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是某一種力量的作用。
那種力量,叫**情。
連伊掛了電話,認認真真地做了一個皮蛋瘦肉粥,認認真真地打包好,換了衣服,出門的時候,給官驍去了一個電話。
「三哥,晚上八點來天-上-人-間門口一趟。」
她似乎害怕官驍不來似的,又加了一句:「有些事情,我想當面告訴你。」
就最後一次,讓一切都結束,與莫川斷掉,與他也斷掉,然後安安心心了此一生。
七點的時候到了天-上-人-間,她剛走進去,門口就有侍應生恭恭敬敬地請她過去。
連伊突然覺得有些諷刺,從前,她是這裡的主人,如今這裡的人竟然喚著她,「五小姐,請。」
像是,多年來放一直放在心頭的一個東西,雖然不是彌足珍貴,有一天卻落到了別人的手裡,怎麼會不難受?
偏偏那個人,不是別人,是官驍。
莫川沒有挑包間,只在吧檯前坐著,遠遠的看到連伊進來,便快步迎上去。
「一一!」他甚至帶著些孩子氣,興奮地大喊。
連伊腳步一滯,肩膀微微哆嗦了一下。
準備好的那些話,嘩地從大腦中消失。
莫川,是她最不忍心傷害的,可是如今,她卻要擺明了一切,甚至佯裝狠心地一腳踢開他。
這是連伊一生中,最艱難的決定。
她還未邁開腳步,莫川便已經快步走過來,帶著以往習慣的動作,去拿她手裡的東西。
她下意識地一躲,猛地閃開,烏沉的眼睛避開了莫川。
莫川手心一緊,深呼吸好幾次,才恢復了笑臉:「怎麼了?冷?」
「不是。」她終於抬眼看了看他,隨後又如驚蟄般地繞開:「在那邊?」
一切計劃,要萬無一失。
她不敢看他,一看他,便會觸到他驚喜萬分,又帶著微微沉痛的表情,這樣的他,她怎麼會狠得下心說出決裂的話。
莫川的心裡,通通地跳了幾百下,然後在她淡然的目光裡一點點安靜下去,平靜如水,「嗯。」
她竟連一點點目光,都不肯施捨在他的身上。
連伊把皮蛋瘦肉粥放在吧檯上,莫川興奮地喊了侍應生拿過碗來,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地舀到碗裡來。
熱鬧烘雜的pub裡,其他人都在喝酒跳舞,唯獨莫川面前放著冒著熱氣的粥,他小心翼翼的姿勢愈發的讓連伊心酸。
莫川唱了一小口,嘴角的弧度愈發的張開:「我真是有口服。」
連伊有些錯亂,心突然快速地跳動了一下。
連伊吸了一口氣,張開嘴,似乎要說什麼,卻極為艱難。
莫川心裡一滯,迅速地搶過話來:「今天我們去哪裡玩?」
「莫川……」
「要不去打一架?讓你重新體會一下當女王的滋味?」
連伊的眼神霎時空洞下來,她垂著頭,眼神淡然,並不搭理莫川,似乎在等著某一刻一個導火線的點燃。
莫川的手慢慢地放下來,訕訕地笑了一下:「你這段時間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