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茂密的原始森林裡,艱難地行走著兩男一女。
森林裡樹葉腐爛的味道直衝鼻端,女孩在一片沼澤中跋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了,哭著問:「廖清,你什麼意思?非得要這麼著急地趕路嗎?我們就不能歇一會兒再走?」
女孩的臉髒的像個花貓似的,哭泣的樣子楚楚動人,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憐惜。張雨從儲物袋裡翻出一條手絹遞給女孩,柔聲安慰著說:「許慧,我們很快就要到仙台山的入口了,你忍耐一下。」
許慧接過張雨手中的手絹,在臉上胡亂地抹了幾把,見到手絹上都是泥漿,心裡更委屈了。不知道廖清怎麼想的,從荊城下飛機後,廖清一路上都不眠不休地,非說要到仙台山的地盤再休息。
廖清緊抿著雙唇,沒有說話,他的心裡急得像是有把火在燒。這幾天,只要一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裡都浮現出趙芝芝灰頭土臉滿身血跡的模樣。要不是他不懂得怎麼進仙台山,怎麼會去求張雨帶路?而且不知張雨怎麼想的,非要帶上這個白癡女人。
和趙芝芝一起在玉山縣上學的日子恍若隔世,廖清每每想起,就覺得心裡像是有把尖刀在攪啊攪,生疼生疼的。守護了這麼多年的女孩,漸漸已經成長為一個需要自己仰視的存在,但是在廖清的心裡,不管趙芝芝是強還是弱,都永遠是他心愛的人。芝芝,你現在還好嗎?
「清子,你不用擔心,我沒有收到主人的求救,主人應該不會有事的。」企鵝的聲音奇怪地在廖清的腦海裡響了起來。
「企鵝。芝芝真的跟著培大師到仙台山去了?你沒有騙我吧?」廖清用腦電波和企鵝交流。
「真的真的,企鵝以『朱麗葉一號』的名譽發誓,要是企鵝說了假話,讓企鵝以後會被人道毀滅!」企鵝信誓旦旦地說。
廖清沒有再說什麼,現在不管什麼問題,都比不上他要盡快找到芝芝來的重要。芝芝那麼單純,仙台山的修士那麼卑鄙。一不小心芝芝說不定會被騙的。至於企鵝說的話是真是假。只要找到芝芝,什麼都會明白的。
「許慧,真的。我沒有騙你,走出森林就到了我們要去的地方。」張雨見許慧沒有說話,又解釋了一遍。
「嗯。」許慧擦了把眼淚,繼續邁步前進。對於張雨。她的心裡有著感激,也有一絲的愛慕。她知道自己不該發火。但是看著廖清那張除了趙芝芝誰也不放在心上的面孔,許慧莫名其妙的就是想找茬。
廖清沒有理會張雨和許慧的互動,在他的心裡,確實除了趙芝芝誰也沒有放在心上。為了能夠站在芝芝身旁。他經歷了千刀萬剮般的痛苦和九死一生的訓練,終於活著回來了。
三個人悶著頭又走了差不多幾個小時,才來到了那座懸崖上。張雨掏出一塊玉牌。扔進了懸崖下的白霧中。
白霧翻滾,漸漸露出了高大的牌樓。
牌樓上『仙台山』三個大大的字像是三把出鞘的劍。往廖清的識海刺來。
「不好!」企鵝大叫一聲,『哧溜』一下鑽出了廖清的識海,化成一塊腕表戴在他手上。
劍氣繞著廖清轉了一圈,漸漸地散開了。
「眼睛別看牌樓上的字。」企鵝給廖清發送了一道腦電波。
廖清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把眼神從牌樓上挪開了。
「清子,你的修為肯定很高。」張雨看著廖清羨慕地說。剛才他沒有看到企鵝的小動作,只看見三道劍氣衝著廖清飛射過去,廖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該有多高的修為才能做到到啊?
