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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排排坐分果果(上) 文 / 春天的熊

    「詔獄滅口事件」,成了橫跨在二人之間的一道鴻溝,這讓他二人之間難以再將「單純的友誼」給持續下去,「傳統友誼」受到了嚴重的破壞。既是如此,那便索性扒去這「單純友誼」最後的「遮羞布」,「**公開」為「利益的友誼」!

    也只有這樣,劉瑾劉公公才會「忘記」「詔獄滅口事件」為當事人——王睿王先生所帶來的「心靈創傷」,從而減輕他自身「戰戰兢兢、擔驚受怕的內疚負罪感」——劉公公才能「心無疑慮」的來同他王睿繼續「愉快的做朋友」。

    這對「歡快的小夥伴」,在王睿王副總兵的「精誠所至」之下,終於守得「金石為開」,「摒棄了前嫌」,又愉快的「玩耍到了一起」——在去往太子東宮的路上,他二人又共同回顧了彼此之間所建立起「源遠流長的歷史友誼」,就中間所產生的「誤會與摩擦」,都「不約而同」的採取了「迴避態度」,並相互就彼此之間的「現狀」,給予了「充分的肯定」,以及,對「共同建設美好未來」,都寄予了「積極樂觀的期望」……

    王睿到了太子東宮才知道——朱素慎,今夜不回去了,要留在坤寧宮陪皇后過夜。

    朱素慎既是要留在坤寧宮,也難怪朱厚照要這般巴巴的回太子東宮——於他而言,離朱素慎遠遠的,才是「永恆的王道」。

    王睿只得在太子東宮,同朱厚照東扯西拉了一通,酒席上也順便給他講了幾個「渾段子」——在王副總兵的眼內,他從未將朱厚照當做「未成年人」來看,事實上,朱厚照也從未將他自己當做「未成年人」來看。

    而且,王睿也終於摸清了朱厚照的脾性——這熊孩子,越是「離經叛道」,越是「膽大妄為、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兒,他越感興趣;越是「一板一眼、循規蹈矩」的事兒,他越反感、越是嗤之以鼻。

    本著「教壞年青小孩不用負責,禍害一個是一個」的處世原則,出於同他朱厚照也能建立起「深厚友誼」的「純潔考慮」,王睿王副總兵自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來投他『所好』」……

    而在朱厚照眼內,「王大哥」仍是那個「清廉如水,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官」——今日朝會上,滿朝武不都在說著咱王大哥的「好」麼?原來咱王大哥被拿入詔獄,是「遭人冤枉」的!

    酒席之後,朱厚照又踩上了滑板——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上摩擦,月光下他看到自己的身影,有時很遠有時很近,感到一種力量驅使他的腳步……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

    月兒慢慢地從柳葉變成了一把鐮刀,接著又變幻成一艘小船,在浩瀚的大海中靜靜地行駛。隨著時光流逝,那個如白玉盤一樣明亮、美麗的月亮終於浮現在蒼穹之上。

    王睿行出紫禁城,已是亥時中——五百年後,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

    出了宮門,他便見著陳尚彪陳副千戶在巴巴的等著他。

    「副總兵大人」,陳尚彪眉開眼笑——朱二小姐說能將千戶大人給拯救出來,果然是真的,幸虧咱老陳「暗裡」也出了不少力,「今夜兄弟幾個,給您在『蝶戀花』設了宴,就等著您賞臉吶……」

    也好,省得老子再來糾結到底是回南熏坊,還是去「蝶戀花」了。

    「屠大家,可是在『蝶戀花』?」王睿倒是更為關心這個問題——屠千嬌上回去了詔獄,貌似有「講和」之意,兼且還不僅僅只是「講和」之意……

    「屠大家也在,她還親自為大人下廚炒了幾個菜」,陳尚彪趕緊點了點頭,「除了屠大家,北鎮撫大人也在……」

    老子雖然已經吃飽了,不過千嬌竟親自下廚,那老子撐死了也得再吃。

    北鎮撫王花花,怎麼說也算是王副總兵的「救命恩人」——他先是睜隻眼閉只眼的放走了「黑炭大廚」,又將牟指揮使在詔獄外佈滿「暗樁」的消息透露給了王睿,不然王睿王先生這會兒恐怕不是「王副總兵」,而是「王無頭鬼」了!

    這廝,倒也著實夠「義氣」——他這「義氣」,於他而言,貌似也不用花出什麼「代價」,不講白不將,講了還想講。

    王睿點了點頭,又見著陳尚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開口問他:「還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

    陳尚彪撇了撇嘴:「北鎮撫不好意思親自來向你開口,便托了我來。他這北鎮撫一直都是做得『有名無實』,大人也是知道,他便想來問問大人,大同鎮可還有甚空缺職位,品銜高低都無所謂……」

    王花花這廝,幹不過牟斌,便想著要撂擔子走人了!

