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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 命運的轉折(上) 文 / 春天的熊

    時間:2014-11-1222:11:39字數:3035

    劉健劉首輔在朝內的態度一直都很特殊,這或是由他特殊的內閣首輔位置所造成的,他低調做人,也低調做事,不拉幫不結派,往往在關鍵時刻才跳出來吼一嗓子——別人做不了的事兒,他才會跳出來體現他「內閣首輔不可替代的作用」,以此而收奇效。

    這一招,常人用不來,也做不到,算得上是劉首輔的「獨門絕技」,兼且每發必中,百試不爽。

    他離朝臣們不遠不近,若即若離,始終同他等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冷眼旁觀的瞧著他等的一舉一動。

    若是覺著他等的舉措是「合理正當」的,是符合「國朝利益」的,他才會「戰鬥在一線,衝鋒在前線」——弘治皇帝並非庸君,有時在某些國政上,他在情感上不大能接受,但若只要是「就事論事」,是「一切從實際出發」的,那到了最後,他終究是會聽從理智上的分析與選擇。

    而若是像這般有些「無理取鬧」,以「洩私憤」為主要目的,兼且於「國朝利益」又是「不傷大」(縱使朝臣們功成,將王睿那廝給宰了,貌似也不會損害大明的「國朝利益」罷)的,他則會選擇睜隻眼閉只眼——由你等折騰去!

    也正因他深諳此道,弘治皇帝才會「器重」他,朝臣們才會「愛戴」他!

    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得討好!

    大明的內閣首輔,可真是——首輔不是你想幹,想幹便能幹!

    昨日的大雨持續了一個晝夜,今晨即停,雨過天晴。

    雨過天晴,空氣清新,綠葉蔥蔥,草兒油油,萬物容光煥發,地上人間如同一幅彩畫,被雨水清洗過的大地,在初升朝陽的照射下,積水灘放出耀眼的光,彷彿鑲嵌的一顆顆亮晶晶的寶石。

    朝臣們三五成群,依次跨過金水橋、奉天門,直入奉天殿。

    紫禁城引河水沿萬歲山(煤山,崇禎上吊的地方)西麓流入護城河中,是為水源,再從西北角樓下的地溝引入紫禁城內,蜿蜒而南,過東華門通集庫南,從紫禁城牆下地溝,自東南巽方流出,歸入護城河。這條河稱為金水河,所流經之處,或隱或現,總歸一脈。

    朝會上,一切都「貌似」同往常一般,毫無異樣:大臣們就某事上奏,弘治或批或不批,亦或押後再看——弘治即位十幾年以來,這「款式」已然形成了一道「機械般的程序」,冗長乏味,極其無聊。

    臨近散朝,弘治有些心不在焉——他又在思索著王睿獻上的軍制,當如何「徐徐圖之」。

    近日以來,他很興奮,打了雞血似的——王睿的軍制,精細周全,包羅萬象,又環環相扣,缺一不可,須得定下周密的章程,逐一而行。可這般複雜精密,須得匯聚無窮智慧,才能定下的「章程」,又豈是他一人懵著腦袋,於這短短幾日內便能琢磨出來的?

    今日散了朝,莫若將保國公與平江伯都叫上,再好生參詳一番!

    弘治心底默念。

    「陛下,臣有本奏」,御史中丞王之突然跨步出列,高聲一喊,將弘治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愛卿請說」,弘治一見著王之,便覺心情不好——這廝,每回上朝,都會「雞蛋裡邊挑骨頭」,有事沒事都要出個風頭、湊個熱鬧,瞎嚷嚷一通。

    可御史中丞「有本要奏」,弘治卻不得不聽:言官們有不被「因言犯上,而被懲處」的特權,更有「直言上諫」的「權力與義務」——甭管你做皇帝的喜歡不喜歡,您都得聽上一聽(做不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朱元璋當年整出這麼一幫言官們來,其出發點是很好的:其一,有一幫人時刻準備著指出「不肖子孫們」的缺點與弊政,這能「預防」「昏君們」的出現;其二,「忠言逆耳、良藥苦口」,為了防止「昏君」們受不了「言語刺激」而將這幫人給宰了,便定下成法——不得因「言官犯上而懲之」。

    他老人家連同他的寶貝兒子朱棣,都比較強悍,在他二人手底下「打工」的言官們,倒還能恪守本分,「分得清大小王」——上言的事,都還能算是「就事論事」,「一切都是為了國朝」,言語也能算得上是「忠言與良藥」。

