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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25章 文 / 長耳朵的兔子

    第125章

    朱劍悶哼著向前踉蹌了一步,鮮血就跟血珠子一樣,嘩嘩啦啦的往下滴落,在水塘裡泛起圈圈漣漪。他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看,他永遠也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死在自己的軍刀之下。而這把軍刀,剛剛才為他挑出了子彈,救了他的性命,但現在卻又將他推入了地獄。

    咚!

    朱劍雙膝一軟,無力地跪倒下來。他的瞳孔在漸漸擴散,裡面是紛紛揚揚的落葉。

    殺神走到朱劍面前,冷冷問道:「感覺怎麼樣?」

    「你……你……」朱劍嘴唇哆嗦著,已經無法言語。他感覺好冷好冷,彷彿這片原始叢林突然間下起了鵝毛大雪。他的眼皮漸漸闔上,在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看見前方春暖花開。

    天色漸漸灰暗下來,黑色的雲朵聚散離合,遮掩了火紅色的蒼穹。

    路虎怔怔地捧著生命黑匣子,上面的一個紅色圓點滴滴滴閃爍數下之後,驟然熄滅,一切歸於沉寂。他沒有使用無線耳麥詢問隊友們的情況,在這片廣袤的叢林裡面,一旦超出了耳麥的通訊範圍,就無法接聽到隊友們的聲音。經過了一連串激烈的戰鬥,隊友們早就被打散了,各自藏身在這片叢林的不同角落,想要順暢的聯繫上大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路虎緊緊的抿著嘴唇,在心裡痛苦地呼喚著。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噎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一個又一個兄弟的生命在眼前消散,但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這份痛楚只有路虎才知道有多麼的銘心刻骨。

    靜坐了半晌,路虎緩緩戴上夜視鏡,拎著狙擊步槍站了起來。

    這個夜晚,必定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血與淚,生與死,崇高與卑微,貪戀和信仰,一切的一切,都將在今夜得到一個完美的詮釋。

    路虎將那個生命黑匣子埋入了泥土當中,他不想再繼續背負著這個東西,因為他不想再看見兄弟們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只要不看見生命黑匣子上面顯示的情況,他就可以一直抱著兄弟們都還活著的幻想,雖然這種做法很像是掩耳盜鈴。

    夜晚的叢林靜謐而又安詳,路虎決定找個地方守株待兔,在叢林裡亂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更何況,敵方陣營裡面的那個幽靈狙擊手一直都還沒有現身,如果自己貿然在叢林裡面行走,說不定正好就撞在對方的槍口上。所以現在最安全,也是最合理的做法就是,將自己掩藏起來,等待獵物進入攻擊範圍。

    路虎來到一塊岩石的後面,從附近找來幾根枯樹枝,搭成了一個支架,然後在這個支架上面鋪上了一些樹葉和植草,偽裝出了一個藏身之處。遠遠看去,根本看不出這裡有埋伏,只覺得那是一叢植草而已。

    路虎三角支架,架上狙擊步槍,然後匍匐在了這個支架的下面,剛好把槍口伸了出去,然後露出了一個可容瞄準器觀察的空隙。路虎的視野裡頓時出現了一個幽綠色的世界,這種場景有點像是拍鬼片裡面的畫面。

    路虎靜靜地匍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就像一頭冬眠的熊,一旦甦醒,必將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作為一名狙擊手,埋伏是他們必修的課題。有的時候為了狙擊目標,狙擊手需要埋伏在自然條件極其惡劣的環境當中很長時間,一天一夜,三天三夜都有可能。只要獵物沉不住氣跑出來,就是他們收穫成果的時候,所以狙擊手和敵人比得更多的是耐。

    路虎看過一個最經典的狙擊手戰例:二戰時期,一名y國狙擊手和一名d國狙擊手在戰場上相遇。雙方人馬早已傷亡殫盡,只剩下這兩名狙擊手還在對峙。兩名狙擊手在叢林裡面潛伏了五天五夜,水壺裡的水喝完了,就喝自己的尿液,尿液喝完了就採集露水或者是吮吸濕土裡面的水分,餓了就啃樹皮草根。在自然環境極其惡劣的情況下,兩人硬是堅撐了五個晝夜。最後d國狙擊手實在是餓極了,他想要射殺一隻野兔來填飽自己的肚子。d國狙擊手射殺野兔的那一槍曝露了自己的位置,y國狙擊手抓住機會,成功擊斃那名d國狙擊手,結束了這場膠著戰。

    作為超一流的狙擊手,路虎能夠想到的問題,殺神自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可怕的傢伙在天色全黑之後就停止了行動,然後在一灘泥地邊上潛伏了下來。在潛伏之前,他還到泥地裡面去滾了一圈,讓自己穿上「保護色」。潮濕的泥地裡面有不少毒蚊子,殺神在身上塗抹上一種驅蚊的油膏,那些毒蚊子便不敢靠近。不過在潮濕的泥地裡面趴著,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殺神一動也不動,他彷彿已經和這片朦朧的夜色融為了一體,和這片原始叢林融為了一體。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燦爛的槍火照耀了黑夜,激烈的槍聲在寂靜的叢林裡面縈繞不絕。

