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4-11-1522:39:27字數:3270
待弘治三言兩語簡單向他介紹了「大同眼下的情況」,王睿才知道他自己要面對的是怎樣的一「爛攤子」。
在內,將士缺員,軍心渙散;在外,二百里外的火篩虎視眈眈,隨時都會過來「逛上一圈」。
而弘治所謂的「替朕將那『募兵』之法給整出來」,實際則是——要他帶領整出來的這麼一幫「募兵」,去抵禦火篩,而且要向世人證明:這麼一幫「募兵」,要比衛所軍制下的「大爺兵」們要他娘的能打戰得多!
「朕不盼望你能像威寧伯那般,能將火篩殺得聞風喪膽,但多少也得同他鬥個旗鼓相當,至少,也不能敗得太不像話……」,弘治舔了舔唇——這些話,或有些傷人自尊,但這王睿的臉皮這般厚,當是沒什麼關係的罷!?
若是「敗得太不像話」,那這所謂的「募兵」之法,也就得「半路夭折」——同他娘衛所軍制整出來的一樣,都他娘是一幫「廢物」,您還來「革除衛所軍制」,革個屁吶革!
什麼才是「敗得比較像話」,譬如,火篩雖然贏了,但卻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得滾回草原修養個三年五載——這樣的「戰果」,弘治也是能接受的!
這算是弘治對他王睿的「特殊照顧」?
還是——忒看不起人了!?
王睿的臉皮確是很厚,但任憑他的「無敵厚臉皮**」修煉至了大成之境,他在聽到這話時,仍是覺著面上一陣抽搐——老子是來自五百年後的好不好,能不能他娘對老子有點兒信心!?
弘治對王睿確是有些「信心不足」,但這也並非全是看不起他,而是他王睿在北疆大同要面臨的對手,實是太過強悍——威寧伯一走,弘治朝能同火篩相提並論的「大將」,貌似,還沒出現……
「聖上只管放心便是,微臣但在大同一日,火篩便休想跨入大明國境半步!」為了維護作為一「現代人」的尊嚴,王睿牙根兒一咬,便立下了「軍令狀」!
「好!」弘治趕緊接話,卻又「意味深長」的衝著他笑了笑,「這話,可是你自個兒說的,沒有誰來逼過你吶!」
王睿心底咯登一跳——娘希匹,中了弘治這王八蛋的「激將法」了!
衝動,果真是魔鬼啊!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王睿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充狠到底」:「『募兵』之法一日不成,臣便一日不回朝……」
弘治一愣,繼而卻又「嘿嘿」乾笑了兩聲——小王八蛋,反應倒挺快,只說甚「『募兵』之法一日不成」,卻不說甚「大敗火篩」之類,當真是「猴精猴精」得緊吶!
「大敗火篩」,則「募兵」之法必成!
可「募兵」之**成,卻不一定非得要「大敗火篩」——當然,能「大敗火篩」則更好!
王睿只需向世人證明一點,即「募兵」能打,或是——禁得起打!這正如弘治所說的那般——「多少也得同他鬥個旗鼓相當,至少,也不能敗得太不像話」,即可!
釀了隔壁,繞了半天,又讓這小王八蛋給繞了回來!
弘治心底罵了句粗話,又斜眼瞅著王睿——這廝,當真是誰見了,都只想「斜眼瞅著他」,「你回去再仔細琢磨個一兩天,定下個章程來,有什麼需要,不管是人是錢糧,都儘管來同朕說,趁著這幾天朝臣們在你的事兒上都閉了嘴,朕可耳根清淨的都准了你……」
王睿未見弘治之前,在宮內的一個下午,通過「旁敲側擊」、「帶籠子套話」等「方式」,終於向宮女、太監以及侍衛們「打聽」到了他「搖身一變」成了「王副總兵」的緣由!
是以,弘治這「朝臣們在你的事兒上都閉了嘴」,他王睿自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大明的皇帝,除了朱元璋同朱棣這對「強悍」父子,其他都是做得——有些「憋屈」的,連弘治都不例外!
王睿點了點頭:「既是要在大同行這『募兵』之法,那臣在大同,便不能受有任何掣肘……」
「這個當然」,弘治微微頷首,「回頭,朕將大同一應官吏,都替你安排妥當便是」
「其他,臣得回去琢磨仔細了才能知道……」
「嗯」,弘治瞧著天際最後一抹晚霞消失,宮內四處點起了燈火,宛若繁星點點,「時辰也不早了,朕今日得去平台用膳,閣臣們還有些事要與朕談,你在這宮內轉轉,等著素慎一道出去罷……」
看在你將內閣那幫老王八蛋晾在一邊,而親自在這兒等著老子來「接見」你的份上,老子便不同你計較了罷!
