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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縣神行 第三五三章 山海戰 文 / 武宮小男

    天極峰頂,寒氣逼人。

    瑞恩和玉陽子並肩站立在峰頂最高處,年輕人心中充滿豪情。雲海在腳下翻滾,不時有雲氣如虛化的巨龍般時隱時現,景象殊為壯觀。

    年輕人沉聲答道:「道長的問題很奇怪,腳下這片土地自然是華夏。」

    透明屏障中,玉陽子微微一笑,道:「華夏,是上古沿襲的稱呼。」

    「或者叫赤縣,九州……」瑞恩的腦海裡蹦出了一個個詞語,那都是華夏的別名。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瑞恩眉頭微皺,眼睛盯著腳下雲卷雲舒,卻在思考老道的話中含義。

    「我們修士一脈,更願意稱它為九州。你可知是哪九州?」玉陽子彷彿忽然變成了一位課堂上提問不倦的老師。

    瑞恩有些無奈,只得靜下心來回憶祖父曾經講過的內容。

    「冀、幽、並、兗、青、揚、荊、豫、雍……不知我說的對不對?」瑞恩問道。

    玉陽子點了點頭,忽然雙手向前方一揚,燦爛光華從指間瞬間拋出,口中同時喝道:「你且來看!」

    瑞恩凝神望去,只見腳下雲海立生變化。

    翻滾沸騰的雲海在融入光華之後,彷彿即刻發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雲氣開始瘋狂旋轉凝聚。瑞恩尚未來得及眨眼,無邊雲海之中已經出現了數個轟然旋轉的雲氣漩渦。瑞恩再度凝神望去,漩渦不多不少,正好九個。

    下一刻,漩渦中心的空洞中,同時爆出粗若河川的明亮光柱,直插天穹無盡高處。九條光柱將天極峰圍在中央,光柱之間的距離驚人的一致。瑞恩忽然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自己進入了一處巨大的囚籠,而光柱,就是困住自己的手段。

    想到這點,年輕人臉上神色微變,這一切都落入玉陽子眼中。

    老道嘿嘿一笑:「年輕人,莫要害怕,這見識你必須要有。這和你將要去做的事情有極大的關聯。你再來看!」

    玉陽子手指一指前方,虛空中忽然散出一片無色的漣漪,向四周快速暈開。九道光柱在接觸到漣漪的剎那赫然變色。

    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種顏色各自分明。

    此時,瑞恩耳邊傳來玉陽子的聲音:「華夏九州,乃是上古大能劃分而成,各自有其氣運。你現在看到的九道光柱便是九州的氣運。」

    隨著玉陽子的解說,九道光柱開始出現奇異的彎曲,而彎曲的方向卻是天極峰正天頂的位置。玉陽子不由一滯,面上顯出擔憂的神色,續道:「你看到了,九州氣運現在被其他的力量牽引,當著九道氣運在天極峰的上空相遇的時候,就是變化發生的時候。」

    瑞恩仰頭觀看,絲毫不懼耀眼的陽光。這九道光柱像是九架花式戰機扯出的煙尾,極為規則美麗。而頭頂中心的虛空中似乎傳來陣陣若有若無的波動,瑞恩閉目仔細體會,只覺得這波動的浩瀚無邊,彷彿是整片宇宙包圍過來。

    「道長,你不是要帶我觀山望海麼?山在哪裡?海又在哪裡?」瑞恩忽然想到這個問題,「這和救我的同伴有關係麼?」瑞恩心裡記掛阿卡和唐娜的魂魄,語言中微微有些不耐,心中暗想,這些修行人神秘兮兮也不知道到底要搞什麼。

    玉陽子道:「華夏其實不止有九州,還有一山一海。山是不周山,還是空隱海。當著九道光柱會合為一體的時候,就是不周山和空隱海出現的時候。」

    「你想要拯救失魂的同伴,必須登上不周山拿到山精,下到空隱海取回海魄。用這兩樣東西做陣眼,我們才能排出顛倒五行陣幫你逆轉陰陽,召回魂魄。」

    還未等瑞恩說話,玉陽子緊接著說道:「不過,登山下海,生死頃刻間,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如果你不願,我們自然不會勉強。每六十年,我們都會派出門下弟子登山下海,他們或者殞身其中,或者遇到大機緣。」

    瑞恩沉默,玉陽子的話其實說的已經很明白。各種可能在瑞恩的腦海中碰撞起來。

    瑞恩問道:「那山上有什麼?海裡又有什麼?」

    「山上有魑魅魍魎,海中是妖魔鬼怪。」玉陽子乾脆回答。

    瑞恩眼睛亮了:「這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這些東西?」兒時在祖父膝下聽到的光怪陸離的世界竟然真實存在,瑞恩忽然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親身一探,自己神通傍身,天地之大,哪裡都可去得。

    「道長,我願意登山下海,還請您告知我該如何去做。」瑞恩深深一躬,禮儀十足。

    玉陽子神色肅然,向瑞恩一揖到地。

    見到如此禮節,瑞恩嚇了一跳,想要側身讓開,但卻被玉陽子施了一個法術死死箍在原地,動彈不得。體內的以太之力自然而然發出強悍的反應,眼看便要破開道法束縛,但是瑞恩一動念間,撤回了即將發出的攻擊。

    現在的以太之力威力如何,瑞恩尚不得知,萬一失手傷到玉陽子,這就尷尬了。

    所以,瑞恩迎著頭皮受了玉陽子一禮。

    禮畢,玉陽子微微一笑道:「你一禮,你完全受得。我並非為我自己,而是為了華夏一脈。你可知,那山海其實是另一個世界的門。你如果真是那應劫之人,那麼此去必有一番生死苦戰。」

    「什麼?」瑞爾的不由自主瞇起了眼睛,他似乎感到絕大的危險正在靠近。

    「每六十年,山海出現在華夏一次,而每六十次出現,便會有一次山海生物的大舉入侵。很不幸,你正好趕上了三千六百一遇的日子。」

    「七千兩百年前,我道門十二真仙在山海一役中全部兵解,為華夏鑄成洞天福地的結界。這才讓山海之外的異族入侵變得困難。三千六百年前,道門損失極為慘重,甚至整個華夏的道基都幾乎被摧毀。幸好有地仙一脈捨生忘死,引動地下靈脈,加固結界,才讓我們撐到現在。整個華夏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在三千年中靈氣逐漸喪失的根源也正在這裡。」

    瑞恩只聽得心旌搖動,玉陽子講述這一段掌故的時候自然而然得法力湧動,一幕幕宏大的戰爭畫面在瑞恩的腦海中迴環往復。

    「而這次,要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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