他便要找出射箭手。 而此刻。 躲在大樹後的弓箭手正暗自竊笑，他心裡想：「喔……對不起啦！」 「那只箭上塗了份量極重的劇毒卡拉巴豆。」 「即使是小小的擦傷也會確實地讓他到另一個世界去的。」 事實上，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他太得意早了。 格裡弗斯卻掙扎了一下，有了響動。 卡思嘉驚喜道：「格裡弗斯……格裡弗斯，你醒醒……」 慢慢的，眾人屏息斂氣，靜靜的等待著……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只見格裡弗斯舉起了右手，捂著卡思嘉蒼白的臉。 格裡弗斯看看卡思嘉，笑道：「別那麼慌張……傻瓜，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笑一個給我看看……」 卡思嘉真的就破涕為笑了，而且，笑得很燦爛。 格斯也回頭道：「格裡弗斯！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 他俯在格裡弗斯身前道：「沒有問題嗎？否則，我就要殺光這裡所有的嫌疑者……」 格裡弗斯搖頭道：「你呀……就是這樣的……做事很衝動，我就是不放心你，才沒敢死了！」 格斯也憨笑道：「只要你不死，一切都好商量……」 格裡弗斯突然說道：「有毒……吧！這個箭上面……」 他撐著坐起來，自己拔出了箭。 格裡弗斯仔細看了一會兒，看見箭頭上有些許的黑色素。 格裡弗斯冷冷的道：「而且是極猛的毒……」 大家都又驚又喜。 驚的是，居然有人用帶有劇毒的箭暗殺格裡弗斯。 喜的是，中了毒劍的格裡弗斯竟然毫髮無傷。 卡思嘉忙問道：「那麼，為什麼……」 格裡弗斯知道大家都對自己安然無恙吃驚不已。 只見，格裡弗斯從懷中取出了霸王之卵。 格裡弗斯吐了一口長長的氣。 心有餘悸的道：「……因為這個，這個做了我的擋箭牌了。」 大家都愣住了。 「霸王之……卵……！」 周圍。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都議論紛紛。 大家都不可置信。 有人問道：「那個是你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項鏈……真是個吉祥物呀！很有趣……」 有人驚道：「真，真的還是的啊……？竟然有這麼好的運氣……」 有人懷疑道：「咦——！這騙人的吧？」 「會有這種事啊？」 更多的人在說：「真是奇跡！」 捷度也喜道：「啊——」 「不得了的狗運！」 卡思嘉高興得要流淚，道：「真的，正如字面所言的護身符啊！」 只有格斯，獨自默默地想道：「狗運……」 「對……這不是普通的運……」 趁一片混亂。 弓劍手乘機逃走。 卡思嘉仍有點不放心，她細心的勸道：「格裡弗斯，你還是先脫下甲胃……看看有沒有受傷，以免有什麼以外！」 格裡弗斯站起身。 無所謂地道：「沒事啦！」 「根本就沒有事……你看格裡弗斯看不是好好的嗎？」 格斯不屑道：「真是個女人，大驚小怪的，麻煩！」 卡思嘉激動地嚷道：「不行的！」 「箭上不是塗了毒嗎？」 又苦苦地勸道：「就算是一點小傷，也是會有個萬一的！」 格裡弗斯擺手道：「真的沒問題啦，我連半點擦傷也沒受到。」 「可是……」 卡思嘉還要說。 格裡弗斯卻聽見另一個嬌弱的聲音：「那個……」 對，是公主！大家都只注意格裡弗斯去了，沒有人注意到公主殿下。 只見，公主殿下提著裙子站在一旁。 格裡弗斯看見公主混身發抖。 而且，臉上也止不住地淚流，樣子怪可憐的。 可她還哆嗦地說：「真是抱歉……」 「都是……」 「都是因為我沒有好好控制好馬兒……才會變成這樣……」 「真是對不起，格裡弗斯大人……」 眼淚汪汪的望著格裡弗斯。 格裡弗斯忙道：「你這是在說什麼？保護你可是我們的工作呀！「 一句話，便寬了公主的心。 四周的士兵仍在七嘴八舌：「話說回來，要殺掉我們的大將的傢伙，是哪兒來的小人？」 「開這種玩笑……我非剁了他不可！」 「不……該不會是要狙擊公主的吧！」 「不管對方是誰，都饒不了他！」 格斯轉身道：「我帶部下到這附近的草叢裡找找看。」 不遠的高處。伯爵正帶著人離去。 「喂！走了，柯蘭卡斯！」 「是！是！……」 他們都沒有機會看到格裡弗斯的眼神了！ 如果他們看到了，決不會走得如此輕鬆的。 此刻，格裡弗斯盯著手中的箭，彷彿知道這箭的主人似的。 格裡弗斯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 他切齒道：「好高的代價啊……這個箭的主人……」 「這個毒……」 雲登城。 伯爵府內。 「這是什麼樣子！讓你辦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真是個廢物……」 一個酒杯砸在地上。 伯爵怒氣衝天。 剛剛還洋洋得意的弓箭手怯怯道：「實在非常抱歉……伯爵大人！」 又辯解道：「…但……但是……」 伯爵喝道：「我不想聽你的辯解！」 弓箭手問道：「那麼，這件事情怎麼收場了？」 伯爵道：「這次這件事以裘達的殺手要取公主性命之說勉強收拾過去了。」 弓箭手不放心道：「會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呢？」 伯爵冷笑道：「基本上是懷疑不到我們的頭上……我是國王的弟弟呀！誰會懷疑我了……」 弓箭手道：「可是，可是……尊貴的伯爵！」 伯爵突然發怒道：「但是，這件事卻也因此給了格裡弗斯一個以身相救公主性命的功績……」 伯爵越說越氣：「領民們馬上便口耳相傳，把那小子捧成英雄了！」 弓箭手道：「伯爵息怒，犯不著為了那種下賤的人……」 伯爵道：「陛下也是十分欣喜的樣子！」 伯爵恨恨地道：「沒想到，沒有殺死他，反過來倒最後竟成了幫他晉陞的助力！」 一拍桌子：「多麼難看的事！」 弓箭手小心辯解道：「但……但是……」 伯爵怒道：「有什麼話儘管說，別吞吞吐吐的！」 弓箭手提醒道：「要說是瞄準公主而射的箭的話……應該不會這麼巧會插進他的心臟位置才是……」 伯爵發怒了，道：「那你是說要在陛下跟前解釋說，那是你要瞄準格裡弗斯的是嗎？」 弓箭手道：「伯爵大人說笑了，屬下當然不會那麼笨！但是……」 伯爵厲聲道：「不論怎麼說，重要的是他人還活著！」 手下還要說：「但是……」 「那種事情也是會有個萬一才是的……」 伯爵一揮手，彷彿很累了。 煩躁地道：「夠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出去不要到處亂說……」 「下去吧！」 弓箭手唯唯諾諾的退下了。 猶力伍斯伯爵一個人坐在房中。 ------------------ 坐擁書城 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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