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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97章 幾乎等了整整一輩子 文 / 肖若水

    殿上歡·媚後戲冷皇,第197章幾乎等了整整一輩子

    君洌寒笑而不語,鼻尖卻與她貼合著。愛惠正殩

    飛瀾面頰羞紅,帶著幾分羞怯,眸中卻難掩擔憂之色,「你來的好快。」

    「難道等楚君寧布下了天羅地網後再來?那才真是死路一條。」君洌寒不屑的哼了聲。

    「剛剛你在殿外?」飛瀾不解問道。

    「嗯。」君洌寒淡漠的點了下頭,褐眸忽然深沉,如玉的指尖輕輕的觸摸著飛瀾頸間的傷痕,「疼嗎?櫞」

    飛瀾笑著搖頭,「一點小傷而已,我有分寸的。」

    「瀾兒,傷在你身,卻疼在我心上。」君洌寒低頭,溫柔的吻著她的傷口處,「瀾兒,我們回家吧。」

    「嗯。」飛瀾點頭,眸中瀰漫了一層水霧。「大翰皇宮守衛深嚴,你能混進來已屬不易,我們要如何離開?唏」

    他身上穿著大翰御林軍的金黃色軍服,才瞞過暗衛的眼睛混進來,可是,要帶著飛瀾全身而退,卻並不容易。「混進來的不僅朕一個人,還有朕的暗衛,他們會掩護我們離開。你現在喚一個宮女進來,換上宮女的衣服跟我走。」

    「嗯。」飛瀾點頭,喚了掌事宮女進來,並趁著她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珠寶時,將她打昏。飛瀾利落的換上了宮女的衣服,隨同君洌寒一同離開。

    兩個人一前一後,相距丈遠的距離,畢竟深宮之內,御林軍護衛是不可能和宮女走的太近。飛瀾跟隨著他的腳步,十分順利的走出了東宮,她心中稍稍鬆了口氣,可是,就在她以為可以成功逃離之時,前方不遠處,突然亮起一排宮燈,一對宮人由遠及近而來,宮女的手中提著一盞又一盞明亮的宮燈,而在燈火之前,便是一身杏黃的君寧。

    君洌寒身形極快的閃入巡邏的御林軍之中,而飛瀾心中一慌,忙跪倒在地,將頭壓得極低,她換了衣服與頭飾,此時又是黑天,心想著君寧未必能認出她來。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來到她身旁,她屏住呼吸,藏在雲袖下的手掌已經緊握成拳,掌心間沁了一層冷汗。

    然而,那杏黃的錦袍卻在她身前頓住腳步,君寧並未看她,閒適的眸光一直看著前方,清冷的聲音卻在飛瀾頭頂響起,「難道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你嗎?只要是心愛之人,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只需匆匆的一瞥,便能在人海中將她追尋。」

    飛瀾跪在地上,仍不動聲色,但她清楚,君寧已經發現了她,但好在他並未發現君洌寒,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君洌寒千萬不要自行暴露。

    君寧一挑衣擺蹲在飛瀾身前,兩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玉墨,你真聰明,竟然能騙過暗衛的眼睛逃出來,只可惜,天不從人願,上天注定你要留在本王身邊,你還是認命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玉墨不知『認命』二字何解。」飛瀾側開面頰,脫離他的鉗制,揮出一張擊向君寧胸口,他利落的向後退去,而飛瀾順勢飛身而起,可君寧的腳步更快,下一刻便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帶便將她困入懷中,君寧邪氣的揚著唇角,低頭便要去吻她。

    飛瀾側開臉,劇烈的掙扎著,她知道君寧如此,必會引得君洌寒出手。

    果真,一排暗器向君寧飛來,他險險的躲避,被迫放開飛瀾。

    君洌寒施展輕功,將飛瀾擁在懷中,在她耳側呢喃一句,「我們走。」

    兩人施展輕功飛上宮牆,眼看著就能逃出大翰皇宮,只要跳出這道宮牆,君寧再想抓他們,便不是那麼容易了。而此時,高牆之下,君寧接過侍衛遞來的弓箭,他拉開金弓,銀色羽箭破空而出,不偏不移的向君洌寒後心飛去。