    可到了後來,這幫人就有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了——反正不會「因言語犯上,而受懲處」,那便什麼事都開始說了(說了之後,還能在史書上記上一筆,為毛不說?):皇帝上朝打了個哈欠,不行,有失君庭禮儀,有失天威;皇帝想改善一下伙食,想給房子裝修一下,不行,這是驕奢的開始,必須扼殺在搖籃裡;皇帝想要發展一下業餘愛好,看個歌舞,聽個小曲兒,不行,這是淫逸的開始……

    總之,他們越來越不把皇帝當「人」來折騰了……

    「臣近日聽聞,原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王睿,因貪腐獲罪,已被押入詔獄,可他於詔獄內卻又毫髮無損,兼且遲遲不受處決。敢問聖上,這,究竟是為何?」這只是王御史中丞的開場白、「熱身操」。

    弘治聽得眼皮一跳——無緣無故,王之這廝突然扯起了默默無聞的小王睿,到底是幾個意思?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弘治皺著眉頭,果然「一臉驚訝」的瞧著牟斌牟指揮使:「牟愛卿,這王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嗯哼!

    聖上這「裝糊塗」的功夫,當真是愈發爐火純青了——連「台詞」都與我等昨日所猜想的極其雷同!

    屠滽稍稍抬了頭,瞅了一眼金座上的弘治。

    牟指揮使的「回答」,倒是與昨日所猜想的有所不同:「回稟聖上,這王睿入了詔獄,便日夜遭受著『拷打』,何來『毫髮無損』之說?再則,王睿貪腐一案本就疑點諸多,微臣近日正著錦衣衛全力『搜集證據』,這『證據』尚未『搜集』齊全之前,又何以給他『處決』?」

    你說怎樣便怎樣罷,反正這也不是我等今日欲行的「重點」!

    屠滽屠尚書都懶得跳出來同他計較這所謂的「搜集證據」了——錦衣衛辦案,何時這般「正兒八經」的走過「搜集證據」的「司法程序」了?你是在「全力製造聖上想要的『證據』罷」!

    還他娘「疑點諸多」?

    啊呸——懶得再來說你吶!

    再則,聖上同你牟斌,還有那詔獄內的王睿,都他娘是「一夥兒」的。眼下若是要你將那被「拷打」了的王睿拎出來讓我等瞅瞅,聖上只需對傳令小太監說:「去將那被『拷打』了的王睿,拎出來給眾愛卿瞧瞧」——錦衣衛那幫鬼精鬼精的賊嘍嘍,會聽不明白這「被『拷打』了的王睿」是個什麼意思?

    他等立馬會在詔獄內先行將王睿「拷打」一頓,再行拎上殿來……

    有意思咩!?

    屠滽又向王之飄了個眼神過去——果真是同昨日我等所猜想的一般無二,你且繼續!

    明白叻!

    王之雙眼一眨,回了個眼神。

    「哦,那牟愛卿近日所『搜集』到的『證據』,可是能足以替他結案了?」弘治也向牟指揮使飄來了一道眼神:就趁著這勢,索性就將那小王八蛋給放了罷!

    臣遵旨!

    牟斌微微一頷首:「啟奏聖上,經微臣全力偵查,他這案子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原來他竟真是受人冤枉的……」

    牟指揮使睜著「半闔著」般的小眼睛,又向滿朝公卿大臣講訴了一個「十分悲傷的故事」:在這個故事中,王睿王千戶是「正義」的化身,是北疆武人的「楷模」,是大明行伍之人都行值得學習的「好榜樣」……

    他在北疆做游擊將軍時,「出淤泥而不染」,「不願」與北疆同僚「同流合污」。「壞人同僚們」出於「打擊報復」,不願見著「淤泥死了」而「蓮花」卻「還沒死」,在近日嚴懲貪腐的風暴中,便做了「污證」,供了「污辭」,想要將「正義的王睿」拉入地獄去做個「墊背的」……

    演罷,接著演吶!

    屠滽與王之聽得面上直抽抽……

    連劉健都聽得暗裡罵了一聲——這對君臣,真他娘的能演!

    「……聖上,以臣觀之,這王睿不但無罪,兼且在大同做游擊將軍時,還能心懷國朝,『出淤泥而不染』,著實當賞吶!」牟指揮使結束了他「人證物證俱全」的「十分悲傷的故事」,道出了弘治想要的「建議」。

    「重點」,終於來了!

    屠滽吸了口氣,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聖上,這王睿,既是受了奸人所害,且又是這等『威武不屈,富貴不淫』的清廉之士,臣也認為,著實當賞」,王之也在等著牟指揮使的這句話,「王睿既是在北疆大同領過軍,聖上莫若再賞他個帶兵將領做做?」

    快接招罷,屠老尚書大人!

    王之躬垂著頭,瞟向了屠滽……

    今兒個,這王之王愛卿,終於不來給朕添堵了!

    弘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大覺「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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