    「品銜高低都無所謂」?

    去他奈奈個熊!

    老子將他隨便扔大同一疙瘩裡邊去做個總旗、百戶神馬的,他娘的他會去幹?

    他這廝,是在「正話反說」——品銜高低,得較他的北鎮撫一位「只高不低」……

    王花花的「無敵厚臉皮**」,當真也是修煉至「爐火純青」的「大成之境」——求人辦事,還他娘忒多名堂,竟連「硬性標準」都提了出來。

    哼!

    看在他為老子「通風報信」的份上,老子就將就他這一回算了——你他娘的敢對老子提「高標準」,老子便他娘的敢對你提「嚴要求」!

    王睿稍做盤算,便在心底給王花花琢磨出了一「合適的工作崗位」——大同右衛參將……

    北鎮撫是從四品,這「大同右衛參將」,可是正三品咧……

    當然,這個「工作崗位」,所要承擔的「工作壓力」是大了些——屬於「前線中的前線」,火篩若是南下大同,大同右衛所扼守的「殺胡口」,是其必經之路……

    陳尚彪瞧著王副總兵的臉上突然現出了一抹陰笑,不由心底一顫,又行琢磨著接下來的話到底當說不當說。

    但,為了自個兒的前程,必須得說咧!

    陳副千戶一咬牙,終於狠下了心:「除北鎮撫之外,弟兄幾個,都想跟著大人去大同混,怎麼說,我等也是大人的老部下,大人在大同用人辦起事兒來,也會得心應手一些……」

    王睿心底一恍,終於明白今夜這「兄弟幾個,給您在『蝶戀花』設了宴,就等著您賞臉」,是他娘的怎麼一回事兒了——原來就是在等著他王睿去「排排坐,分果果」!

    正如陳尚彪所言,「我等也是大人的老部下,大人在大同用人辦起事兒來,也會得心應手一些」:這幫人早就想到王副總兵去往大同赴任,當是得調去一撥人,這他娘便巴巴的趕緊「要官」來了——從二品的下屬,多少也得是個三品、四品,比這明照坊千戶所內的五品、六品之流,不高上了兩三個品銜!

    這幫王八蛋,當真是精得緊——有個神馬風吹草動,便能聞出「草叢」內有木有「牛羊肉」……

    「尚彪吶,你是不是也想去大同咧?」王睿騎在馬上,斜眼瞅著身旁的陳副千戶。

    陳副千戶神色一赧,點了點頭:「與大人共事,要痛快得多,標下自是也想要追隨大人而去……」

    「尚彪吶,我王睿,這回怕是得教你失望了」,王副總兵搖了搖頭,「十分遺憾」的神色……

    陳尚彪一愣——你他娘的問我「是不是也想去大同」,卻又說「我王睿,這回怕是得教你失望」了,這他娘的,是在尋老子開心咧!?

    王副總兵要令他陳尚彪「失望」,自也有他王副總兵的「理由」:「我總得有回朝的一天罷,我可不想一回朝,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再來『白手起家』,陳副千戶,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弱弱的陳副千戶心底一顫:王副總兵之志,當真是有凌雲之高吶,原來一「大同副總兵」,遠遠是滿足不了他的,他的「人生理想」,當是在「朝堂上」的——這是想要在京內「留下根基」來了!可我一小小的錦衣衛副千戶,能他娘的算是哪門子的「根基」?

    王睿仿似看出了他的疑慮,繼續淡淡的道:「北鎮撫大人,不是嚷著要去大同麼,他若一走,他這位置不就空了下來……」

    陳尚彪若聽不懂王副總兵「這句話」的意思,那他就真是「豬變的」了!

    陳尚彪臉色大喜——有了堂堂「王副總兵」的舉薦,他極有可能能官躍兩級,頂上王花花而成為「北鎮撫」,這他娘的也不比去大同「喝西北風的三品、四品官要差」,可他略一思索,臉色又是一暗:「牟指揮使壓根兒就不願將北鎮撫大權交給王花花王大人,我這頂了上去,不也是要做得毫無意思?」

    王睿搖了搖頭:「你同花花不同,他犯了牟指揮使的大忌——誰讓他竟然跳過了牟指揮使,而去聖上身邊托關係去了,我若是牟指揮使,我也會瞧他不順眼。我直接向牟指揮使舉薦你,並言明需借助北鎮撫司的力量,去刺探大同關外火篩的情報,而牟指揮使念在你我彼此都十分熟稔,能助我守穩大同的份上,必會應了我的舉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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