    君洌寒自然聽到了身後箭雨劃開空氣之聲,可是,他此刻根本無法躲閃,他懷中還擁著飛瀾,一個不慎,兩人只會一同跌下高牆,摔得粉身碎骨。而他寧願自己涉險,也絕不能讓飛瀾受到任何傷害。

    而被他擁在懷中的飛瀾眼見著那支羽箭射來,她急切的呼喊一聲,「洌寒小心!」而後,忽然旋轉身形,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飛馳而來的箭雨。

    「瀾兒!」君洌寒厲聲嘶喊,飛瀾傷口上湧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眼,他看著城下的君寧,那憤怒的血紅眸子,恨不得將他撕碎。

    「洌寒,我們走,帶我離開。」飛瀾窩在他胸膛之中,虛弱的說道。

    君洌寒將她打橫抱起,施展輕功,飛身跳下高強,而身後卻傳來君寧邪氣的笑聲,「君洌寒,本王保證,用不了多久,你會親手將她送回到本王懷中。」

    君洌寒抱著飛瀾跳入早已等候在宮牆下的馬車之上,車伕揚起鞭子,馬車疾速的向郊外林中飛馳而去。車內,君洌寒緊緊的抱著飛瀾,她衣衫上沾染了大片的鮮紅,卻一直對著他笑,「別擔心,我沒事。」

    「嗯,朕不會讓你有事的,瀾兒,我們回家。」他在她耳側溫柔的呢喃,心口卻一陣陣的刺痛著。他用力扯開她身上的羅衫裙,箭刺在他左肩上,好在並未傷到要害。「瀾兒,你忍一忍,朕必須將箭拔出來。」

    「好。」飛瀾吃力的牽動唇角,眼簾緊闔起。

    君洌寒的手掌緊握著那支羽箭,咬著牙關,用力將箭拔出飛瀾的身體。「好痛啊~」飛瀾低泣一聲,而下一刻,君洌寒的唇便覆了上來,他溫柔的親吻著她,分散著她的精力,而雙手卻利落的打開瓷瓶,將金瘡藥分灑在她傷口處。

    藥粉混合了血水,壓在傷口處,止住了她傷口的血。君洌寒扯下衣擺內側的布片,小心翼翼的包紮在她傷口處。她肩上的血窟窿映在他眼中,觸目驚心,比剜他的心還要疼。

    「慕容飛瀾,誰讓你擋在我身後的,誰允許你傷害自己!」君洌寒怒吼著,將她的頭扣在自己胸膛之中。

    飛瀾被他的溫暖包裹著,溫聲的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樣擋在了你身前,如果我能控制我自己,我一定不會愛你。」

    君洌寒心疼的擁著她,緊閉上雙眼,長睫竟不由得濕潤了。「瀾兒,值得嗎?」

    「不知道,也許,不值得吧,可是,飛瀾心甘情願……」飛瀾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昏厥在他懷中。

    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漫長的好像一生一樣。她夢見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形,他就那樣看著她,一眼萬年。從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就再也無法與他的相分離。

    「師兄,師兄……」她痛苦的掙扎,而後突然從床榻上坐起來,額頭上都是冷汗。

    君洌寒就趴在她床榻邊,很快也清醒了過來,「瀾兒,怎麼了?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飛瀾急促的喘息,半響後,才輕輕的搖了下頭,「沒事,我們這是在哪兒?」

    「帝都郊外的客棧,你放心,這裡很安全。」君洌寒將她冰冷的手緊握在掌心間,低頭輕吻著,「瀾兒,等你傷好一些,我們就回去,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了。」

