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生中，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想要徹底地暈過去。
一生中，第一次，竟然不敢面對一件事情。
自知她現在已經不會有什麼危險，可是心裡卻疼的要死。
小東西，我知道，從此以後，你肯定不會等我，所以我死也要牢抓住你。
手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的，結束的時候，看著她被推走，他卻再也邁不動腳步。
他們的孩子，竟然是在他的狠心之下失去，如今又是他親自動手。
他顫抖著雙手脫下了染血的手套，然後一步步地出了手術室。
官驍還等在門外，見到尹姒晨被推出來，才終於放下心來，看著司空曦問：「沒事就好，其他的事情……等她醒來再說。」
他定定地看了窗外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道：「驍，去找，看是誰撞了她！」
「她出了車禍麼！」
「對，看看是哪輛車子。」
「好。」官驍目光深深地看著他，思考良久，才終於說道：「小五的事情，你盡快處理好，你今天的做法，讓她在s市人的面前，情何以堪。」
「老三，你知道麼？」他忽然回頭，看著官驍，嘴角竟然露出一絲笑意來，「她是被下了藥才流產的。」
「什麼？」官驍猛地站起來。
「你先去查查，看是誰。」
「好。」
他面色平靜，慢慢地把身上的無菌服脫下，走到病房門外，透過玻璃細細地看著裡面的人。
她安靜地閉著眼睛，甚至連睫毛都一動不動。
他的眼神有些茫有些倦，呆呆地看了她半晌，又穿上無菌服推門進去。
尹姒晨從來沒有這樣安靜的時候，那時候，總覺得，她不管生什麼病，不管怎樣，都還是有呼吸的。
而今，整個人都屬於昏睡狀態，像是，完全沒有了半點生命氣息，像是個沒有了任何防備的孩子，不管任你怎樣呼喚，她都沒有意識。
他輕輕地走過去，細細地盯著她乾淨的眉眼看著，俯身輕輕地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往往，人都是很固執的，認定了什麼便是什麼。
可是也往往，在一瞬間，幡然想通，根本不需要計較這麼多，可是事情，往往在這時候已經到了不可迴旋的餘地。
彼此的愛都還在，可是心卻不一樣了。
畢竟，那是一條小小的生命隔在那裡，不是別的，是他們的孩子。
他細細地看著她，怎麼卻覺得，世事多變，怎麼會變成如今這種局面？
「姒晨，你醒來會說什麼？」司空曦緊緊盯著她的表情，語氣輕鬆親暱，然後伸手細細地摩挲著她的唇瓣，發呆，發呆，然後越來越失神。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瓣，慢慢地舔著她的嘴唇，柔情四溢般地笑著。
他依舊看著她，從來沒有覺得，比這一刻更難過：「姒晨，如果可以回到兩年前，我一定不會愛上你，你說你有什麼好，偏偏我就愛上了你，如果沒有愛上你，你是不是便不用遭受這麼多的痛苦？」
他輕輕慢慢地說著，聲線不可抑制地顫抖，眼眶裡濕濕熱熱的，然後有液體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