    陳小東在樹林間奔跑著,他的身後,毛臣柯帶領著兩組武裝分子,正對自己窮追不捨。密集的彈雨令陳小東無法停下來開槍還擊,子彈就在他的身旁呼嘯而過,生死懸於一線之間。

    「跑?老子看你往哪裡跑!」毛臣柯從背包裡取出一把戰鬥弩弓,這種精鋼鑄造的弩弓射程可達百米以上,而且依靠機括發射,威力非常強勁,是叢林作戰中的一件利器。

    毛臣柯取出一顆手雷,捆綁在弩箭上面,然後用一根細線將手雷的拉環和弩箭連接在一起。一旦弩箭被發射出去,細線就會扯斷手雷的拉環,幾秒鐘之後,手雷便會爆炸。而這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弩箭射到目標物附近了。

    毛臣柯舉起弩弓,嘴角揚起殘酷的笑意,然後猛地扣動了扳機:「去死吧!」

    嗖!捆綁著手雷的弩箭破空激射而出,直奔陳小東後背而去。黑暗中,弩箭就像一條毒蛇,悄無聲息的咬向陳小東。

    嚓!弩箭並沒有射中陳小東,而是插入了陳小東身後的一棵大樹幹上。只聽轟隆一聲炸響,弩箭上面捆綁的手雷發生了爆炸。猛烈地爆炸摧毀了大樹,一排火浪翻湧起來,逕直把藏在樹幹後面的陳小東炸得向前飛了出去。

    由於陳小東方才處在爆炸的中心位置,所以爆炸產生的傷害著實不小,他的背脊都被炸爛了,碎裂的彈片沒入了他的肌膚,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呃……」一縷血絲從陳小東的嘴角流瀉下來,他的喉頭微微顫了顫,就此停止了呼吸。鮮血在他的身下綻放出妖異的花朵,不知道,來年的這個時候,這裡會不會開出一片美麗的奇葩?

    「喲!哈哈哈!」坤薩集團的武裝分子全都舉槍歡呼起來,他們可是受夠了鳥氣,現在看到對方慘死,心中自然是非常的愉快。

    「小東!」

    原本藏匿在附近的陳大東,聽見槍聲便朝這邊趕了過來,沒想到剛走到近處,就看見陳小東被炸飛的場景。陳大東只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撲通一聲,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啊……」陳大東痛苦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能在喉頭深處低沉的咆哮著。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渾身的勁力彷彿都被抽空了一樣,整顆心空空蕩蕩的,一直飄向看不見的遠方。

    兩行熱淚從奪眶而出,在陳大東的臉上肆意蔓延,陳大東緊緊地握著突擊步槍,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們!」

    失去親人的痛苦令陳大東異常衝動,此時此刻,他一心只想著為弟弟陳小東報仇,而自己的生命,他卻已經置之度外。

    「啊呀呀……」

    陳大東端著突擊步槍瘋狂的掃射,吞吐的火龍一如他心中燃燒的怒火。

    「哎呀!」

    兩名武裝分子登時被掃倒在地上,其餘的武裝分子紛紛躲避。

    陳大東完全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他竟然毫不躲閃,端著突擊步槍就那樣一路往前衝去,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所過之處,直打的植草飛濺,枯木斷截。

    這是一種極其錯誤的作戰方式,因為他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曝露在了敵人的槍口之下,一旦敵人有機會還擊的話,那將是致命的。

    憤怒的火焰沖昏了陳大東的理智,他的眼睛裡面只有無窮無盡復仇的慾念。在極度的憤怒之中,陳大東的戰鬥力也提升到了極點。縱然他在快速的奔跑中,也能夠做出靈敏的反應。兩名武裝分子剛剛從掩體後面探出腦袋,不等他們開槍還擊,陳大東便精準的點爆了他們的腦袋。

    一個彈夾很快就打完了,陳大東一邊奔跑一邊更換彈夾,動作異常流暢。然而,他不知道,躲藏在樹幹後面的毛臣柯也是一個高手,這個經歷了無數次戰火洗禮的狂徒,面對這些超一流的特種兵,他也絲毫不落於下風。

    在槍聲驟然停歇的那一剎那,毛臣柯忽然從樹幹後面轉過身來,嗒地扣動了扳機。一支弩箭嗖地刺破空氣,帶著一縷勁風,噗地射中了陳大東的左大腿。

    一朵血花飛濺而起,弩箭的精鋼箭矢整個地沒入了陳大東的大腿裡面,陳大東啊地一聲,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混蛋!」陳大東撐裂的眼眶裡面,幾乎要溢出血來。他用槍托撐著地面,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毛臣柯一擊得手,自然不會放過趁勝追擊的機會。他迅速的搭上一支弩箭,再次扣動了扳機。

    噗!

    「呃……」陳大東發出痛苦地悶哼,第二支弩箭徑直穿透了陳大東的右肩肩窩,寒光閃爍的箭矢透背而出,絲絲血水順著箭矢滴滴答答的流瀉下來。

    嗖!嗖!嗖!

    毛臣柯一連射出了三支弩箭,一支弩箭穿透了陳大東的右小腿,將他釘在了地上。一支弩箭洞穿了陳大東的小腹。而最後一支弩箭則沒入了陳大東的心窩,直刺進心臟深處。

    陳大東的面容瞬間凝固,他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搖搖晃晃仰天栽倒在了地上,就像一隻渾身插滿利刺的刺蝟。在閉上眼睛的時候,陳大東彷彿看見了小時候他和弟弟一塊兒圍坐在媽媽的面前,聽媽媽唱著那首動聽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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