王睿十分滿意,十分「謙卑」的向弘治行了一禮:「聖上慢走……」
晚霞既去,夜幕降臨,夜色籠罩蒼穹,天空黑得像哭過的眼角,把原本的美麗沉澱到遙遠的過去……
弘治今日召見王睿,絲毫沒有提及他王睿之前在北疆大同的事兒,宛若「那些事兒」壓根兒就未發生過一般——他這是在向王睿暗示:「那些事兒」翻篇而過,希望你小王八蛋能「重新來過」……
王睿瞧著弘治的背影,被簇擁在侍衛與太監的人流中,逐漸消失於夜色當中,在廊橋始端,於這一片燈火當中,卻又出現了一道身影——聳拉著腦袋,來回踱步,像是在「自言自語碎碎念」……
這道胖墩墩的身影,怎的看起來——這麼眼熟吶!
釀了隔壁!
是劉瑾劉公公!
這死太監,竟然僱人去了詔獄要宰掉老子!
老子哪兒對不住這死太監了!?
沒蛋的鳥玩意兒,忒他娘的陰狠!
老子要不要將他那一招也借來用用——雇個人來將他給宰了!?
若是宰了他,怕是連鄢小公公也得一併宰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可這他娘的,於千嬌那兒可就不好交代吶……
難道就讓他繼續這般「活的滋潤,活得瀟灑」,然後成為正德朝最大的「奸妄」?
正德朝最大的「奸妄」!?
王睿賊眼一轉——若是同「正德朝最大的『奸妄』」做朋友,貌似,也沒什麼壞處哦……
打定了主意,王睿便邁開了八字步,緩緩的朝著廊橋行去。
「劉公公吶,您老,這是散步來了?」
王睿的突然出現,將劉瑾嚇了一跳,他定了定神,衝著王睿訕訕一笑:「王,王副總兵,太子殿下著我來瞧瞧您是否同聖上一道用膳,若是沒有,便去太子東宮,順便瞧瞧他練了這一兩月的『滑板』水準……」
之前都是叫老子「小王八蛋」,這回終於知道改口來叫老子「您」、「王副總兵」了?
世態炎涼,世風日下吶!
朱厚照確是「貪玩」得緊,都他娘過去了一兩個月,還他娘在玩「滑板」吶——老子都他娘快忘了這回事兒了!
朱厚照既是著這死太監來尋老子,這死太監當是「做賊心虛」,有些不敢來面對老子,是以,才會在這兒「神神叨叨」了大半天。
「劉公公吶,幾日不見,您這臉色,當真是愈發紅潤了呀」,王副總兵繼續東扯西拉——裝做不知道他劉公公僱人來宰他的事實。
可劉公公卻知道——「那事兒」,王睿這小王八蛋已然知道了!
王睿這小王八蛋,莫非當真是「弄不死的小強」?
不但弄不死,還他娘竟然「越弄越強」了!?——從錦衣衛千戶,給「弄」成了大同副總兵。
朝廷那幫老王八蛋,到底是干神馬吃的!?
劉公公很失望!
「嘎!嘎嘎……」劉瑾乾笑幾聲——老鴨叫巢似的,「王副總兵的臉色,也是光澤耀眼吶……」
劉瑾這廝,怎的還是這般皮笑肉不笑?
他難道看不出來,老子這是要來同他「講和」咩?
莫非,他也知道老子知道了他僱人來宰老子的事兒了?(真他娘拗口)
這可不行,不能讓「這事兒」來破壞老子同他之間的「深厚友誼」。
王睿「嘿嘿」乾笑了幾聲,索性便給了劉公公一「**裸的暗示」:「劉公公吶,我王睿在這『宮內的熟人』,可就您老一人,不知您劉公公在『朝上的熟人』,是不是也只有我王睿一人吶……」
劉瑾瞧著王睿那道「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由心底一跳:朝內大臣同宮內宦官建立起深厚的「私人關係」(利益同盟,互通「有無」,你替我在聖上眼前說好話,我替你在朝內辦好事;有些事是必須由太監們才能辦,譬如「批紅」,有些事卻又只有大臣們才能辦,譬如,支持你的「批紅」,或是你七大嬸八大姑家的某某某,想要進朝廷某個部門來「謀個差事兒」),是亙古不變的「潛規則」,他王睿身居大同副總兵一職,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朝上大臣」,可咱劉公公咧?不過就是太子身後的一「跟班」——於眼下的王睿而言,當也就是路邊「一顆默默無聞的小草」……
王睿有必要來同咱家建立起深厚的「私人關係」!?
劉瑾劉公公一臉狐疑,卻不接話……
「劉公公吶,我瞧著太子殿下,可是十分喜歡您的咧……」王睿繼續面帶蒙娜麗莎式的微笑,定定的瞧著劉瑾。
劉瑾一恍——是了,太子若是即位,我等這幫東宮舊人,自是得水漲船高,也變得「身居高位」了不是!?
原來,在王睿這小王八蛋的眼內,咱劉瑾——也是一「政治潛力股」吶!
既是如此,他日太子殿下即位,咱劉公公,可不能教王睿這廝「失望」了不是?
念及此處,劉瑾腰桿一挺,一改「猥瑣的訕訕之情」,變得「落落大方」:「咱劉瑾,在『朝上的熟人』,可也就只有您王副總兵一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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