張雨也是看到劍氣散去才會這麼想。仙台山入口的這三個大字其實就是辨別進入人的身份的,要是進入的是凡人或者修士,牌樓上的劍氣並不會傷害他們,要是妖怪或者邪魔想進入仙台山,肯定會被劍氣所傷,修為不夠的甚至會被當場斬殺。
「雨哥,這裡就是你們仙台山啊?真是好美啊!」許慧張著嘴,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地方,和眼前的美景比起來,世俗界那些風景名勝都弱爆了!特別是鋪面而來的靈氣,讓許慧體內的靈氣蠢蠢欲動。要不是這裡太顯眼,許慧都想盤膝坐下來修煉了。
「少掌門,您回山了!」這時,一個身穿符菉宗黃色弟子服飾的修士從牌樓後面的山頭轉了出來,見到張雨,急忙跑過來,恭敬地問。
「嗯,李有山,門派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張雨認得眼前的弟子正是青雲峰的內門弟子,問道。
「少掌門,門派裡一切安好,掌門前段時間剛完成了一道雷霆符,經蕭長老鑒定,威力達到了六級初階呢!」李有山興致勃勃地說。
符菉宗的掌門張一符雖然只是築基後期修士,但是一手畫符的本領卻頗為不凡,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是五級符菉師。符菉師可不知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做的,不僅要對靈氣的控制精微到極致,而且還需要有天賦。符菉宗的蕭長老雖然是個金丹修士,在符菉上的造詣也不過是三級符菉師,只能製作出三級的烈火符,神行符什麼的。
「太好了!」聽說自己老爹的符菉造詣又精深了一些,張雨的臉上掩飾不住笑意。
張雨回過身打了個法訣收好玉牌,一個穿著天一門服飾的弟子走過來,問道:「張師兄,這兩位是?」
「哦,這位是萬蝶谷的許師妹,這一位是我符菉宗的客人廖公子。」張雨見眼前這個天一門的弟子自己並未見過,問了一句:「不知師弟是?」
「哦?我是天一門孤雁真人門下,我的師父是源和,我叫金標。」修士自我介紹著說。
「少掌門,半年前開始,盟主規定守門的兩位修士不再是同一門派的,而是每個門派各派出一人,然後打亂次序輪流守侯。」李有山知道張雨心中的疑惑,忙解釋道。
「張師兄,近來山門裡頗不寧靜,以後帶朋友到門派裡做客,要三思啊!」金標瞄了廖清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對張雨說。
張雨只覺得臉上發燒,這個金標,仗著孤雁真人的勢,竟然對他這麼不客氣。看來,以前聽到一些關於孤雁真人強橫跋扈的傳聞應該是真的。
廖清站在一旁沒有出聲,只是冷冷地盯了金標一眼。在一瞬間,金標只覺得自己的身上像是三九天被人兜頭淋了一桶冷水,凍得打了個寒戰。原本還要開口說的話全數吞回了肚子裡。
這個年輕人是誰?怎麼一身的修為讓人看不透?金標又疑又驚地看了廖清一眼,識相地閃到了一邊。修真界的修士們雖然個個看上去都是俊男美女,年紀也都在二十來歲上下,但是各個門派中都有秘法分辨修士真正的年齡,大部分都是看修士的骨齡來分辨。修士的外表可以隨意改變,骨頭的骨齡卻改變不了。
廖清的骨齡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但是渾身的修為卻讓金標看不透。金標現在的修為是煉氣六層,難道,這麼個十幾歲的小娃娃,功力竟然在他之上?
見金標讓開了堵著的路,三個人沒有停頓,直接踏上了那條平實的黃土路。
張雨心裡暗爽,金標只不過是個煉氣六層的修士,自己已經有煉氣八層,他都敢在自己面前放肆,還好有清子。不過,清子到底是多高的修為?為什麼自己總覺得看不透他?
許慧進入仙台山後,一雙眼睛就盯在了張雨身上。在世俗界,張雨幫過許慧很多,但是張雨的長相確實太平凡了,讓許慧對他生不出半點愛慕。但是進入仙台山遇到的第一個修士,對張雨畢恭畢敬的姿態,讓張雨在許慧眼裡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廖清沒管張雨和許慧的糾結,心裡一直在和企鵝對話。
「主人曾經走在這條路上。」企鵝肯定地說:「大概在一個月左右。」
「真的。」廖清的眼神中露出了欣喜。確定芝芝曾經從這裡走過,也就知道芝芝確實進入了仙台山。
「咦?主人的氣息怎麼到這裡就斷了?怎麼路上沒有,天空中反而有主人的氣息?」企鵝驚呼著。
「停一下。」廖清對張雨說:「不知從這裡到天一門,還需要走多久?」
「天一門?」張雨奇怪地問:「清子,你不和我先回符菉宗嗎?怎麼要先去天一門?」
「我有個故人去了天一門中做客,我想先去天一門看看。」廖清想了想,還是和張雨說了實話。
「故人?不會是芝芝姑娘吧?」張雨想起一個月前門中的傳訊,問道。
「是的,是她。」廖清點了點頭說。他進入到仙台山,可以說是兩眼摸瞎,如果能夠得到張雨的幫助就好了。
「清子,芝芝姑娘一個多月前和隊長一起來到仙台山,就沒有出去過。聽說聽說」張雨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知道的事和廖清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