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深沉似海:「可是你那一刀,沒有插的乾脆!」
那一晚,是她心裡永遠的痛,她無措地站在原地,看他滿身是血地離去,卻沒有辦法去抱著他。
可是此時聽他如此風輕雲淡地說出來,剛才那一陣子的麻木,驟然清醒。
她定了定神,笑意盈盈地看他:「孩子我生了,二少還是不準備放過我嗎?」
司空曦不看她,目視前方許久,才又回頭看她:「我們,注定是要糾纏一輩子的,你永遠,都逃不掉!」
似乎每次的溫馨到最後都會轉為一場戰爭,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好一會兒,司空曦才勾了勾嘴角,似乎起身便要離開。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場安靜的戰爭。
「司空曦!」她的聲音久違的綿軟,像是從前對他撒嬌的語氣。
遙遠的記憶,都被她的這三個字勾起來。
司空曦忽然轉身,身子壓了下來,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纏綿的一吻。
然後彼此安靜,一動不動。
深深的夜裡,靈魂深處久違的顫慄,誰都假裝不記得。
她突然一掌推開他,嘶聲力竭地道:「司空曦,孩子死了,我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即使我死了,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司空曦把她緊握著的拳頭掰開來,往他的肩膀上摩挲下去,讓她的掌心接觸著已經痊癒的傷口,那已經是一處傷疤,能感覺到突出來的紋路。
「姒晨,感覺到了嗎?就是你那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抓住你了,可是在夢裡,你好像捨不得讓我走,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如果不是你的聲音,我恐怕早就死了。」
「不,不,你放開。」尹姒晨雙眼通紅,現在總算是才意識到,司空曦真的是生氣了。
掌心下,那個傷疤摩挲的她膽戰心驚,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天。
那把刀子完全插進他的肩膀裡,鮮血不斷的往外湧。
「司空曦,你難道真的要逼死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想殺了我報仇,是不是?」
尹姒晨語無倫次,突然又想起懷了八個多月的孩子,曾經他們甜甜蜜蜜地叫他小暴君,就那樣離開了,她雙眼通紅地瞪著司空曦,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怎麼捨得你死,我要一輩子將你囚禁在身邊,小東西……我說過的,要是你那一刀力道不夠,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他灼燙的呼吸噴灑在尹姒晨頸間,她目光呆滯,彷彿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尹姒晨仰躺在床。上,全身縮成了一團,傷口裂開了都沒有察覺,忽然坐起來,抱住了司空曦的手臂,淚流滿面地哀求:「司空曦,你把小暴君的屍體弄到哪裡去了?我不信我懷胎八月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我明明一直在配合醫生啊,怎麼會死的,怎麼會……」
她說著說著忽然目光又呆滯起來,細瘦的手指沿著司空曦的側臉一直往下摩挲,呆呆地道:「你說小暴君是不是長得像你一樣,還是像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