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名蜀山弟子在蜀山山間的平地上擺出一個大陣,代替七位長老催動九宮元寶天華。而七位長老也好不容易得意休息。
天華大陣完全以修行者的本身功力催動,雖然四十九人正合七七之數,但是面目看似年輕的修行者們卻個個額頭見汗。
七彩光芒圍繞修行者,彷彿是支撐大型機械運轉的軸承,艱難卻堅定得帶動著整個天華緩慢運轉。
蜀山上空,天空好像被撕裂一般。露出一個巨大的黑色空洞,恰似科學頻道中對臭氧空洞的描述。倒懸的不周山像極了一枚尖錐,而與藍天幾乎一色的空隱海波濤洶湧,不時有巨浪向下方凸起,但卻違反地球物理準則,倒捲回空中。
瑞恩將目光從天空收回,耳中卻一直在注意從山海戰場返回的修行者的講述。
通往山海戰場的通道每六十年就在華夏出現一次,每一次,修行者群體都要派出精幹力量去戰場內部做前置防禦。這一去便是六十年。
雖然修行者大多數都有延年之法,修為精深更是擁有漫長壽命,但是六十年也絕對不是一個可以隨意度過的數字。所幸,六十年一遇的山海戰場就像是通外異界的一個前哨戰,對面的敵人並不在無法制服之列,只是為了保證華夏這一界的安全,無數修行者前赴後繼。
而相比之下,這每隔三千六百年出現的不周山和空隱海則像是將敵人的大本營徹底搬到蜀山,搬到華夏。所以,蜀山諸人早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山海會如此快速的出現,讓他們幾乎沒有喘息之機。
「從一年前開始,我們的傷亡就開始急速加劇,似乎……」正在陳述異界見聞的修行者忽然停下,好像陷入苦思。
「直說!」玉陽子代表其餘六位長老說道。
修行者輕輕摸了摸肋下的傷口,疼痛仍然一陣陣襲來,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續道:「似乎,有某種東西在驅趕它們進入我們這一界。」
瑞恩在一旁從頭聽到尾,這裡忍不住插話到:「你能說說那邊的樣子麼?」
修行者看了一眼玉陽子,玉陽子微微頷首。
修行者轉向瑞恩,緩緩道:「那邊的模樣,一直都在改變,如今和六十年前就發生了極大變化。」
「比如?」
「比如,六十年前,我們剛剛進入哪裡,滿眼都是世俗界的翻版,似乎那邊是另一個地球。可是隨著時間的進展,我們卻發現,那一界的景物是在不停變化。直到我們回來,才發現,那邊的樣子像極了這邊。」
瑞恩的腦海裡忽然劃過一道閃電,他急忙追問:「請您講的再仔細一點。」
修行者搖了搖頭,陷入了苦思道:「六十年前,那邊的建築物大多矮小破舊,可是我們殺出來的時候,那邊的建築物早已經變成高樓大廈。等我們出來之後,才發現,那邊幾乎與地球的發展是同步的。」
「什麼?」瑞恩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你確定沒看錯?」
「是的,我的同門可以作證。」修行者覺得有些好笑,這混血年輕人好像知道什麼一樣。
玉陽子老來成精,一看瑞恩的樣子便知道肯定有事情,於是連忙追問。瑞恩整理了一下思路,將他與第五原質守護者米迦勒戰鬥的過程,包括那個神奇的空間,一點不落的全部說與玉陽子等人聽。
聽完瑞恩的敘述,玉陽子等人面面相覷,半晌無話。
兩個地方驚人的相似,只不過一個從蜀山福地進入,另外一個入口在遙遠的大洋彼岸。可是這代表什麼?尤其是當玉陽子等人聽到瑞恩竟然靠著其他辦法硬生生打破那層壁障的時候,眾人眼裡閃過亮光。
不管是不是同一處空間,瑞恩的經驗都彌足珍貴。尤其是在山海大戰即將到來的時刻,各種狀況都有可能發生,提前做好準備是正理。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發展到這一步,不管是蜀山長老還是瑞恩,似乎都發現有一股絕大的勢力在整件事情的背後若隱若現。而且這手筆大到難以想像。
從玉陽子的角度來說,每六十年一次的殘酷戰爭,三千六百年一次的大入侵永遠是壓在華夏修行者心口上的一座大山。
而對瑞恩來說,十大原質的出現,守護天使的墮落,蜥蜴人,佛族,等等等等,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雜亂無章,但是細想起來,卻有脈絡可尋。
那就是,似乎那股巨大的勢力,終極目標就是將這顆藍色的星球全部毀掉,或者讓數十億的普通人類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炮灰。
只可惜,自己雖然能力滿滿,可是始終無法體會到佛族的漏盡通。或者按照佛族的說法,連他們自己人都很難做到漏盡通,更何況是一個東西方混血兒。
「玉陽子道長,您能確定山海和另一界的關係麼?他們是一回事麼?」瑞恩忽然想到,便隨口問道。
玉陽子一愣,然後沉聲道:「我明白你的疑惑,但是前輩修行者留下的記載和每六十年進入異界的修行者的描述,我們可以斷定,不周山,空隱海是異界生物入侵我們的前哨戰,而且山海上的生物遠比六十年戰鬥中的敵人要凶狠。」
瑞恩再度把眼光轉向空中,倒懸的山和海,現在看起來除了違法地球引力,其他的一切正常。
「我有多少人能調動?」瑞恩忽然問道。此去山海間,必定有惡戰,而玉陽子曾經說過,這是華夏修行界全力以赴的事情,那麼自然會有修行者和瑞恩同去。
玉陽子咳嗽一聲,剛想說話,卻聽得蜀山福地的大鐘再度敲響。
七位長老幾乎同時站起,面露喜色。玉陽子更是點點頭:「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說完向瑞恩神秘一笑,道:「瑞恩先生,我們的大幫手來了,有他們陪伴,這次你的行程一定會增加幾成成算。」
「哦?」瑞恩忽然覺得很有興趣,他有些迫不及待得想要見到玉陽子嘴裡的這些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