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趙檉再次明白了知識就是力量的深意,即使是天網也是有空子可鑽的,而他知道這兩人變相的告訴了自己他們的心意,只是兩個老狐狸和一個小狐狸心照不宣罷了。
趙檉心中有了計較也就安下心來靜觀時局的變化,他暗命趙仁趙仁抓緊戰備工作,並開始進行戰前動員,保證隊伍隨時能拉的出,打得勝。與此同時向開封和太原加派情報人員,收集情報,以便隨時掌握戰場動態和局勢發展,為自己的軍事行動提供支持。
此刻宗翰率領的西路軍被阻於太原城下,儘管他們發起了數次猛攻,無奈宋軍守城的能力遠勝遼軍。幾次強攻太原不下,宗翰急於與東路軍會合,決定繞過太原攻打汾州,威勝軍兩城也多不順利。而且宋朝的西軍隨時都可能渡河增援太原,側擊金軍,使完顏宗翰不敢像翰離不那樣率軍深入,一時陷入膠著。
金東路軍的迅速挺進使得宋朝措手不及,河北邊防頃刻瓦解,而京師禁軍在女真鐵騎的面前顯得不堪一擊。宋朝只得整編殘餘敗軍堅守開封城牆,同時緊急起復已經年老致仕的大將種師道,率領西軍東下勤王。
但是自從與西夏罷兵議和後,南征平方臘,北伐復燕雲後,精疲力竭的西軍不斷被抽調至東南,河北,河東,剩餘的軍隊又分散在廣袤的宋夏邊境上,短時間根本來不及集結。
種師道只能會合弟弟秦鳳經略使種師中和熙河經略使姚古後,決定先派出此時唯一的機動部隊姚平仲麾下步騎七千輕裝東征勤王。沿途打造聲勢,似有大批援軍出征。而種師中和姚古則集結大軍隨後而來。上元節後各地勤王兵陸續抵京,種師道也領軍到達。
趙桓召見種師道問以國事。他以為女真不知兵法,豈有孤軍深入別國之境而能安然返歸的;京師城高糧足,只要嚴密防守,金軍日久必困。反對割地求和,但同時表示自己只以軍事聽命於皇帝,其他事不想過問。而李綱請求統一指揮種師道的軍隊,但趙桓卻讓種師道以同知樞密院事兼京畿兩河宣撫使,姚平仲為宣撫司都統制,並交代李綱的親征行營司與種師道的宣撫司不能互相侵權。這種安排造成了統兵權分離。指揮權不一,使其難以貫徹既定的守城方略。
種師道主持京城防務後,認為現在兵力不足,守禦有餘不宜出戰,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金軍必會撤退。可他這麼想,有人不這麼想,那就是副都統姚平仲,他急於建功。以士兵請戰為由,向皇上要求出戰。這正合急於獲得一場勝利來奠定自己地位的趙桓的意思,立刻許下重賞同意了,而李綱也未提出反對。於是制定了夜襲金軍的作戰計劃。
按理說軍事行動最重保密,洩露軍情乃是重罪,而趙桓這個『軍盲』卻對自己主持的第一次戰鬥表現出了極高的熱情。本來君臣已經商定好在二月初六對金軍發起突襲。可一向崇信佛教的趙桓卻突然抽開了瘋。改信神仙了,找了個術士選擇出兵的日期。掐算一番後改為了二月初一。
術士本來以為信佛不信道的新皇即位後,他們道士將要倒霉的時候。皇上居然請自己決斷軍國大事,這令他興奮不已,於是喝了兩杯慶祝,腦子一熱就說漏了嘴,把大宋將要反擊的事情說了出去,同樣盼望勝利的百姓們立刻把這消息傳的盡人皆知,天天湧上街頭,等待出兵和報捷的好消息。
而趙桓似乎也覺得此戰必勝,自作聰明的命人在城中開寶寺旁豎了三桿大旗,上面寫著報捷的文字,準備等打勝了用它們向宮中報信。還在封丘門樓上支起自己御用親征的幄帳,作為得勝時自己迎接凱旋的宋軍及獻俘儀式的觀禮台,這不是傻子是神馬?等於早早給金軍報了信,讓金軍有了充分的準備時間。
而此時待命的楊可勝接到聖旨後,才知道傳言劫營之事是真,大吃一驚。他與姚平仲不同,其心思縝密,他自己作為軍人戰死疆場所其所哉,只是覺得此事絕難成功,自己身死名滅還是小事,一面和談一面偷營國家失了信用卻事關國體。出擊勝了什麼都好說,要是敗了,金國如果發怒,可能會把在金軍那邊作人質的肅王和宰相張邦彥都給害了。
於是楊可勝主動提議,自己擬就一道請戰決心書,假意自己請戰被拒,一怒之下自作主張前往與金人作戰,期以誓死之心,如果成功自不必多說,如果失手就可以把罪責盡數攬在自己一身之上。趙桓也覺得這樣妥當,便照準他執行。
二月一日夜,姚平仲率步騎七千人實施計劃,結果不用說,早有準備的金軍實施了反偷襲將宋軍殺的大敗。楊可勝力戰不退,為金人活擒。事情果如他所想的那樣,女真人大怒,殘忍的殺害了他。而力主出戰的姚平仲卻唯恐受到種師道的責罰,竟棄軍亡命,連城都沒進就跑了!
種師道原不贊成劫營,現在以為倒不如將計就計,每天派兵騷擾,不出十日,金兵必退,但被李邦彥拒絕。翰離不遣使問罪,追究劫營的責任,李邦彥不敢讓皇上擔責,完全推給李綱和姚平仲。趙桓的恐金症再次發作,罷免了李綱和種師道,撤銷了親征行營司,遣使謝罪,交割三鎮。
趙桓的所為再次暴露了他不易為君的本質,他先天缺乏剛毅氣質,行動中透露著不計後果的衝動和魯莽,意志裡又缺乏韌性和耐力。一旦勝利,欣喜若狂,自以為天下第一。一旦失利,沮喪灰心,感覺一切休矣,由先前的激動亢奮,陷入長期的萎靡不振。這種容易衝動,愛走極端不成熟的心理狀態,給國家前途和個人命運帶來災難性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