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終於回頭直視著他。
莫川卻猛地害怕起來，認認真真地看了她幾眼，放下了碗，伸出手去拉她的手。
她本來想要掙扎，卻被他牢牢地抓在手裡。
他手裡的溫度分明很低，卻彷彿灼痛了她的心臟。
莫川拉住她的手，看了一會兒，溫柔地問：「疼不疼？」
她猛地想起今天熬粥時不小心燙傷了手，於是笑的時候都有些不好意思，淡淡地道：「不疼……」
莫川低頭要給她吹，她卻猛地甩開手，抬頭的一瞬間，正好看到了莫川眸子裡隱下去的沉痛，於是咳嗽了一聲，為了緩解尷尬似的，「已經塗過藥了。」
一時間兩人都無語，氣氛沉默的尷尬。
莫川重新端起碗來，細細地喝粥。
他邊喝邊讚歎著，心裡隱約的有一種預感，粥喝完了，她恐怕就要說什麼了。
所以每一勺，他都喝的極慢，待到整罐粥已經涼下去的時候，他都沒有喝完。
連伊伸手拿過來，語氣淡淡地道：「涼了就不要喝了。」
莫川固執地搶了過去，聳聳肩，輕輕地開口：「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你再不讓我吃，我恐怕就要死了。」
連伊手指倏地一緊。
她該怎麼說出口？她該怎麼狠下心說，莫川，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pub裡的溫度很高，高的人有些煩躁抓狂。
粥終於喝完，莫川的胃裡微微的有些難受，看著她淡然的目光，他的心裡沉了又沉。
連伊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十分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在等人？」莫川淺淺一笑，佯裝鎮定。
連伊也對他一笑，端起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小口，終於開了口。
「莫川，這些天我一直都沒有去看你，你不會生氣吧？」連伊咬咬牙，從最原始的話題開始。
「小五。」莫川臉色僵硬地掃了她一眼，帶著幾分無力感，「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讓你不高興了。」
他喊她「小五」，不是「一一」。
「沒有，從來就沒有。」連伊說話的方式，一貫直接，「莫川，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什麼。」他笑的有些冷，端起一杯酒猛地灌下去，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肺都跟著咳出來了似的。
她咬了咬牙，狠下心，堅定地道：「莫川，我們……從來也沒有承諾過什麼不是嗎？再說……有那麼多的女孩子喜歡你，你大可以……」
「一一！」莫川打斷了她的話，這才清醒地意識到，她真的是下定了決心。
連伊起了身要走。
莫川拉住了她的手，一臉的受傷，他另一隻手捂著心口，還在咳嗽著，臉色一瞬間蒼白下來，「你不是恨他嗎？」
連伊扯動了一下嘴角，眼神有些黯然，「二……」
她喊他「二」，就像無數次打鬧的時候，抓著他的頭髮欺負他，硬是說他二。
「恨歸恨，有愛……才有恨，我這輩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他。」
莫川不說話。
連伊繼續道：「如果知道是這樣，我當初肯定會做的更好，讓他喜歡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