    「嗯。」飛瀾點頭,對他溫柔的笑著。

    「我去弄些吃的給你,你再休息一會。」君洌寒說罷,起身向外走去。

    他們所在之處是一件客棧,地處偏僻,不容易被發現。君洌寒的暗衛喬裝打扮,一同住在客棧之內,隨行保護。

    「爺,您吩咐煮的粥,一直在爐火上熱著。」

    「嗯。」君洌寒接過瓷碗,又問道,「還是沒找到大夫嗎?」

    暗衛挫敗的點了下頭,「附近的幾個鎮子都找遍了,所有的醫館都被大翰軍隊監視起來,無從下手。爺,夫人的病應該沒什麼大礙,屬下覺得我們還是盡快趕回去才是。」

    君洌寒劍眉冷鎖,擺手示意他退下,那暗衛自然不敢多說什麼,躬身退了下去。

    「瀾兒,喝點粥吧,你昏睡了兩日,一直沒有吃過東西。」君洌寒在床榻邊坐了下來,一口口餵著飛瀾喝粥,她淡淡的柔和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他的臉色十分憔悴,褐眸中佈滿血絲,想必她昏睡的兩日,一直是他在照顧著吧。

    「看著我做什麼?是不是覺得你的夫君很好看?」君洌寒玩味一笑,將最後一口粥餵入飛瀾口中。

    她嚥下溫熱的白粥,眉眼彎彎道,「是很好看,所以才有那麼多女人的眼睛都盯在你身上。」

    「胡說什麼。」君洌寒寵溺的刮了下她鼻尖。

    飛瀾笑著,伸臂環住他頸項,玩味道,「別說你不知道朧月公主心儀於你。」

    「那個大翰的公主?朕都記不得她的樣子了。」君洌寒隨意回道。

    「她很美,很像她的娘親,聽說大翰的沈貴妃是一個傳奇人物。」飛瀾的身體輕靠在他胸膛中,低低呢喃。

    「能讓堂堂九五之尊為她肅清後宮,自然不是普通的角色。」君洌寒不以為意的回著,指尖卻輕輕的挑開了她胸口的衣襟,羅紗半退,露出消瘦的雙肩,以及肩頭的傷痕,他隨身帶著的是上好的金瘡藥,不過兩日的光景,飛瀾的傷口已經癒合結疤,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痊癒。

    「瀾兒,對不起,是朕無能,連個大夫也找不到。」君洌寒拳頭緊握著,恨自己的沒用。

    飛瀾淡淡搖頭,眸中亦是一片淡然,「想必君寧早已將帝都內外的醫館都監視起來,只要我們露面,就一定會落入他的圈套。洌寒,千萬別冒險,我的傷沒事。」

    「瀾兒,明日我們就啟程,快馬加鞭趕回聖朝,等進入聖朝地界,朕即刻給你找更好的大夫。」

    飛瀾輕闔起雙眼,唇角含著一抹苦澀的笑,她只怕等不到那時了,她的傷口處不停的泛著酥麻,很明顯箭上有毒,她不知道毒性多烈,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她很清楚,這件事絕不能讓君洌寒知道,因為,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回去取解藥,她不能讓他送命。

