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4-11-1514:02:36字數:3032
王千戶大人搖身一變,成了王副總兵,這讓他真正有些莫名其妙——才在詔獄內睡了幾天,怎的一醒來,就成「王副總兵」了!?
易瓜瓜、高皓明與小方程,一出了詔獄便伏地大哭——短短數日,宛若三生吶!
王睿不由在心底大罵——土鱉,沒見過世面,至於這般矯情麼!
可待他三人一走,王睿獨自跟著小太監去往宮內面聖,他卻又突然伏在馬背上,哭了個稀里嘩啦……
生命誠可貴吶!
王副總兵再一次強烈的感受到了……
這回又輪到宣旨小太監來斜眼瞅著他了——土鱉,沒見過世面,升了從二品的副總兵,竟樂成這樣兒了!?
……
王睿在宮內又沐浴更衣,大修邊幅,再由老太監教授面君禮儀,這般折騰下來,又到了傍晚時分。
他踩著萬丈晚霞,跟在引路太監背後,一路東張西望,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鄉巴佬」本質徹底暴露無遺,待他到了弘治召見他的地方,才發現今日當真是「驚喜連連」……
弘治召見王睿的地方是在「宮後苑」。
「宮後苑」,永樂十五年始建,十八年建成。
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蘢,其古柏籐蘿,皆數百年物,將花園點綴得情趣盎然。園內現存古樹,散佈園內各處,又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如絳雪軒前擺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經曝曬的朽木,敲之卻鏗然有聲,確為石質,尤顯珍貴。
園內地面以彩石路面,古樸別緻。園內甬路均以不同顏色卵石精心鋪砌而成,組成九百餘幅不同的圖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戲劇、典故等,沿路觀賞,妙趣無窮。
「宮後苑」,實乃帝后休憩場所。
弘治在暗示——這是一次「私人聚會」!
此外,在宮後苑浮碧亭中等著他來的,除了弘治,竟還有——朱素慎,且還有朱厚照!?
浮碧亭橫跨於水池之上,王睿行在廊橋中時,便見著朱素慎在衝著他「甜蜜的微笑」,而朱厚照卻將臉別過了一邊:他只道王睿還不知道他的皇太子身份——對於自己的「欺騙行為」,他有些「略感內疚」(他真是一個善良、單純的「好娃娃」!)。
在弘治「一切從簡」的要求下,王睿行過大禮,才終於瞧清了弘治的面貌——輪廓分明,鼻樑高挑,唇若刀削,眉似劍挑。
整個兒一「老帥哥」——比看著易瓜瓜,要讓人覺著心情立馬愉快得多!
「王愛卿,這是太子」,弘治不知道王睿同朱厚照是「老相識」,竟還「熱心」的做起了「介紹」。
朱厚照衝著王睿一臉乾笑,王睿裝出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見過太子殿下……」
「咳……」,朱厚照乾咳一聲,也裝模作樣的衝著王睿擺了擺手,「王,王副總兵,免禮免禮……」
娘希匹,當著你老子的面,你可千萬別再叫老子做「王大哥」了哈!
「哼哼」,朱素慎有些「看不下去」,有意「來搞破壞」,「太子殿下,我怎麼看,怎麼就覺著您同您的王副總兵之間的這『第一趟見面』,是毫無『生疏陌生』之感的,且更似『闊別日久的老熟人又再見面』了一般哩?」
朱厚照嚇了一跳,雙手擺得「風火輪」似的:「姑姑你可不要亂說話,這可當真是我同王副總兵之間的『第一趟見面』,哪會同他是甚『闊別日久的老熟人』……」
熊孩子!
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麼!?
王睿偷偷的瞅了一眼弘治,見他果然是一臉狐疑的瞧著朱厚照:「沒人說你同王副總兵,不是『第一趟見面』罷?」
朱厚照心底一慌……
王睿見他手足無措,生怕他再抖個什麼「父皇,我沒出宮,沒出宮」之類的出來,便趕緊插嘴:「素慎也真是,身上老帶著我的畫像,都讓人太子殿下瞧見過好幾回了。太子殿下這回見了我,自是毫無『生疏陌生』之感的了……」
弘治既是將素慎也叫了過來,那他當是知道老子同素慎之間的「關係」了罷!
是以,王副總兵才敢這般明目張膽的來「秀恩愛」。
「嗯!?」朱素慎卻聽得瞪大了雙眼,咬牙切齒的盯著王睿——死不要臉,我何時「身上老帶著你的畫像」了!?