    「洌寒,回聖朝的時候會經過江南吧,聽說那裡是很美的地方,與邊塞不同,那裡四季如春,氣候溫和,樹木長青,百花綻放。」飛瀾輕聲的低喃。

    「嗯,你若是喜歡,我們就在那裡住上幾日。」君洌寒溫柔低哄。

    車行數日,終於到達了大翰的江南,這裡的確很美,山清水秀,恍若人間天堂。雖然只住上幾日,君洌寒卻買下了一間湖邊小築,推開窗子就可以看到平靜廣闊的湖泊。

    清晨,君洌寒抱著飛瀾坐在窗前,靜靜的看著窗外風景,白鷺劃過湖面,在平靜的水面上擋開一圈圈漣漪,湖岸的柳枝頭,幾隻翠鳥正在歡快的鳴叫。

    「這裡真美,若有朝一日,飛瀾死了,真希望能葬在這青山綠水之間。」飛瀾淡淡的牽動唇角,笑靨絕世。

    君洌寒卻輕蹙起眉心,輕責道,「不要胡說,百年之後,即便我們離世,你也要與朕一同葬入皇陵。」

    飛瀾眸中有淚光閃動,她卻努力的笑著,不讓眼淚落下來,她的手掌緊握著,極度隱忍。「師兄,外面那幾隻鳥好吵啊,你幫我把它們趕走好不好?」飛瀾微嘟著唇,撒嬌的說道。

    君洌寒含笑搖頭,指尖輕點了下她鼻尖,「好端端的怎麼鳥兒也惹到你了,好,朕去將它們趕走。」

    「別傷了它們性命。」飛瀾又提醒。

    「好,都依你。」君洌寒將她放在一旁軟榻上,而後推門走了出去。

    他剛離開,下一刻,飛瀾便拿起絹帕摀住口鼻,一口濃黑的鮮血便嘔了出來,她隱忍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將他支開。這些日子,她嘔過幾次血,每一次都刻意的避開他,其實,她的傷口也已經惡化了,只是,她一直不允許君洌寒近身,他才沒有發現。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飛瀾慌亂的將染雪的絹帕藏好,下一刻,君洌寒便推門而入,他回到飛瀾身邊,手掌攤開,掌心間竟是一直嫩黃色的翠鳥。飛瀾眸中一喜,將那隻鳥兒窩在手心,「師兄怎麼將它帶回來了?」

    「喜歡嗎?讓它留下陪著你。」君洌寒溫笑問道。

    「嗯。」飛瀾點頭,但下一刻,眸中神色又黯淡了幾分,「只是它一個太孤單了。」

    她話音剛落,君洌寒攤開了另一隻手掌,掌心間同樣有一隻翠鳥,兩隻鳥兒稍有不同,看得出是一雌一雄。

    「有了伴,它就不孤單了。」君洌寒含笑說道,溫潤如水的目光卻一直縈繞在飛瀾身上,「瀾兒,如果我們能一直留在這裡該有多好。」

    他的話讓飛瀾莫名的有所觸動,她只怕要永遠留在這裡了,可是,他卻不能。她低斂著眸,含淚的目光一直落在兩隻翠鳥身上,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皇上捨得你的江山嗎?」

    君洌寒苦笑,「這世上除了你和無憂,再無朕捨不得放下的東西。」他的指溫柔的穿透她髮絲,輕聲呢喃,「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誰要和你作伴。」飛瀾嬉笑著起身,背對著他,淚卻在眸中不停的打轉。她努力的揚著唇角,因為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淚。

    君洌寒從身後擁住她,下巴抵在她肩頭,他只靜靜的抱著她,無聲勝有聲。而窗台之上,兩隻翠鳥歡快的唱著歌。

    「師兄,你願意娶我嗎?」飛瀾突然出聲問道。

    「傻瓜,這句話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朕自然是願意的。」他輕吻著她的耳垂。

    飛瀾轉過身,仰頭迎視著他深邃的眸,「那你今天就迎娶我好不好,我們像民間的夫妻一樣,拜堂洞房。」

    「瀾兒說什麼?」君洌寒故意詢問。

    「拜堂洞……」飛瀾臉頰突然羞紅,握緊粉拳捶打了下他胸膛,而後將頭靠在他懷中。她雖然笑著,眸中卻仍含著淚。今夜,她會將自己交付,因為,過了今日,她怕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了。

    僅僅一日的時間,婚禮準備的很倉促,可是,花轎,喜堂,喜服和紅綾,倒是樣樣齊全。

    身上的嫁衣雖然稱不得華美,布料做工都有些粗糙,可穿在飛瀾身上,仍是美艷無雙。她臉上一直掛著笑,她等這一天,幾乎等了整整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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