王睿輕飄飄的甩給了她一眼神——你「放的火」,老子只能拿你「來滅火」了,再則,這在外邊,就給老子留些面子罷……
「嗯……」朱素慎別過臉去,算是默認了他的「栽贓冤枉」……
「是咧!是咧……」朱厚照大點其頭,「姑姑也真是,一女孩子家家的,身上老帶著這王副總兵的畫像,當真是,那個什麼,『花癡』得緊吶……」
王睿又嚇了一跳——好了傷疤忘了痛,給你點顏色你就想開染坊,熊孩子,你這不又沒事找抽來了麼!?
朱素慎果然又行別過臉來,雙頰緋紅,卻又是「一臉微笑」的瞧著朱厚照:「太子殿下,姑姑很久都沒去你的東宮了罷?呆會兒是得過去『坐上一坐』哩!」
「坐上一坐」?
僅僅只會是「坐上一坐」!?
朱厚照終於意識到自己又「捅了馬蜂窩」,他嚇得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又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我今夜不回東宮,母后說想我了,我得去坤寧宮……」
「嗯,不急」,朱素慎繼續衝著他「甜甜一笑」,「我以後會常來的……」
……
「父皇,王副總兵即將去大同赴任,兒臣著實不忍見著姑姑同他『有情人,卻要天各一方』,莫若父皇再下一道詔令,將姑姑也調去大同罷……」朱厚照為逃避「皮肉之苦」,竟異想天開的整出了這麼個「法子」。
弘治一愣——他自是不會將朱厚照的話當真,可他卻聽得心頭一歎:厚照歪打正著,這不正「提醒」了素慎,要私下偷跑出保國公府,跟著王睿去大同了麼?
他瞧著朱素慎果然臉露「恍然兼驚喜」之色,不由搖了搖頭:「素慎吶,你帶著厚照,去見見太后同皇后罷……」
你若去了大同,日後她二人想要再來見上你一面,當是「灰常難」的了——弘治將這「潛台詞」給嚥了下去。
朱素慎一恍,終也明白了弘治的「心意」,她「且喜且憂傷」:「喜」的是弘治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卻並無阻攔之意;「憂」的是她這一去大同,當真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京——除了弘治與保國公,太后與皇后也將她朱素慎給「寵溺」得緊——弘治曾誕下過兩名公主,可惜都不幸早夭,朱素慎這「晚輩兼後輩」,自是又成了太后與皇后的「心頭肉」。
她鼻尖一酸,想要說些什麼,可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去罷,厚照也去罷……」弘治擺了擺手,「朕同王副總兵,還有些事兒要談……」
朱厚照仰著小腦袋瞅瞅這個又瞧瞧那個——他沒期望著他的「父皇」會准了他的「主意」,可他不明白適才還「其樂融融」的氣氛,怎的一下就變得有些「憂桑」了……
但弘治要朱素慎「帶著」他「一道」去見見太后與皇后,他「瞅完瞧完」過後,便撒腿就跑——若是同素慎姑姑「單獨相處」,那咱的「小龍臀」……
「素慎,快去,快去看著他,別讓他摔了」,弘治,終究是一「慈父」吶!
朱素慎又多看了幾眼弘治,依依不捨的道:「那素慎,可真就『去』了……」
弘治點了點頭:「『去』罷,『去』罷……」
夕陽西下,灑下霞光萬丈!
池內水面盡紅,燃起凌光點點;世間萬物,宛若被晚霞留下了陰影,如在寰宇中飄蕩一般;水面平靜,傾聽人間衷腸……
「王愛卿,你當善待素慎吶……」弘治看著眼前畫兒一般的晚霞景色,淡淡的道。
弘治能「讀」出朱素慎的「心意」,王睿又豈能「讀」不出來!
他悵然若失,搖了搖頭:「保國公,不見得會答應……」
弘治回過頭來,卻是一臉「好奇」的瞧著他:「保國公大,還是朕大?」
王睿心底一喜——這他娘的,有路!
「朱老國公確是不大同意你同素慎的事兒,是以,今日我將素慎叫了過來,卻又將朱老國公給轟了回去」,弘治雙眸炯炯有神,和善中又藏著些「天威」,「你去大同,替朕將那『募兵』之法給整出來,朕便賜婚……」
這個好辦——不難!
「性福」的生活,終於他娘不遠了——有盼頭了!
「別高興得太早!」弘治見他雙眼「賊光」大冒,便覺著保國公對他的那句「評價」——「他那對賊眼,賊溜賊溜,時而泛著yd的光」,當真是——相當滴到位!
「大同眼下的情況,你可熟悉?」弘治似笑非笑,笑得直讓王副總兵大人有些心底發毛。
「大同眼下的情況」?——這個,王副總兵當真是有些「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